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进了村头,牛支书就得到了消息,带着一群人跑了出来。
宁嫣一下车,大家就围了过来,“宁总,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宁总,现在怎么办?你得拿个主意,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关大家的切身利益,都急的不行。
“银行天天催债,豆腐厂被查封了,酱油厂和糖厂也岌岌可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吵的宁嫣头疼,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通知所有领导层开会,半小时后,会议室。”
看到她沉稳淡定的模样,大家惶恐不安的心情有所缓解,“好。”
宁嫣想了想,“也通知侯书记一声。”
“是。”
坐在卡车里的几人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宁嫣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大家这是把她当成主心骨了。
金惜如环视四周,水泥路宽敞又干净,左手边是几家厂房,右手边是农民住的四合院,一模一样,整齐又美观。
灰瓦白墙,有一种水墨画般的美,精准的戳中了金惜如的审美。
真漂亮,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
她又看向村头竖起的石碑,上面几个大字,勤丰大队。
这就是他们未来生活的地方?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三位老师,请下来吧,我带你们去休息。”
是宁嫣,她面带笑容伸出右手扶他们下来。
徐达怔怔的看着四周,“这跟我想像的不一样。”
说好的破旧农村呢?这可不输于一般的小城镇。
宁淼骄傲的显摆道,“是我大姐来了勤丰大队后一点点建起来的,以前就是普通的农村,家家吃不饱穿不暖,住的是泥房,到处是烂泥路。”
她一边扶着金老师,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村里的情况。
三人听的很认真,越听越震惊,村里还有医护中心?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个好消息。
“这是……”三人看着气势不凡的两幢五层楼高的小楼,都目瞪口呆。
宁嫣微微一笑,“勤丰大队的双子楼,这是集团办公楼,四楼五楼划为实验室,归你们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宁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勤丰集团的总经理,很有本事的样子。
但三人半信半疑,谁不会吹牛呀?
他们愿意跟她来,是因为受了她的恩惠,也是想赌一赌。
结果,环境比他们想像的要好多了。
也深切的意识到,宁嫣到底有多厉害,凭一已之力改变了整个大队无数人的命运。
宁嫣带着他们在村里随意转了一圈,遇到不少村民,村民见她在忙也不凑过来,但看她如此淡然,还有心情带人参观,莫名的心安了。
村民们纷纷奔走相告,宁总回来了,她一定想到办法了。
三人越看越震憾。
地方虽小,但五脏俱全,配置很齐全,还干干净净,能比得上一般的小县城了。
宁嫣特意带他们去看了看教授楼,还在修建中,一字排开,一共八幢小楼。
“这是教授楼,四室二厅一卫的格局,带个小院子,还没有造好,不过,你们可以先挑。”
她曾经允诺过的话都实现了,她没有糊弄他们,而是真真切切的做到了。
徐达看到还没有完工的小楼,满眼的欣喜,这房子真好啊,独门独户,有足够的房间,院子还能种点菜。
“惜如,你喜欢哪一套?”
金惜如也很开心,她住够了狭窄的小屋子,光线不好还臭气熏天。
她指着最右手边的小楼,“就这套吧。”
其实哪一套都行,这小楼太符合她的心思了,大又又宽敞,采光好。
宁嫣见他们喜欢,她就放心了,“行,我记下了,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布局,提前跟我说,我来安排。”
徐达兴致极高,“二楼就做书房和卧室,一楼餐厅会客厅厨房卫生间,我到时画张图纸出来。”
宁嫣有些惊讶,“金老师还会这个?”
徐达颇有几分自傲,“我大学学的是建筑学,选修了不少化学课程,之后深造就专攻化学。”
宁嫣瞪大了眼睛,华清的建筑系也相当有名啊。
大佬就是大佬,牛逼哄哄的,多才多艺。
以后建房子的事情就有专家坐镇了,棒!
“季老师呢?”
季可安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好转,她,真的不一样。
她是真的想为百姓做点实事,这心是好的。
“我住他们隔壁。”
“没问题。”宁嫣得先把他们安排好了,“不过,现在三位得暂时住我家。”
“这……”金惜如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打扰?你跟你父母商量过了吗?”
宁嫣笑而不答,将三人带到家门口,“这就是我家了。”
刚想敲门,门就开了,蹦出两个身影,“大姐,我好想你。”
“大姐快进屋,里面暖和,我炖了你爱喝的甜汤,喝了暖暖身子。”
宁二宁四一左一右的挽着宁嫣的胳膊,高兴的不得了。
宁三翻了个白眼,“喂喂,你们都没有看到我吗?”
“就是没看到。”宁二故意说道,“你都去首都玩了一圈,
我哪哪都没去。”
宁三乐了,“你这是嫉妒了呀,下次就轮到你啦。”
这一趟首都行,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宁嫣将他们按住,“好了,别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弟,宁磊,四弟,宁鑫。”
“徐达老师,化学专业的,金惜如老师,生物专业的,季可安老师,机械专业的,三位都是响当当的专家教授,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跟人家请教。”
宁二和宁四相视一眼,主动扑过去,“三位老师,快进来坐。”
三人进了家门,四处扫了几眼,典型的四合院,正房东西厢房,院子里种满了菜,朴素简单,满满的人间烟火味。
就一个字,踏实。
宁嫣请他们进起居室,一进去,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整个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三人坐在火坑上,感觉挺新鲜的。
宁二和宁四端着托盘过来,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小圆子,加了一个荷包蛋,一一奉到众人手里。
一碗小圆子下肚,大家的心也就安稳了。
徐达忍不住问道,“就你们几个?”
其实是想问,她父母呢?
“我父母不在身边。”宁嫣将最后一口甜汤喝完,将碗放回原位,“我是大家长,他们要是不懂事,你们跟我说,我来教训他们。”
她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要忙,小二,你们几个好好照顾老师们。”
“知道了,大姐。”宁二的眼睛亮的出奇,这么有学问的老师当然要好好侍侯,然后……掏空他们肚子里学问,完美!
金惜如催促道,“宁嫣,你赶紧去忙吧,大家都在等你。”
宁嫣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对了,小二,你和小四搬到这屋住,书房让给徐老师和季老师暂住,金老师就跟我们姐妹一起住吧,就这三间屋子有火炕。”
这间起居室还要兼做饭厅,出出进进,没有隐私可言,男孩子就没关系嘛。
“姐,你就放心吧,这里有我。”
勤丰集团的会议厅坐满了人,大家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急如焚,无心交谈。
一道轻盈的身影走了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宁嫣走到主位看向众人,“坐下吧,人都到齐了吧?”
等她坐下了,众人才坐下,牛支书坐在她左边,“齐了。”
宁嫣没有搞迂回,直接开门见山,“那就开始吧,牛书记,你先说说具体情况。”
牛支书说的跟宁英莲说的差不多,本来风平浪静,忽然有人带着尸体上门闹事,同时来的还有记者,阵仗很大,一上来就把他们砸晕了。
从事发到闹大,就半天的功夫,到低头认错赔钱,也就一天功夫。
就是说,短短一天,就毁了勤丰集团的根基。
记者吗?宁嫣拿起笔记了下来,“你们查都没查就认了罪名?”
牛支书气色特别差,眼圈很重,显然睡眠不好,委屈的不行。“不是我们认的,是侯书记。”
他做不了主,侯书记倒是能作主的,结果……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宁嫣没有多纠缠。
“那一家人家是什么情况?死者叫什么?什么年纪,什么背景,把知道的统统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这个问题牛支书能答上来,“是县城一户人家,死者叫卢小芳,现年33岁,育有三个女儿,一家八口人都靠她男人养活,日子过的挺艰难,一家子披麻戴孝跪在厂门口哭嚎,唉。”
宁嫣轻敲桌面,默默出神了半响,“她男人是什么单位的?”
牛支书愣了一下,“啊,只知道在县城工作。”
宁嫣抿了抿嘴唇,“哪八口人?家里所有人的资料都有吗?他家的社会关系都调查过吗?记者怎么会请来的?”
牛支书嘴里发苦,“不清楚。”
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深深的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其他人也沉默无语,在宁嫣的犀利目光下,索索发抖。
宁嫣在心里无声的叹息,集团发展至今太过顺利,导致大家都没有经过历风雨,没有经验,也没有防备之心。
当然,能力也有限,本来就是普通的村干部,学历不高,没出过公社的一批人。
“事发后,他们就搬来尸体?有医院死因证明吗?”
“没有,就嘴里有豆腐残渣……”宁春华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不对吗?”
宁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底有没有法律意识?“没有死因证明,怎么证明是吃我们豆腐死的?嘴里有残渣,说不定是她家人硬塞在她嘴里的。”
后世的网上什么没有啊,各种奇葩妖怪层出不穷,宁嫣都见识过。
但这些人哪见过,想法比较单纯,他们遇到事情也不会直接想到报案,“这不会吧?”
宁嫣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那么,医院那边怎么说?”
宁春华下意识的看向牛支书,“没有去问啊。”
宁嫣很暴躁,正常的流程都不走吗?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想爆粗口,“那么,你们报案了吗?”
众人面面相视,“没有。”
宁嫣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们什么都不查就认账了?古代最起码还要
去衙门报案呢。”
牛支书本来还觉得委屈,但这会儿觉得自己像白痴。
“是侯书记认的,事发忽然,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一个声音猛的响起,“事情闹的太大,影响太坏了,上面指示,迅速将事情压下去,我也没办法。”
是侯辰,他匆匆赶来,脸色也很差,眼下的乌青很明显。
他处在风口浪尖,压力大到失眠。
上级施压,下面对他的不满都盖不住了。
宁嫣神色淡漠的反问,“牺牲一个企业,几百个工作岗位来□□吗?”
有些时候,真相不重要。
侯辰当初是踌躇满志,一心想做一番大事,如今却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我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宁嫣在心里骂mmp,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但她面上极为克制,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侯书记,你是从政的,应该知道名声有多重要,我们企业的名声坏了,还怎么指望赚钱?不赚钱,工人怎么发工资?这不是明摆的吗?”
侯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不想的。
“现在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这些以后再说,你有什么办法?”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了过来,想求一个奇迹。
虽然他们也知道很难,事情已经定性了,钱也赔了。
豆腐厂就不指望了,但他们还想保住另外两个厂子。
宁嫣面色清冷至极,“第一,传出风声,卢小芳是被谋杀的,传的全市都知道,传的技巧些隐秘些,等会我教你们。”
她要的不仅仅是保住余下的厂子,而是想,还勤丰集团一个清白。
背着这个罪名,以后想坐大坐强是不可能的,等于被砍断了双腿。
她又岂能允许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对方能打舆论牌,她也可以打啊,打的比对方还要高明。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震惊万分。
侯辰眉头紧皱,“谋杀?你怎么知道是谋杀?”
宁嫣不想解释,继续说道,“第二,等舆论起来了,我们就去报案。同时,重金悬赏,提供有效线索的给五十,提供关键性线索的一百,提供真凶的给一个工作名额。”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除非对方做的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但可能吗?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这话如水泼进了油锅,立马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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