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兰小脸上笑容一僵,立马松开李幽林的袖子,往后退了一步。
他刚刚说什么?管她要金条?
这狗男人怎么能如此食言而肥,出尔反尔?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就算她和这狗男人真的夫妻一体,那她还不能攒点儿私房钱?
更何况两个人有名无实的,借着这个由头就想跟她往回要金条?堂堂一个安国侯,还能要点儿脸吗?
林芝兰突然暗暗后悔当时狗男人送她金条的时候,她没让给他立个字据,这如今他要是耍无赖说那只是放她这保管的,可如何是好?
但不管怎么说,这给出去的金子,泼出去的水,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哼!金条到了她林芝兰手里,就别想往回要!
人在,金条在!
林芝兰小脸一撂,紧握双拳,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
李幽林看向林芝兰,就见那小脸上满是戒备,两只白嫩的拳头紧紧握着,十足地一副谁敢动她金条,她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李幽林忍不住冷笑出声!他就知道!
用得着他的时候,就是夫妻一体,用完之后过河拆桥,随手就扔。
李幽林见林芝兰护金子跟老鹰护崽子,伸手揉了揉胃,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也不知是那红烧肉在作怪,还是被林芝兰给气得,他这胃越发不舒服了。
林芝兰捏着拳头梗着脖子等了半天,也不见李幽林有下一步的动作。
怎的?狗男人这是跟她开玩笑的?逗她的?
林芝兰翻了个白眼,侯爷他怕不是吃多了撑得!
可真够闲的!拿金条这么神圣的东西,开这么严肃的玩笑!
吓得她都差点儿喊夏朱抽刀了!
见是开玩笑的,林芝兰松了一口气,松开拳头。
她看着李幽林不停拿手按着胃,想着这是金主啊,还是关心一下。
林芝兰小心走上去,轻声问道:“侯爷,您这是怎么了呀?不舒服吗?您怕不是肥肉吃多了犯恶心吧?”
“……”
一听这话,李幽林被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他吃多了肥肉那是因为谁?因为谁?
李幽林脸色难看,眼神微眯,看向林芝兰的脖子,盘算着两根手指掐上去她能撑多久不断气儿。
林芝兰见李幽林的脸色,想到自己给他夹的那半碗红烧肉,猜想他应该是真的不太舒服,一脸惊讶地问道:“侯爷您真的不舒服?那我去让丫鬟给您泡碗山楂糖水来解解腻!”
林芝兰说完走去外间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冬青端了一碗山楂糖水进来。
林芝兰伸手接过,挥手打发了冬青。
“侯爷,您喝几口!”林芝兰端着山楂水送到李幽林面前。
李幽林闻了闻,酸酸甜甜,他最不好这口。
李幽林皱着眉头把脸偏到一边,一副嫌弃不已,不想喝的样子。
林芝兰看得直想笑,堂堂一个大男人,这活脱脱一个小孩子不肯吃药的模样。
林芝兰今天利用了人家侯爷,又给人家夹了那么多肉,说来这侯爷不舒服也跟她有关。
林芝兰有些愧疚,心一软,拿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了李幽林嘴边,柔声劝着:“侯爷,您喝一口吧,很好喝的,酸酸甜甜!你尝尝!”
李幽林一个糙汉子,什么苦没吃过,想当年在草原打仗,有一年冬天追着草原人在草原上兜圈子。后来没了干粮,逮着一头牛杀了,就跟兄弟们一起狼吞虎咽生吃了。
他本就不是那娇气之人,知道自己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无非是吃多了几块肥肉,有些发腻而已,喝杯茶缓一缓也就好了。
看着那酸酸甜甜的山楂糖水,那都是后宅那些娇气女子喝的玩意儿,他就没打算喝。
但如今看着林芝兰眨着一双黝黑灵动的大眼睛,柔声细语,嘟着小嘴哄孩子一般的模样,李幽林心里顿觉好笑。
林芝兰尚不知道,她乖巧的模样有多可人,兀自娇娇柔柔地劝着李幽林。
那悦耳动人的声音传进李幽林的耳中,他心里这个熨帖。
李幽林想着既然娇气包都这么求他了,那他勉为其难就喝了吧。
但也说不上出于什么心理,李幽林在把嘴凑到碗边的那一刻,把头又偏向另一边,故意板着脸:“我不喝,我不爱喝这玩意儿。”
林芝兰气结,死死压住把手里的碗直接扣他脑袋上的冲动,耐着性子又柔声哄着:“侯爷,您就喝上几口吧,喝上几口就舒服了。”
林芝兰自己不爱吃肥肉,哪怕吃到一口,都会有想吐的感觉。
心里想李幽林今儿吃了那么多,都是给她夹的,还特意挑了肥的,所以她这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侯爷的身体金贵着呢,可不能不舒服,更不能因为她不舒服。
万一后面请了大夫,老夫人问起来,再怪罪到她头上那可就不好了。
李幽林看着林芝兰端着勺子围着他转,柔声细语地哄,从来没有的新奇感觉,让他觉得很舒坦。
他是侯府的嫡长子,从小就被他爹老侯爷当成当家人来培养,那都是摔打着长大,从小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自打懂事起就是小厮,护卫。
后来去了边关,那更是千里望去都是一堆糙汉子。
虽说他那些将士,身边的护卫对他也是恭敬有加,平时跟他皮归皮,但一到正事,向来是他说一是一。
但生活上,一堆糙汉子,也没个细心的,如果他说不吃什么,也没人会劝他。
可以说,李侯爷自打记事起,从来没有哪个人,或者说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如此这般小心小意地哄过他。
新奇又舒坦,他就想让林芝兰多哄哄自己。
是以,当林芝兰又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他闭着嘴,把头又往旁边一偏,还是不喝。
心里却期待着林芝兰再哄哄他,求求他。
可李侯爷只顾着自己心里舒坦了,不知道林芝兰也是有脾气的。
三番两次被拒绝,嘿!林芝兰这小暴脾气就上来了!
小脸往下一拉,敛起那一脸的温柔小意。
啪地一声,她把碗往桌上一顿,拿勺舀了一勺山楂糖水,伸手捏住李幽林的下巴,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恶狠狠低声威胁道:“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喝不喝?不喝我就硬灌了啊!”
“啊!张嘴!”林芝兰说着啊字,示意李幽林张嘴。
“……”李幽林嘴角一阵抽抽,看着那近在咫尺,微微张启的粉唇,听话的把嘴张开。
先前祖母说,这小嘴儿怪甜的,不知道尝起来甜不甜。
林芝兰把勺子放在李幽林嘴边,一抬勺子,把那一勺山楂糖水灌了进去。
“啊!~”林芝兰又啊!捏着李幽林下巴的手用了用力。
她就说这侯爷有点儿傻吧,还非得她先啊,他才知道张嘴。
连着灌了几勺,想来也差不多了,林芝兰得意的小脸一扬,伸出小手放肆地拍了拍李幽林的脸:“这多好!”
突然被打了脸的李幽林:“……”
林芝兰喂完李幽林,坐回到椅子上,叹口气。
这一天天的,咋这么多糟心事儿!
没一个省心的!
柔姨娘不好好吃饭,这李侯爷一个大男人连碗山楂水都不好好喝。
一个两个,还没人家月儿小姑娘懂事。
这日子,糟心透了!
李幽林看着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林芝兰,目光深邃。
他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李幽林,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安国侯,刚才是被一个女人捏了下巴,又拍了脸?
这要传出去,让南风那帮小子听了,估摸直接就得笑得厥过去!
李幽林目光深深盯着林芝兰那张小脸,脑袋里又响起老夫人那句话:这小嘴儿怪甜的!这小嘴儿怪甜的!这小嘴儿怪甜的!……
林芝兰在椅子坐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起身到榻上歪着,可换了几个姿势也没找着个舒服的。
晌午没睡,这会儿吃了饭,她开始犯困。
但要说睡觉,还有点儿早,林芝兰想着她就歪一会儿。
林芝兰歪在榻上,嘟着嘴咕哝着:“侯爷,什么时候换张大的榻来呀,这张太小,不舒服!”
李幽林站起身,走过去,低头看了一会儿那嘟着嘴的粉嫩小脸,突然弯腰伸手抱起林芝兰,自己坐在了榻上,把林芝兰放在自己腿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嗓音低沉:“这样舒服些吗?”
李幽林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动作,吓得林芝兰蹭地就蹦到了地上,连连后退两步,睡意顿时烟消云散,醒了个彻底。
“侯爷,您、您要这榻是吗?”林芝兰结结巴巴,实在想不出李幽林这番操作的原因。
李幽林黑了脸:“……”
“那侯爷您坐,我睡床上一样的!”林芝兰受惊不小,蹭蹭蹭跑到床边,脱了鞋子爬上去。
想往床上躺,可一抬眼就见李幽林坐在榻上正看着她,目光阴森森,脸色阴沉如水。
她伸手把床幔放下,把那阴森可怕的目光隔绝在外。
林芝兰拍了拍胸口,往后一倒:“吓死我了!”
李幽林耳聪目明,把林芝兰的小声嘀咕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蠢女避他如避蛇蝎一般,李幽林心中怒气横生。
他站起身,压住冲到床边,把人提起来按在腿上拍一顿的冲动,一甩袖子出门而走。
林芝兰听到李幽林的脚步声,慢慢扒开床幔,露出一只眼睛四下看了看,见人真走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伸手把床幔撩起来,这六月天,虽说还不是正夏天,但也够热的。
林芝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小短腿儿,一下一下晃着,细细思量刚才李幽林为何要抱她。
细细想来,那狗男人也不是没抱过她,当时把她从榻上搬来搬去,可不就用的抱嘛。
可那是她睡着了,或者装睡着了,而那狗男人也是装犯病。
可这这大白天的,大眼瞪小眼,他这么突如其来的抱着她,是抽的哪门子的风?
吃肥肉吃多了?撑得?
她给灌山楂水灌多了?那水倒流,流到脑子里了?
林芝兰皱着眉头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那狗男人突然抽风抱她是为哪般。
罢了!想不明白,她也懒得费神!
林芝兰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夫人!侯爷让东子来传话,说他今晚不回来,就睡在外书房了。”冬青走了进来,小声说道。
林芝兰本就没睡实,一听这话高兴坏了,也不困了,蹭地坐起来:“真的?侯爷不回来?”
冬青一时无语,怎的侯爷不回来睡,夫人这般高兴?
林芝兰进侯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一个人睡,想着不用跟狗男人睡在一起,她乐得在床上滚了几滚。
“冬青,你去帮我备水,我要洗个澡!”林芝兰乐呵呵地吩咐。平时总担心狗男人突然回来,每次在偏房洗澡都急匆匆的。
今儿就她自己,可要好好泡个澡。
冬青吩咐婆子很快备好了热水。
林芝兰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清爽的里衣,再次爬回床上,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
天气太热,林芝兰没让冬青放床幔,打发了冬青,自己一个人在床上一会儿横着睡,一会斜着躺。
天气有些热,林芝兰想着狗男人又不在,就把袖子往上挽到了肩膀,两条裤腿儿也挽了上来,露出两条光洁的小腿儿。
林芝兰踢蹬着两条小腿,果然凉快多了。
心情舒畅,没一会儿,睡意袭来,林芝兰抱着她的虎头大枕头睡着了。
林芝兰在房内睡得正酣,可李幽林在外书房翻来覆去就睡不着了。
他想到蠢女那避他如蛇蝎的样子,心里直来气。
他抱抱她怎么了?又不是没抱过!至于吗?还跟个蚂蚱似的蹦到地上。
又想到他自己在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蠢女却乐呵呵的在床上睡得踏实,李幽林这心里更气了。
不行,不能让她太自在了。
李幽林穿上衣服,出了书房,挥手赶走跟上来的南风,阴沉着脸急匆匆地回了院子,一路直接进了屋。
林芝兰胆子比较小,一个人睡不敢把灯全熄了,吩咐冬青留了一盏灯。
冬青坐在外间,一边绣花一边守夜。见到李幽林过来,连忙起身叫侯爷。
李幽林挥挥手把冬青打发出去。
只要李幽林在,这屋里一向不需留人,冬青遂施礼告退,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李幽林轻手轻脚进了里间,一路走到床边。
床幔也没放下去,一眼就把床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李幽林只看了一眼,就愣住。
只见林芝兰没盖被子,四肢并用骑在她那虎头大抱枕上,睡得正酣。
而她的袖子和裤腿都撩了上去,两只小细胳膊露在外面,两条光洁的小腿也露在外面,白白嫩嫩,甚是、诱人。
不成体统!
李幽林心猛地一抽,怦怦直跳。
非礼勿视!李幽林两眼一闭,猛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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