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扬就算成了木老师,该挨的揉弄也一分没少。
不过确实没再被翻炒,解别汀这方面的克制力实在太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旖旎画面都能坚持不动如山。
浴室的水早凉了,他们也回到了床上。
“还剩二十分钟……”木扬有力无气地恳求,“我们累积到下次行不行?”
解别汀对上他含着泪花的双眼,修长的五指依然陷在柔软的部分里:“我们之前怎么说的?”
“……说不可以累积。”木扬可怜兮兮,“可是、可是我今天好累了,想睡觉……”
解别汀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在最高点圆润处刮了一下,成功让怀里人蜷缩成一团,恼羞成怒地喊:“解别汀我求你了!”
他隐晦地勾了下唇,把人揉进自己怀里,肌肤相贴。
“延迟一天,加十分钟。”
木扬一呆:“……两天二十分钟?”
解别汀:“嗯,以此类推。”
“你丫——”木扬倏地一顿,“压杆的姿势真帅!”
木扬本想说你丫放高利/贷啊,然后突然想到‘你丫’在解别汀那里也算脏话,只好及时调转话音委屈求全。
“压杆?”
“……滑雪杖!它别名也叫滑雪杆。”木扬缩紧身体一本正经地科普,“你今天真的超级超级超级无敌帅!”
解别汀:“……是吗?”
木扬诚恳点头:“真的。”
“晚安。”解别汀收紧手臂闭眼,“记住了,明晚三十分钟。”
拍马屁也无法减免时间。
木扬趴在解别汀怀里,眼神幽怨。
今天是倒数第二天,他们终于干起了正事,要进雪山里面拍照。
六个人都背上了包,里面有水有食物,还有一些药品,防止中间出意外。
他们本就不仅是来玩的,更是为了拍摄美景。
只要穿过两座交叉的雪山便可以瞧见一片超大的自然湖泊,这片湖的出彩处便在于它的颜色。
一年四季,每一季它的颜色都有所变化,肖承墨第一次来是初春,和杜笑意外发现了这片湖,后来听当地人说了这湖的奇特之处,于是夏季秋季他都分别来了一次。
对于肖承墨他们来说,摄影是一项用生命在冒险的运动,每一次的作品都相当费神费时间与精力。
“不用太紧张,里面很安全,唯一的问题是距离有点远,比较耗费体力。”
潘达浆拍拍胸脯跟段念保证:“别怕,走不动了我背你。”
段念认真想了想:“你可能背不动我。”
潘达浆:“……”
宛如中了一枪。
段念安慰道:“是我最近胖了,不是说你体力不好的意思。”
众人忍笑。
肖承墨清咳一声:“走吧。”
这条路上虽然没什么人,但很宽敞,能看得出来有车行驶的痕迹。
“这里面还住人吗?”
肖承墨点点头:“有个小村庄,不过上次来没人住。”
杜笑瞥了眼地面:“是越野车,应该也是进来拍照的人,已经出去了。”
木扬一直很想要杜笑这种光看车轱辘就能认出车型的能力,对爱车的人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木扬有驾照,也有车,但说实话都快落灰了。
他牵着解别汀的手,悄悄在他耳边说:“之前你送我的那辆跑车其实是老潘干坏的。”
解别汀:“……”
前世结婚第一年木扬生日时解别汀送了辆跑车,只是人都没出现,钥匙还是谭珏拿给木扬的。
那辆车木扬一直舍不得开,潘达浆来玩看到后就想借去带当时的女朋友兜风,谁知道出了场小车祸,人没事,车差点废了。
那是木扬前世五年记忆里难得被解别汀说了重话的一次,连‘或许就不该给你买’这种话都说出了口。
木扬这会儿才想明白:“你一直以为是我开的车,生气我不注意安全吗?”
解别汀想了想,嗯了声。
但又补充道:“没有生气。”
“噢……”木扬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口:“那次生日你为什么不来呀?”
木扬每年生日都是中午和爸妈过,晚上和朋友过。
结婚第一年木扬只想跟解别汀过,可解别汀在剧组,他只好失落地去了朋友给他组的生日会。
但临了却意外从助理江诞那儿得知解别汀回本市了,顿时紧张又期待地给解别汀打去电话,想把他介绍给自己几位比较靠谱的朋友。
可解别汀没有来,木扬等到快结束,也只等来谭珏转交给他的生日礼物——跑车钥匙。
“我在会所外面。”解别汀没有隐瞒,“有我在你们可能会玩得不尽兴。”
解别汀当时回本市就是想给木扬送礼物,但得知他跟朋友在一块后就拒绝了木扬的邀请。
他坐在车上等在会所外,一直到谭珏替他送完礼物,木扬他们散场,再跟在木扬后面确保他平安无事到家以后,才重新叫江诞启动车回到剧组那边。
来回耗费了九个小时,第二天解别汀还要正常拍戏。
“……笨死了你。”
又解开一个小小的误会,木扬有些高兴。
但安静下来,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小难过:“以后有什么你都要说,不要做这种悄悄摸摸的事……你在我这优于其他所有事,永远不会扫兴。”
“……嗯。”解别汀紧了紧木扬的手。
前面的潘达浆刚回头,就非常无辜地被木扬白了一眼。
“……”潘达浆非常机车地讲,“木小扬,你最近奇怪的哎,我得罪你了吗,一直这么瞪我干什麽?”
木扬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句:“你以后不许问我借车。”
潘达浆:“??你那破车我才不借。”
木扬:“……”
他现在唯一仅有的一辆车是木南山开剩下送他的。
解别汀揉了揉气鼓鼓的木扬头发:“回去给你买。”
潘达浆:“……”
论如何通过结婚实现财富自由?
先找一个财富自由的老公结婚。
木扬一边走一边和潘达浆斗嘴,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他们穿过一个小山坡,略微有点陡,不过还算宽敞,左下方就是荒无人烟的村庄,看起来败落很多年了,在寂静的雪岭里,颇有鬼屋既视感。
木扬不动声色地往解别汀身上贴了贴。
解别汀无奈:“别怕。”
杜笑回首,啧道:“没出息。”
木扬白他一眼:“怕鬼怎么了,你还怕虫子呢!”
是的,作为一名搞极限摄影的摄影师,杜笑怕虫子。
杜笑和肖承墨在一起的契机也是因为杜笑怕虫子。
好几年前他们和另外几人一起去热带雨林拍摄,杜笑脸色惨白,一惊一乍,到晚上了还非常‘娇弱’地钻肖承墨帐篷,说‘哥,我害怕’。
肖承墨就被他这么一副姿态给蛊惑了,抱着人睡了好几晚。
后来在一起后,杜笑再没叫过他哥……除了在别人面前装绿茶的时候。
肖承墨:“到了。”
木扬放弃跟杜笑互怼,抬眸望去就被惊叹到了。
他们离湖泊还有一部分距离,但这个位置可以望见大半个湖面,三面都是银白色的雪山,湖水是清透的淡蓝色,或许是因为雪山的反射,还有种银光荡漾的感觉。
木扬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作水天一色。
湖泊的尽头他看不真切,那边除了水什么都没有,跟天际融为一体,两种并不相同的蓝色却融洽地汇合在一处,成了一幅近乎梦幻的水墨画。
就连不是来拍照的潘达浆和段念都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
至于解别汀,木扬的相机里是风景,他的镜头里是风景里的木扬。
解别汀没什么拍照天赋,不过景色太好,木扬的侧颜又刚好完美,构图意外得好看。
解别汀将它设置成壁纸,便将手机放回兜里。
“绝了,大自然真的什么都有……”
木扬有些疑惑:“湖泊那边是什么?”
解别汀缓声说:“应该是悬崖。”
肖承墨应了他的说法:“是个小悬崖,不高,但是刚好挡住了那边的山林,所以从我们这看起来就像湖面没有尽头。”
众人在这里耗了足足四个多小时。
肖承墨和杜笑拍了无数组照片,一直在找合适的光影角度和位置。
众人还带了炭火与烤盘,旁边肉香四溢油水滋滋响,肖承墨和杜笑仍在拍摄。
木扬只负责吃,解别汀烤什么他吃什么,吃完了也跑去拍照。
他想了想:“都不满意的话要不要等落日?”
肖承墨看了眼指南针,西方在侧面,但又不是正侧面,如果角度合适能透一点光。
“好。”
他们并没有真的等黄昏完全降临,而是在太阳刚下山阳光变得火红时就开始拍摄。
暖色的光晕与银白的冰雪形成了一股强烈反差,但又意外地融洽。
杜笑和肖承墨终于收工:“咱们回吧,有点晚了。”
不出意外他们能在天黑之前回到酒店,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那片村庄,木扬看都不看,躲在解别汀身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突然走在最外侧的潘达浆声音颤抖:“扬扬……你看,那是什么?”
木扬直觉他在骗人,但还是借着解别汀遮掩住自己,眯着眼睛去看,瞬间潘达浆就蹦到他眼前:“哈!!”
木扬心一抖:“你幼不幼稚——”
肖承墨脸色骤变:“快往前跑!”
奈何来不及了。
整条路都在往外坡塌陷,解别汀只来得及把木扬捞进怀里,就不受控制地顺着陡坡滚下。
一时间轰隆的塌陷声与惊叫声此起彼伏,在荒无人烟的山道里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许久后,扑起的雪花才终于沉在地上,解别汀第一个站起身,将怀里的木扬拉出来:“怎么样?受伤了吗?”
木扬揉了揉眼睛:“没事……咳咳……吃了一口雪。”
幸好他们穿得厚,木扬叫周围的人:“老潘!杜笑!”
解别汀也帮他一起叫,半晌听见脚下传来一道声响:“你……咳咳,踩着我手了!”
木扬赶紧挪开,肖承墨从雪堆里爬了出来。
幸好这斜坡上没有大石头,不然肯定出事。
段念也自己挣扎起来,声音微颤:“潘潘在这里!”
木扬和解别汀连忙过去,把看起来不省人事的潘达浆拉了起来。
潘达浆呆滞了几秒钟,眼神才开始转动:“小爷我已经胖到这种地步了吗?蹦一下能把路蹦塌?”
天色越来越暗,肖承墨焦急地喊:“笑笑!!”
周围并没有凸起的雪面了,段念眼尖瞄到,朝着更下方一点的位置喊道:“在那里,树下!”
肖承墨冲了过去,把额头带血的杜笑扶了起来,声音都在抖:“还能不能站起来?”
杜笑缓慢地眨了眨眼:“哥哥,你谁?”
肖承墨猛得一僵。
杜笑啧道:“看哥哥这表情,我应该是哥哥的心肝大宝贝吧……”
肖承墨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装什么装?”
杜笑连忙抱住肖承墨:“站不起来了,要哥哥背。”
木扬:“……”
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
解别汀眉头微蹙,告诉了众人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手机没信号。”
木扬抬眸望向刚刚他们滑下来的坡,又高又陡,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爬回去是不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六十六个迟到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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