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会面的时候,木扬安静地跟在解别汀后面,幽怨地盯着他背影。
潘达浆哦呦一声:“这是怎么了?怨念颇深啊——”
木扬哼了声,继续盯着解别汀。
潘达浆拉了他一把:“别看了,天天看不够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准嫂子——段念。”
段念看起来有点拘谨:“你们好。”
段念是个长相很乖的女生,性格看起来也比较腼腆,潘达浆上次问解别汀要的签名就是给她的。
本来木扬还有些紧张,怕粉丝对解别汀太殷勤,到时候他生气是不给潘达浆面子,不生气就只能自己憋着,怎么都不爽。
但段念很有分寸,只是多看了两眼,没什么越矩行为。
杜笑推着行李箱上前:“你们挺早啊?”
解别汀看了眼时间:“还剩四十分钟。”
杜笑摸摸鼻子:“……要养成卡点的好习惯。”
肖承墨脸色看着有些憔悴,像是没睡好。
潘达浆嘴里永远吐不出什么好话:“昨晚做小偷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肖承墨顿了顿,也没隐瞒:“我妈昨晚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家安排女孩子结婚,她说自己重病了。”
木扬一愣,敏锐地感觉不对,他妈妈如果真的重病了,肖承墨怎么可能还会跟他们出去玩?
肖承墨深吸一口气:“我们家聘了家庭医生,我爸妈不知道他是我安排的人,问过他了,我妈装的,她身体很好,上个月才做过体检。”
众人安静了一瞬。
家庭之间的矛盾最难处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算正确。
明明法律都已经承认了肖承墨和杜笑的关系,但父母仍在阻挠,始终认为他应该按照正常程序,找一个哪怕不爱的女孩相敬如宾,结婚生子、传宗接代。
肖承墨和家里已经僵持很多年了,唯一庆幸的是他从来没瞒过杜笑什么,也一直没放弃。
说这些的时候杜笑神色很平静,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潘达浆哎了声:“父母都这样,我妈还天天叨叨想抱孙子呢,不过以后真要结婚,生不生孩子都随念念。”
段念瞬间脸红,打了他一下:“再不安检就来不及啦。”
木扬也没拆潘达浆的台,他应该不太可能会和段念结婚。
主要是上一世木扬对段念几乎没什么印象,也不确定上一世潘达浆的前女友中是否有她。
潘达浆其实算不上渣,跟木扬有点像,爱玩爱闹,但对待感情认真,单身时也不会在外面乱搞。
他自己长相还算过得去,虽然不是帅哥行列,但也是那种爱干净的白白净净小胖子。
只是潘达浆那看人的眼光不太行,历届对象基本都是冲着骗钱和找提款机来的,还被男的在网上装女生网恋骗了半年。
段念看着挺好一女孩,木扬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喝上潘达浆和她的喜酒。
希望可以,上辈子木扬快死的那段时间,潘达浆的准未婚妻刚因初恋回国跟他提了分手。
想到这,木扬很想问问解别汀潘达浆参加自己葬礼时是什么反应。
但一想到刚刚车上看到的游览记录,木扬又不想说话了。
四十分钟差不多刚好够登机——行李托运加安检登机,坐到座位上后还留有十分钟时间。
广播里响起了机组的乘坐提示音,木扬坐在窗口处望向渐行渐远的地面,直至跃入云层。
头等舱内座位比较少,但幸好木扬他们订得早,六人就几乎占据了大半位置。
潘达浆和段念坐在右侧,肖承墨杜笑在木扬他们后排。
今天的阳光不错,云层上方还有一段空白地段,可以一眼瞧见尽头几乎与飞机平行的太阳。
木扬拿出相机认认真真地拍了好几张。
飞机已经起飞,不好随意走动,不然木扬还挺想和解别汀换个座位,让解别汀坐在窗口,阳光再顺着他的侧脸轮廓镀上金边,拍照一定很好看。
“你——”
木扬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立刻闭嘴,他还在跟解别汀冷战呢,得让解别汀先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说话。
解别汀全然不知道木扬的单方面‘冷战’,他侧眸问:“冷?”
木扬盯着他看。
解别汀见他不说话,又问:“想去卫生间?”
木扬还是盯着他看,为了表达气愤,还抬起下巴斜眼看他。
解别汀误解了他的意思,侧眸看了眼那边的潘达浆和段念,然后回首侧身吻在了木扬唇上。
木扬一个没绷住:“你怎么这样……”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回亲的冲动,用眼神表达不满。
解别汀以为他一个还不够,又亲了一下。
“……”木扬彻底放弃抵抗,竖起五根手指头。
解别汀如他所愿,亲了五下。
木扬嘟囔着:“原谅你了。”
“……”解别汀一顿,完全不知道木扬刚刚在‘生气’,“怎么了?”
木扬凑到他耳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喜欢那种特殊癖好!”
解别汀点点头,又问:“那为什么不让我退?”
木扬:“……”
还不是怕你想铐的时候没工具。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不让退?”
木扬和解别汀同时抬眸,看见头顶地杜笑正撑着下巴八卦地看着他们俩。
木扬灵机一动:“他马上过生日了!我买了礼物他竟然让我退掉。”
嗯,手铐。
姑且也算礼物吧。
解别汀:“……”
杜笑挑眉:“我记得解老师生日没几天了吧?”
木扬点点头:“还有六天。”
刚好是他们在雪山玩得最后一天。
解别汀一顿,他自己都没记得这些。
粉丝们都知道解别汀的阳历生日是阳历一月七号,但生日一般过农历比较多,解别汀今年的农历生日比阳历要早,是本月的二十九号,按农历说法也就是每年的冬月(十一月)二十六。
木扬想给解别汀过生日很久了,但几乎找不到时机。
以前解别汀还在学校的时候,生日前后都是比较忙的时期,他自己不会记得,木扬打电话过去也只能随便说两句就会因为解别汀有事而不得已挂断电话,礼物也只能寄过去。
结婚后就更别说了,解别汀忙于工作,好不容易被木扬逮到空,却被解别汀告知他不过生日。
解别汀也不是针对他,他也对所有粉丝说过他不过生日,不必在那个日期大费周章。
前些天汤爵的事情被爆出来后,粉丝们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认为解别汀不过生日可能是因为出生‘不幸’。
对此解别汀没解释过,他只是没这个习惯,也不觉得在这个日子里高兴或悲哀,于他而言就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木扬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他有些紧张地坐正身体。
其实在家时想把手铐带去雪山那边,也是想让在生日那天满足解别汀的一些‘小癖好’,谁知道解别汀不觉得自己有癖好,反而觉得他有问题。
生气。
手铐因为没法过安检被木扬落在了家里,他一时不知道解别汀生日那天该送他什么。
解别汀什么都不缺,木扬有的他一定有,木扬的小玩意儿他不一定喜欢,自己又没什么爱好。
爱好……
木扬灵机一动,揉屁屁算吗?
这话是不敢说出口的,木扬抓住解别汀的手,商量一样地说:“今年过个生日好不好?”
解别汀:“都好。”
木扬顿时受到鼓舞:“我一定会给你准备惊喜的!”
解别汀:“……好。”
解别汀并不为这个日子的到来有所期待,却因为说要给他过生日的人是木扬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些许愉悦。
他倏然间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
上午的飞机除了云层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不像夜晚航班降落时还有城市夜景可以俯瞰。
木扬睡了两个小时,飞机餐都没吃,脑袋靠在解别汀肩膀上因为姿势不适蹭来蹭去。
解别汀为了让他舒服点,特意往那边靠了靠。
“降落了。”
木扬迷糊地嗯了声,他慢慢睁眼,嘶了一声:“脖子疼……”
解别汀伸手给他揉着:“这里?”
“嗯……再重点。”木扬被揉得喟叹一声,“舒服。”
头顶突然被戳了下。
木扬抬头,肖承墨正好笑地看他:“大少爷,咱该走了。”
“噢。”
这座城市非常靠北,温度冷到木扬一出机舱就打了个哆嗦,寒风无孔不入地灌进他脖颈。
他们叫了接机服务,接他们的商务车早就等在路边,上车之后才感觉舒服一点。
潘达浆抱着段念坐在最后排碎碎念:“到了一定要先泡温泉……”
木扬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车上还有其他人,他一定要坐到解别汀腿上抱着他取暖。
太冷了,连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肖承墨询问司机:“大概多久能到酒店?”
司机操着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不出意外两小时。”
杜笑把冰凉的手揣进肖承墨兜里:“出了意外呢?”
“出了意外进医院。”司机对着车内后视镜咧开亲切的八颗牙齿。
众人:“……”
您还挺幽默。
木扬探头往窗外看了眼,路上都结冰。
即便在这个开车出了名的彪悍城市,司机也依然行驶缓慢,怕路滑。
到时候可就不是闯红绿灯的事了,是车在开,人在飞,魂在后面追。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他们才到雪山脚下的温泉酒店,说是酒店,倒更像是民宿形式,办理入住手续后还要进一个后门,然后就会发现一片新天地。
他们首先得经过一个超大的院子,有种另类的乡土风味,院子里有花有草还有池塘,走完碎石子铺成的大路后才正式进入主楼。
他们的房间都在七楼,一模一样的配置,以及单向的全景落地窗,可以直接看见不远处的雪山。
木扬非常不理解这个设计:“落地窗看得就冷。”
解别汀脱下外套:“有暖气。”
木扬的手冰冰凉凉,一进房间解别汀就放了一池子的热水,牵着木扬的手覆盖进去,让手回一下温度。
木扬犹豫良久,问出了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上一次我走之后,潘达浆……”
解别汀对他的问题并不意外,如实回答:“在墓园骂了你一天。”
木扬:“……”
解别汀接着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边哭边骂。”
木扬无言,心酸又心疼,确实是潘达浆的风格。
那段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很痛苦,木扬人缘不错,哪怕是结婚后很久没联系的朋友也都来了,多觉难过。
于是看着平静的解别汀在其中就显得格格不入,潘达浆是第一个对解别汀破口大骂的人,说他的心比石头还硬,骂他不是人。
没人看得懂解别汀的难过,那时他自己也没懂。
只知道心脏不舒服,一天比一天更不舒服。
解别汀收回思绪,在滚热的水中握紧了木扬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迟到六十六个红包,下一章晚一点,不要等,早上再看,加更也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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