太阳落山的时候,高飞一行已经爬到半山腰,就在清澈的山涧附近扎营生火,准备夜宿。
随着夜幕降临,夜间活动的鸟兽也多起来。猫头鹰的叫声在营地上空回荡,听起来颇有些恐怖。
“瞧,那是什么!”
坐在篝火边啃面包的江女侠,忽然面露惊诧,两眼直勾勾盯着淙淙流淌的山涧。
高飞循着她手指方向望过去,借着篝火照亮,依稀可见一条小小的身影站在一块被溪水冲刷的浑圆光滑的大石块上,从头到脚不到半尺高,看上去像个人形玩偶。
好奇压倒恐惧占了上风,高飞默念咒文,点亮“漂浮之球”,遥控这颗发光的水晶球飞到山涧上空,以便看清那小小的身影。
站在石块上的小人儿,觉察到头顶飞过来的光球,似乎也很好奇,抬头盯着“漂浮之球”,随着光球的移动轨迹缓缓扭动脖子。
此时高飞和江枫都已经看清,那个小人儿通体漆黑,小胳膊小腿生得玲珑可爱,面孔倒是白得像是涂了粉,脸上点缀着两条月牙儿似的眼眸,没有鼻子,嘴巴像是用铅笔画上去的一条微微上翘的弧线。
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小人儿生有一头长而浓密的黑发,在夜风中狂舞。
高飞端详着神秘小人儿,一边通过星盘与江枫私聊:
“对面那个小东西,长得像《幽灵公主》中的儿玉精灵,就是那种一边旋转脑袋一边咯咯作响的小怪物,只不过儿玉精灵没有怯蕴阿灵这样一头乌黑浓密的飘逸长发。”
“好家伙,《幽灵公主》都捞出来了,又是老二次元暴露年龄的一天!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家伙的发量还真是让人羡慕啊!”江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思索着说:“不知道它平时都吃些什么,或许有护理发质、修复毛囊的成分也不一定。”
“你又没有脱发的烦恼,犯不着羡慕别人的头发啊!”
高飞无奈地笑笑,打开星盘,查看刚收录进来的怪物图鉴,面露恍然。
“原来这小东西就是‘怯蕴阿灵’,之前在码头酒馆听人说起过,这不半路就遇上了,可见咱们的运气不错。”
两人正低声聊天,伊芙掀起帐篷,朝这边走过来。
“艾尔和乌什已经睡了,巴萨卡大哥,苏师傅,你们也去睡一会儿吧,我先来守夜。”
“伊芙,你来得正巧,我们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高飞指着怯蕴阿灵对她说。
伊芙好奇的观察了一下怯蕴阿灵,轻声说:“我没见过这种生物,但是可以感应到它身上流动着大自然的原生魔力,要么是这片森林中诞生的精魂,要么就是某种元素生物。”
“不愧是德鲁伊!一下子就看出怯蕴阿灵的本质,的确是一种微型元素生物,一种类似于山川河流守护灵的存在。”高飞说。
德鲁伊少女甜甜一笑,缓步走到山涧跟前,冲着隔河相望的怯蕴阿灵,说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话语。
“伊芙在说什么?”江枫低声问高飞。
“我也听不懂啊!”高飞猜测道,“似乎是德鲁伊密语,也可能是元素生物通用的‘原初语’。”
虽然听不懂,不过根据德鲁伊妹子的神态表情和肢体语言,高飞不难猜出她在跟怯蕴阿灵打招呼,以“大地之女”的身份,向自然界的守护灵发出友好的问候。
果不其然,怯蕴阿灵听懂了伊芙的问候,很有礼貌地向她鞠躬行礼,而后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指向空中的光球,弯弯的眼眉,流露出渴望的情绪。
伊芙抿嘴一笑,回头对高飞说:“巴萨卡大哥,怯蕴阿灵对你的‘漂浮之球’很好奇,想靠近摸一摸,可以吗?”
“当然可以!”
怯蕴阿灵显然听懂了他的许可,开心的小跳一下,脚下升起一团小小的旋风,托着它腾空飞起,一直飘到光球跟前,试探着摸了摸温暖光滑的球壁,接着就壮着胆子爬了上去,坐在光球上,开心的拍着手。
“好可爱的小东西!”江枫看的心里痒痒,“如果能养一只当宠物就好了!”
“苏师傅,怯蕴阿灵是大自然的守护灵,一出生就注定要守护一方水土,无论与人类的关系多亲近,也不可能接受收养,远离自己诞生的这片净土。”伊芙柔声道。
江枫遗憾的耸了耸肩,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把手里剩下的一小块面包搓成碎渣,捧起来对怯蕴阿灵说:“小朋友,你饿不饿,过来吃点面包渣吧!”
“拜托!人家又不是鸽子,吃什么面包渣!”
高飞好气又好笑。
“元素生物以魔力为食,压根就不食人间烟火的好么!”
怯蕴阿灵的确对人类的食物没兴趣,不过它似乎感受到了江女侠的善意,竟然真的飞过来,轻飘飘的落在她的掌心。
“哇!小小的,暖暖的,轻柔的像是一根羽毛,好可爱哦!”
江枫开心的不得了。像捧着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捧起怯蕴阿灵,柔声问:“小朋友,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头发吗?”
伊芙忍着笑意,把她的请求翻译给怯蕴阿灵听。
怯蕴阿灵乖巧的点了下头。
江枫屏住呼吸,伸出两根手指,轻抚这小精灵随风飞扬的长发,禁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高飞在旁边看着眼热,就问怯蕴阿灵:“你有没有同伴,把他们叫出来一起玩啊。”
“好的。”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传入高飞脑海。
怯蕴阿灵不会说话,却能通过心灵感应与任何智慧生物进行精神交流。
没过多久,林间又飞来两只怯蕴阿灵,其中一只落在伊芙肩头,另一只则飘到高飞头上,像一只要在灌木丛中做窝的小鸟。
有这群可爱的小精灵作伴,时间仿佛流逝的特别快,到了后半夜,穆宁、艾尔和乌什相继起来,走出帐篷,轮换守夜。
怯蕴阿灵似乎有点怯生,看到穆宁他们朝篝火这边走来,相继腾空飞起,毫无征兆的消失在夜色当中,无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