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女子很是乖顺地依言施礼,但王稽不知为何心中却更加烦躁了。
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来说说看,朕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看来终于有人想要跳出你的掌控了。”
“他跳得出吗?”
“陛下觉得呢?”
眼前的女子,明明被囚禁的人是她,但是眉眼间却流露出了丝丝缕缕的讥讽。
王稽更加烦躁了。哼!她分明就是仗着朕不敢杀她!
“谢飞羽,你最好不要和我打哑谜,要知道,你的丈夫和儿子可是都还在朕的手里。”
“是啊......那陛下觉得,臣妇敢不敢干脆和您来个鱼死网破?”
“你!”
她敢不敢?这世上就没什么是她不敢的!当初她就是为了断了他的念想,没两天就能随意找了个落魄书生嫁了。
王稽强压怒气,“你就从未后悔过吗?”
聪颖如她,自然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然而,她却答的干脆:“从未。”
“砰!”
看着一掌拍在桌上的王稽,谢飞羽垂眸淡笑,“陛下,这样怕有违你以往塑造的君子风度了。”
“呵,朕的风度在你眼里又算的了什么?”
“也是。”
“谢飞羽!”他抬起手又要拍下。
“陛下当心!”谢飞羽突然出声,“陛下可莫要拍坏了臣妇的桌子。”
说完,她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看起来怕是被误伤了般,然后目测了一下自己与桌子的距离,点点头又道:“想必陛下也不会小气到不愿为臣妇赔一个更好的。”
然后,她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您随意。”
王稽只觉自己像是吃了屎般直犯恶心,举在半空中的手也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良久,他才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谢飞羽,以你的性子,应该也不愿一直同朕这样耗下去吧?不如这样,朕再给你几日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你也明白,朕乃天命所归,与其与朕做对,不如干脆为我所用。若你做得好,说不定朕会大发慈悲放你出去。”
将话说完,他不给对方回嘴的机会,就疾步甩袖离开了。似乎生怕这个女人再说些什么,刺激得他忍不住即可掐断她的喉咙。
看着密室的门再次被关上,谢飞羽胸口一痛,她连忙抽出帕子捂住了唇,顿时有鲜红的颜色染红了手帕。
她毫不在意地将手帕再次收进怀里,思绪飞转。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那日之后,卦上所显示的就都变了。
不过不要紧。容时,无论如何,娘都会帮你的......
今日从早上醒来开始,杨祚就觉得眼皮直跳,有些心神不宁的,但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烦躁的很。于是,他干脆向老大郭秫请了个假,来街上逛逛。
“哎你说,近日来咱们东启的喜事可真多啊!”
“可不是嘛,先是康荣公主大婚,再是圣上纳妃嫔,紧接着连辽国公都要娶妻了呢。”
杨祚正在路边的摊贩吃包子,就听到了旁边两个人在那里议论。他最是不喜欢这些八卦消息。于是,抬手将最后一个包子塞在嘴里,起身就准备离开。
“说不定,过几日还会有别的喜事呢?”
“你该不会说的是,东启第一公子吧?”
杨祚身子顿住,扭头看向在一旁的两人。
顾子辰?小六那小子的主子?
“哈哈哈哈,听说今天一大早公主府的马车就停在了顾府的门口呢,然后那顾家郎君就被接走了。”
“也不奇怪。康荣公主历来就爱美人,再看看咱们东启,恐怕没人能比得过那顾小郎君了。哎,只是有些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另一人不同意地反驳,“如今顾家没了权势,本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状态。圣上佛心,没有收回他们三品大官的宅子已经是厚爱了。现在啊,倘若这顾小郎当真可以把握住这当朝公主,啧啧啧,说来说去对他也算得上是一件美事了。”
身边人点头,“还是兄弟你看得透彻。”
“哎,若是我长得再俊美一些,说不定也能有机会被公主看重。”
“呵呵,怎地突然相当面首了?”
“那也要看是谁的面首!你看,咱们的东启公主虽然荒唐了些,但是耐不住人长得却真是极美的啊,哈哈哈,更不用说她还有那公主的份位加持.”
“行了行了,别胡想了,赶快些吃吧!”
杨祚浓眉皱起,顾子辰被抓去公主府了?那小六呢?
到达公主府后,一行人被公主府的下人引到了后院的一处凉亭。顾子辰背靠着荷花池坐下,小六和文竹一左一右地站在身后。
这里周围萝薜倒垂,落花浮荡,还有个富贵的名字,碎金亭。
小六头虽低低的,却一直在用余光偷偷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有下人先端了酒水点心来。“顾郎君请稍后片刻。”
顾子辰点头谢过。小丫鬟就双颊泛红地站到了一旁。
半柱香后,数名下人护着盛装的王婳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游廊之中。
今日王婳选了身茜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随着她的走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珠光。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