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纪小郎写的什么呀？”
顾子辰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满脸小六。
她垂眼看去，惊讶地睁大双眼，道：“纪小郎这是要请您去东宫，暂时代他任命太子少师一职？可是，这朝廷中的官职是说能找人代替就可以随意找人代替的么？”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他还敢这么提？就不怕害得您一起被责罚？”
见顾子辰继续但笑不语，小六又道：“难道是……皇上已经批准了？”
“这根本就是王稽故意为之的。”
“啊？！王稽故意诱导纪小郎卧床装病，然后再引您去东宫？公子，小六不懂，这人他图的到底是什么啊？”
这王稽怕不是脑袋坏了吧，竟然自己主动给公子制造名正言顺入宫借口，难道当真不怕圣女被他囚禁的事情暴露出端倪？他是太小看公子了，还是太过自大了？
“纪广元装病的事情，没人诱导。毕竟，王稽自己也想不到他那儿子竟然这般不成气候，想起在寿诞前浪费一池子的锦鲤，只为了吓一个宫妃。不过，让我暂时代替这太子少师一职的事情，多半是王稽的主意。”顾子辰眸色幽深，唇角勾起一个时有时无、冷若冰霜的弧度。“我真是应该谢谢他啊，竟然主动将自己最宝贵的儿子，拱手交到我这个仇人的手上。”
“您要利用王荣来威胁王稽？”
顾子辰摇头，“王稽为人自私自利，连自己最宠爱的嫡妹都……”话至此，他却忽然顿住。
小六有些不确定，她刚刚听到的可是“嫡妹”二字？王稽的嫡妹那就是康荣公主王婳，王婳是怎么了吗？她不是这世间活得最为张扬肆意的女子了么？
然而，显然顾子辰没有想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他不说，小六便也没有问。
“所以，若想用王荣为筹码要挟王稽，恐怕不会成功。但是，若想让他这个儿子有事没事多恶心恶心他的父皇，倒还是可行的。”
“那，您打算明日就去东宫授教太子王荣？”
“不急。就算是急，咱们也要表现得不急。”
小六忽然明白，公子越是表现得不在乎、不情愿，王稽越会认为他不知道圣女的事情，对公子也就越会放心。
这时，她又想到了西角厢房关着的人，便问道：“公子，那个纪向之，咱们该怎么处理好呢？总不好一直这么关着他吧，怪浪费粮食的。”
“你觉得他样貌如何？”顾子辰突然却问道。
“他？”小六虽奇怪，但还是想了想回道，“就……本身皮相本可算是中上，但奈何做了太多为人所不齿的下作事情，眼中便多了许多阴郁。故而，让人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生生将他父母给他的皮相折成了普普。”
闻言，顾子辰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此……怕是卖到青筠苑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是啊……嗯？”她忽然反应过来，兴奋地眨着眼问，“您要将纪向之卖到青筠苑当小倌儿？”
“不是你说的，他浪费了顾府不少粮食？咱们，也不好做吃亏的买卖不是？”谁会相信，世人眼中矜贵高洁的东启第一公子，竟然能说出这么腹黑的话来。不过，小六她好喜欢！
“嗯嗯，我觉得公子您这个提议是顶顶好的，既赚回了粮食钱，又可以给纪向之一点教训。嘿嘿，咱们就这么决定，将他卖了吧！”
“可想好了，当真要卖？”顾子辰确认道。
“卖！当真卖！就卖到青筠苑！”
“景天！”顾子辰对着门口唤道。
片刻后，景天的声音就在门口传来，“是，主子。”
“去吧，让景天和你一起办，他力气大，可以帮你扛麻袋。”
“那您呢？”
“我还要写两封信。”
“给纪小郎的？”
“一封是给渝州的，一封是给潇湘馆的。”
渝州，她知道，那是给老爷顾德的。而潇湘馆，难道是要给南歌姑娘？
顾子辰看出了她的疑惑。“原先我同南歌讲，牧无讳多半会在王稽的寿辰讨要她。可是，不成想却发生了元宝行刺的事情，所以，后续的事儿我还要同她再交代一下。毕竟不是自己人，我不能确保其可以一直信任我。”
原来如此。“话说，我也没想到，元宝那猫儿会在自己的一生中干出此等行刺帝王的大事来。”
顾子辰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先去办你喜欢的事情吧。”
小六杏眼弯弯，“好嘞！”
门口的景天稀里糊涂就被屋内咧着嘴跳出来的小六拉到了一旁。站定后，他连忙抽回胳膊，别扭地说：“你，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让主子看到，被罚的可是我！”
小六兴奋地搓了搓手，道：“刚刚公子说，咱们可以把西角关着的那人卖了。”
“卖了？”景天显然没反应过来，“卖给谁？肉贩？”
小六抿嘴点了点头，感叹道：“想不到啊，原来你才是那个最心狠手辣的。买给肉贩？他有那么多肉吗？”
“你说的啊！不然呢，还能卖去哪里？”
小六狡诈一笑，对着景天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青筠苑。”
“哪里？”
“青筠苑。”
“青筠苑？”
“你这是年纪轻轻就耳背了？”
“卖去青筠苑做什么？”
小六理所当然地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侮辱他，折磨他，蹂躏他。”莹白的脸上，黑葡萄似的大眼一眨不眨。
景天吞了吞口水，看来以后他就算是得罪了主子，也不能得罪这小女子啊。
“怎么样？不错吧？”
景天干干地回：“不错，不错，你说不错就不错。”
小六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呢？走了。”
“走？现在？去哪？”景天疑惑，一般这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情不都是在晚上做吗？
“你先去准备啊。”
“哦。”随即，他忽然又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问道，“我去准备了，那你呢？”
“我？我也要去准备啊，不过我不是要和你一同去卖人，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景天一脸不信。就小六这爱凑热闹的性子，有卖人这般好玩的事情竟然不要参与？“哦。”随即，他忽然又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问道，“我去准备了，那你呢？”
“我？我也要去准备啊，不过我不是要和你一同去卖人，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景天一脸不信。就小六这爱凑热闹的性子，有卖人这般好玩的事情竟然不要参与？
“是啊，晚些你就知道了。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