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倩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夏娇柔和副宗主敲定了诸多事宜,最终副宗主说道:“就这样,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夏娇柔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说道:“属下告退。”
南宫倩默默点了点头,跟着夏娇柔离开了房间。
而离开之后,两人并排在宽敞的走道上前行,一开始气氛颇为僵硬,但离远之后,夏娇柔粲然一笑,剑拔弩张的氛围陡然和缓了下来。
“每回都要在他面前装出和你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虽说也不是什么费劲事情,但做多了也真是烦人得很啊。”夏娇柔叹气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南宫倩说道。
“乐在其中的部分也就占了一半吧。我确实不喜欢你。”夏娇柔耸耸肩道:“但我更讨厌为了让疑心病奇重的上司不必担心自己的属下会私通联合推翻他,而假装和同僚不共戴天啊。”
“毕竟这里是元魔宗,提防属下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南宫倩斜了她一眼道:“你推举陈飞接手那件事情,难道真是为了元魔宗?”
“当然不是了。”夏娇柔毫不遮掩道:“我就是想名正言顺的弄死他。”
“果然如此。”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一想到自己身边竟有一个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存在,我就不寒而栗。”夏娇柔眯着眼睛,杀意充满了她圆月似的双眼,“假如他修炼顺利,晋升到天境与我们势均力敌,那他如果想要谋害我们,谁挡得住?就算他修行不顺,但只要被其他人——比方说你,收入麾下,为你出谋划策来坑害我,到时候我又怎么挡得住?”
一秒记住https://m.qitxt.com
“而就算我率先出手,将他收入囊中,为我所用,我又如何保证他的忠心,确保他不会像计算血影楼修士们一样计算我呢?”
夏娇柔用团扇遮住自己的脸,低声道:“杀了好。怎么想都是杀了好。比我更聪明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杀了好!”
“都到了这样的危急时刻,还一门心思想着内斗。”南宫倩微微皱眉道:“你就真不怕元魔宗就此覆灭吗?”
“灭了就灭了呗。”夏娇柔拿开团扇,神情语气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堂堂天境修士,还怕找不到人要吗?到时候我投奔霸天门,绝命谷,甚至血影楼去都行。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区别无非是换个地方修炼,换张床睡觉,换个侍寝对象罢了。”
南宫倩心中生出一丝反感,但没有反驳。
夏娇柔的这番话,看似离谱,可落在魔道的环境中却是理所当然。
魔道内斗倾轧严重,人人都是敌人,而这就导致了宗门情谊淡薄以及……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死敌,毕竟你杀我我杀你,杀多了都成了一笔算不清的糊涂乱帐了。因此投奔敌人也就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更何况天境修士极为珍贵,没有哪个门派能够拒绝。
“老实说我还挺想换一换的。”夏娇柔继续说着,她的语气极为无所谓,仿佛她要换的不是宗门,而是衣服,“我已经伺候腻了魏正雄这老东西了。不把自己整得好看些,床上又懒得动,这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外出打野食,真把我当禁脔了啊?”
“幸好这两年找到了个不错的小情人,偶尔偷偷来一下,才算撑过来了。唉。”夏娇柔叹着气,一副日子悲苦的模样。
看得南宫倩不由眼角微抽了一下。
夏娇柔注意到了。
于是她团扇掩着脸说道:“我那小情人床上功夫可说一绝,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看在咱们姐妹情谊上,我借你用用如何?”
“不必了。”南宫倩冷声道。
“唉。南宫妹妹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夏娇柔摇着头道:“我们魔道修士放浪形骸,纵情声色,才是天理常态。大家都是这样,谁像你一样循规蹈矩,死板保守的?简直像个正道修士。”
“这种做法在魔道哪里行得通啊。”夏娇柔继续劝道:“当初副宗主刻意把几个极为危险的任务分派给你,不就是因为恼怒你不肯服侍他吗?南宫妹妹,处子之身这东西留着毫无价值,双修也好,交易也罢,唯有用出去才能换来好处,不是吗?”
南宫倩沉默了片刻,她嘴角微微勾起,目视前方道:“人人都说魔道要纵情声色,我偏不。人人都说魔修要交易肉体,我也不。我不向任何人雌伏,单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如今这个境界,今后也会不向任何人雌伏地走下去。留着处子之身确实毫无价值,但它能证明我做到了什么。”
南宫倩脚步加快,逐渐与夏娇柔分开:“服侍别人这种事情,不是狂狮该做的,还是交给你这个幽谷来吧。”
夏娇柔望着南宫倩的背影,微眯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果然不喜欢你。”她说道。
“我也是。”南宫倩回道。
####
数日之后,余乐完成任务归来了。
他交接完任务之后,一转身就看到巫马天在外面候着。
“啊!执事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他热情洋溢地迎上来道:“这次出行可还顺利?有受伤吗?嗨!”
他突然拍了自己一嘴巴道:“你看我说的什么蠢话,以执事大人您的实力,怎么可能受伤呢?”
余乐:“?”
这人是突然犯病了吗?他在心里吐槽。
“大人大人。”巫马天又说道:“下次出任务请务必带上我吧。虽然小的能力不济,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端茶送水样样精通,包管您称心如意!”
“……好的好的,我会的。”实在受不了对方的热情态度,余乐随口打发道。
巫马天满意地离开了。
余乐继续往自家执事院走去,结果才到半途,又被陈循规拦下来了。
“陈兄、陈兄……不对,陈大哥!”陈循规一脸严肃地唤道。
余乐:“???”
“你也犯病了!?”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犯病?啊不管了。总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陈循规郑重地将一枚纳戒塞进余乐手里。
余乐:“……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赔罪。”陈循规一脸痛心疾首道:“小人我当初有眼无珠,怠慢了大哥您,现在已经幡然悔悟,改过自新了。小人现在别无他求,就希望大哥您能原谅我。”
余乐:“……”
“我不在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问道:“你给我从头说起。”
一个巫马天犯病还有可能是偶然,但两个人一起犯病,那八成事有蹊跷。
“是的。”陈循规继续一脸忏悔,“您在红水镇所做的事情,南宫大人都为我们分析明白了。”
余乐一脸问号,不由道:“我做啥了?她分析啥了?话说她谁啊?”
陈循规抬头望着余乐,一脸‘您何必明知故问呢’的表情。
余乐:“……你就当我是在考验你吧。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说完我就原谅你。”
“好的!”陈循规一听能原谅,立刻精神一振,把南宫倩和自己对余乐所作所为的一系列猜测全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余乐面无表情——他已经被震惊得摆不出任何表情了。
直到陈循规告辞离去,他才抱着头,在心里狂吼了一声。
这特么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