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月之前,花朵彩电厂的负责人,武胜利,完成了对一把手的承诺,新建二厂的生产线顺利投产后,预计在十月的彩电制造量,达到90万台。
这个生产效率,足以涵盖目前城市家庭,对彩电的需求量。
但也因为产值过快,容易造成电器积压严重的问题,杜永员在十月初的时候,领着相关部门的同志们,与周于峰约在花朵彩电厂里,交涉产值的问题。
周于峰、武胜利,陪着杜永员一行人,绕着厂子考察了很大一圈,生产线发出的躁动声,似乎一刻也不会停歇,在“噗齐”一声后,就代表着又有一批彩电生产完成。
“武厂长,现在几班倒呢?”
杜永员边走边问道,一行人绕出生产区后,往着办公楼里走去。
“三班倒!”
武胜利谨慎地回答道,说话时,总会朝着一把手看去,但周于峰却是出奇的平淡,嘴角淡出一抹笑意,偶尔回上杜市长的几句话。
“几小时的工作制度。”杜永员又问道。
“六个半小时。”
武胜利回答完这句后,杜永员沉默下来,思考着厂里的工作时效。
抛出工人上岗休息、换岗的时间,和机器的停歇时间,想必生产线每日有效的生产时间,要达到了十五个小时以上,如此紧密的工作时长,以及多条生产线同时运转,库存的压力可想而知。
等到众人到了办公室,纷纷落座以后,杜永员才是看向周于峰,接着问起这个问题。
“于峰,生产线每日的有效生产时间,具体有多少个小时?”
“将近二十个小时。”
周于峰如实回答道,而听到这个工作时间后,杜永员这边的人,皆是一脸惊叹。
周于峰稍有停顿,接着说明。
“六个半小时的工作制,工人在上岗期间是没有休息时间的,从早上9点上岗,三班倒,生产线要一直操作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然后才统一让机器停歇。
到了第二天九点时,便开始第二天的工作,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的。”
这样的话,让杜市长点点头,又摇摇头,随之表情凝重地问道:“按照这样生产效率,十月份的产值总量,预计可以达到多少台?”
周于峰看了眼武胜利,后者赶忙回答道:“预计可以达到90万台。”
“九十万台啊!”
杜永员不禁咋舌。
“经过扒一扒促销节后,彩电市场迎来了短暂的萎靡,于峰,花朵彩电之前降价那么厉害,老百姓可是都记在心里了,现在就是在等着你们降价销售,不然不买。”
杜永员的担心不无道理,八月到十月,这两个月,买电视的家庭明显少了很多,最为活跃的,还是二道贩子手里的电视,因为比商场里便宜。
但其实二道贩子这段时间也不好卖,毕竟之前花朵彩电的价格太便宜了,老百姓都等着再一次降价呢,挣几百块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很大一部分人,甚至打算在第二年促销节的时候,再去买花都彩电,决定就这样等一年,这一波促销的影响,已经扩大到了如此的地方。远处周于峰的想象。
相同的,楷歌、飞越,以及岛国的高端品牌,皆是非常难受的,销量持续下跌。
所以杜永员担心,2999块的价格,你花朵彩电是赔本卖,在市场萎靡的情况下,还如此高密度的工作量,来提高产值,这不是乱来嘛。
可这也是周于峰最想看到的一幕,消费者不愿意买现在的高价电视那就对了,为价格战做足了准备,这些人,就是花朵彩电的潜在客户。
“杜市长,这不是为放开电视政策所做准备嘛,我们的销售人员,已经在魔都、京都等重要的城市,谈判合作的商户。
到时候我们脚底的这家彩电厂,可就不单单是供应深海市的市场了,那是全国的电视机市场!
所以必须加班加点搞生产,免得到时候货卖脱销了,那就麻烦了。”
周于峰笑着回答道,但在杜永员看来,他的这番话,并没有说在点子上。
“放开政策,应该会在明年,今年都这个时候了,大概率是不会了,不过在放开政策的时候,随之要落实的,肯定是有关消费税的问题。”
说着,杜永员不禁蹙起眉头,是真的为花朵集团担心,接下来的话,尽可能把问题说得严峻,想让周于峰提起警觉心。
“到时候,电视机厂的利润更是难保证,不提价,单单靠销量来撑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品牌五花八门,竞争压力可想而知,所以要控制产能啊!
一台彩电的成本那么高,何况彩电厂还有三个亿的贷款利息,就算是有花朵集团,其他产业的资金支持,但也不能盲目的扩张。”
不禁的,杜永员敲了几下茶几。
而现在花朵集团子公司的经营模式,彼此间的资本是不互通的,账目不能乱在一起。比如花朵彩起初的资本,是由夏为资本支出,只能对接母公司的资金池,其他子公司并不能参与资金的汇通。
而在子公司其盈利后,需要上缴盈利资金,到夏为资本的大池子中。
但因为日照公司的投资,耗费了大量的外汇,及其他子公司的资金,要保证年底职工分红、以及其他企业正初经营的前提下,并不能给花朵彩电后续的资金支持,所以该子公司,只能走贷款这一条路,来寻求发展。
不能说是把花朵服饰的钱,当下提出来,给花朵彩电用,如果这样胡来,那账目就乱成一团糟了。
“杜市长,企业经营性的问题,涉及的方面比较多,当下我很难跟您解释清楚,咱们还是先去吃饭,不要占用其他同志的吃饭时间嘛。”
周于峰笑着说道,友善地看向杜永员同行的其他同志,不断地点着头。
听得周于峰的这番话,杜永员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经营性的问题,属于企业的保密话题,还是私底下再谈,其他同志在,并不合适。
于是杜永员也不在说起这事,听由周于峰的安排。
等到了下午,杜永员一个人留在了彩电厂里,才是与周于峰交谈起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