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良真的往后退了一步,苏怀毅笑是很奸滑,“良哥哥,快拿来啊,别让我哥等久了。”
于希梵也点头补充道:“我还有事。”
苏怀良极不甘愿的将手里抄的五遍《兰亭序》递到于希梵手里,然后就像是面对学堂先生一样低头站在一旁,等着结局。
苏怀毅注意到他哥于希梵一页一页的翻开后,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轻声道:“良哥哥,不是让你用小楷写吗?可你这用的不是小楷啊,也不像草书,你是用什么笔法写的啊?”
啊!小楷?苏怀毅说过这句话吗?正当苏怀良要发出质疑之声音,于希梵猛地将手里的《兰亭序》全丢到苏怀良脚下,沉声道:“你既然要替毅哥儿抄《兰亭序》,那我不满意的后果你也要自己承担。小元子,打一盆水来。”
小元子很奇怪,打水来干嘛?但还是按吩咐做。
苏怀良也奇怪,可聪明如苏怀毅,他已经猜到了。他可怜兮兮的看着苏怀良,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很快小元子就打来了一盆水,于希梵对苏怀良说,“你跟我进来。”
苏怀良扫了一眼小元子端着的那盆水,然后跟着于希梵进了书房。
于希梵让小元子把水盆放在小架上,然后对苏怀良道:“良哥儿,你的字四不象,《兰亭序》抄得乱世八糟,还有诸多错别字。我业已听说你要在府里住上一段时日,那这段时日里,为避免你的课业落下,我会负责你的课业。首先,从练字开始。看到那盆水了吗?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你什么时候把那盆水写干了,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凌月苑。”
苏怀良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大,为了揍到苏怀良这个愿望达成,昨日他是用尽了他这短短一生的所有功力握紧那支笔。现在让他把那盆水抄干,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他扭头看向苏怀毅,那一脸的兴灾乐祸让他很是恼火,要不是于希梵这个大古板在,他真想冲过去狂揍苏怀毅一顿,“你可没跟我说过写不好要被罚。”
“学习嘛,有奖就有罚,在学堂一样,在家自然也不能免俗。”
苏怀毅边说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沓纸出来搁在书案上,“良哥哥,这书案暂时就借你用了,我哥给我安排的课业我就回屋里去写,你慢慢加油哦!”
看着苏怀毅甜甜的笑,苏怀良再不明白自己被个小屁孩算计了就是真蠢。他很想冲口而出于希梵不姓苏,管不着他这样的话,但看这样的架式,他害怕自己说出口后肯定还会有更重的惩罚,只能闭了嘴。
“同样的一盆水,我小时候就写过,用了大概三天时间就能写完,良哥儿,你好好练习,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于希梵说完就抽身走了,苏怀毅没走,他好心的提醒苏怀良,“良哥哥,你要好好写哦,要是写不好,或者让我哥看着不满意,他极有可能又给你端一盆水过来。”
然后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后,转身遛掉了。
苏怀良后知后觉冲着他跑开的背影喊,“苏怀毅,你好阴险。”
声落时门口有个使役进来,说,“大爷刚才吩咐奴才侍候良公子,良公子,趁着时候尚早,你赶紧动笔吧,不然不知道几时才能把那盆水写完呢。”
苏怀良气得抓狂,气得磨牙,可也只能乖乖拿起笔开始练字。
老太太知道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看着坐在下着的海珍,“唉,前几日心被良哥儿吓得觉都睡不安稳,今儿总算能让人开怀大笑一场。梵哥儿做得对,那孩子被惯得太没规矩,就得这样治他。”
但海珍还有些担忧,“可良弟弟毕竟不是……孙媳担心夫君下手狠了,二叔他们会有意见。”
“哼,他们能有什么意见?敢有什么意见?”一听海珍这样说,老太太不乐意了,“梵哥儿是什么人?人家可是状元之才,替你二叔整治良哥儿,你二叔就该提着礼来谢他,但凡有半点儿不满,那就是你二叔的不懂事。”
有了老太太撑腰,海珍的担心减少了些。
而老太太心里却还感动着,于希梵到底不是她的亲孙子,可他愿意改造良哥儿,这是把他们苏家当自己家呢。
杨氏和苏宗耀知悉后也是相视一笑,觉得梵哥儿愿意出手管管良哥儿,真是再好不过了。
“妾身还担心良哥儿住在凌月苑作妖,毅哥儿虽然素有主意,毕竟要比良哥儿小,真要动起手来,毅哥儿铁定吃亏。没想到梵哥儿一露面就将他治住了。”
“梵哥儿腹中有经世学问,有他教良哥儿,那是良哥儿的福气。”
苏宗耀点头道。
大房这边的人都觉得良哥儿落到于希梵手里,肯定会有进步,苏宗明也是这么想的。可张氏一听说苏怀良在凌月苑要写完一盆水才让出门,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匆匆去到苏宗明面前哭诉:
“良哥儿还那么小,怎么可能熬得住,那个什么梵公子也太狠心了,终归不是自己的亲堂弟,就这么下得去狠手啊!”
苏宗明听着这话愣了愣,然后轻声斥责,“住口,老太太都承认梵哥儿是苏家的孙子,这话要是让老太太听见了,还不知要怎么惩治你。”
她一向有本事,才能把二老爷哄得服服帖帖的,徒然听到他训叱自己,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拎清自己的位置以免再刺激到二老爷。
“二老爷恕罪,实在是妾身太过心疼良哥儿了,才会口不择言。”张氏哭声小了,声音也温柔了。“我们的良哥儿学业虽然算不上优异,可他也是个用功的孩子,就是定性差些。妾身只是觉得他又没做错事,梵公子这样罚他,委实重了些。”
有些话苏宗明真的很不想说,“毅哥儿年纪还比良哥儿小,却写得一手好字,功课学问就算是在老太傅那里都能拿得出手,你再看我们良哥儿,除了会惹是生非还会干什么?还闯出弥天大祸来。开了年原来的学堂是不能上了,要么给他找个新的学堂,要么就只能请个先生来家里教。请个先生来家还要考校他的学问,现在有梵哥儿出手,我倒是松了口气。”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