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那双腿是为了南疆百姓落下的残疾,素日里坐个豪车护护腿似也不是什么可以拿来被他们嚼舌根子的事儿。
【叮!威望值增加十,当前威望值五百一十。】
“侯爷,您可算来了,客人候您多时了。”酒楼东家乃最先晓得顾衡前来的人,早早在那柜台前伸直脖子张望着。
眼见顾衡过来,忙不迭地率着小二们跑去谄笑着迎接。
“劳烦引路。”顾衡微微一笑。
“得嘞!”
顾衡众人入内,很快便去了二楼的雅间。
“诶,您说这镇北候他这般兴师动众,是去见哪位权贵啊?”有人好奇地侧首问道。
“孤陋寡闻啊你。今儿不是九九重阳节么,那外头可不止停了咱们南周的车啊。”
“哦?”
“哎呀你个眼拙的熊瞎子,你看外头——那是北秦公主来时的车辆,咱镇北候还能见谁呢。”
“他要见那北秦皇太女?”
“可不么。你没听说么,那皇太女在咱们皇宫门口向九千岁打听镇北候哩。”
“原来如此。”
那问话之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在围观的众人中悄然挤开,径直往摄政王府而去。
他是唐铮养的探子,打听到这消息后急急忙忙回来上报了。
唐铮闻言,缓缓挑眉。
呼延雅看上顾衡了?
也是,顾衡是当代南周第一公子,论容貌或秉性都乃绝代之姿——
南周的贵族千金小姐都将他视作闺中梦,这北秦素来无甚好看的公子哥儿,也无怪乎呼延雅会对顾衡一见倾心了。
“退下吧,继续盯着他。”唐铮摆摆手,起身往外走去,“命夫人更换衣装,准备赴今日晚宴。”
“喏。”
唐铮静静望着窗外,不知看什么看得异常出神。
“王爷,王妃她服了麝香丸!”一名侍女急急忙忙跑进来,面色苍白地开口。
麝香……
唐铮目光一动,扭头匆匆往外走去。
某处偏安一隅的院落中,一群侍女行色匆匆,屋外站了一地的太医,聚在一起,面色微妙地窃窃私语。
唐铮赶来时,太医们纷纷朝他俯首作揖:“王爷。”
“王妃如何?”唐铮盯着那端出来的一盆一盆的血水,眼中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冷意。
“王妃她身怀有孕,不知从何处寻来麝香丸服用……臣等无能,未能保住胎儿。”太医摇头。
唐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子,缄默些许,缓缓开口:“将侍奉王妃的侍女拉出去斩了。”
跪在一起的侍女们顿时面色一白,朝他磕头不断求情。
唐铮却恍若未闻,只是径直往屋里走去。
内里的人悄然退离,只留下一屋血腥味。
床上女子面容绝世,此时却毫无血色。
她睁着眼睛,十分平静地看向来者。
“为何服用麝香丸?”唐铮坐在虞姬面前,伸手抚了抚她好像没有温度的脸颊。
“妾身不过一枚棋子,何德何能诞有麟嗣。”虞姬垂眸一笑。
唐铮骤然发力,捏紧虞姬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在王府,你没资格决定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你自己。今日本王损失孩儿,外头婢女为他陪葬。”
虞姬的瞳孔骤然睁圆。
唐铮松开虞姬的脸,摸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扔在虞姬榻边。
“过会有新的婢女进来为你梳妆,好生打扮,晚上入宫赴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虞姬,然后扭头离开。
虞姬望着那方锦帕,眼眶渐红。
酒楼内。
有一鹰眼男子盘膝而坐,端起茶百戏仔细打量着,并未下口。
“镇北侯到!”
随着外头一声高喊,呼延灼不觉抬头望去,看到那坐着轮车的少年侯爷进来时,忍不住心头一动。
南周的未来担在这样弱不禁风的肩膀上,顾子机他会垮下来吗。
“让将军久等。”
顾衡就要起身作揖,却见呼延灼摆摆手,浑不在意似地开口:“我北秦不拘礼数,侯爷不必作揖。”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顾衡作揖,身后的顾珏跟着俯首作揖。
呼延灼看到他身后的小少年,忽然觉着有几分面熟。
好似在哪见过……
“将军此番邀在下酒楼相会,不知是为何意?”顾衡盘膝坐下,端起茶盏小抿一口。
“太女殿下亲临南周,为选驸马而来。据我所知,殿下似乎对侯爷颇有几分意思。不知侯爷——”
呼延灼说到此便刻意顿住,而后观察起顾衡的面色。
顾衡面色不改,只是放下茶盏淡淡回答:“我顾子机生于南周,也当故于南周。”
他不愿做驸马?!
那小殿下便有机会了。
呼延灼松了口气,面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好,我会帮侯爷一把的。”
“多谢。”顾衡微微一笑。
“太女殿下到!”
呼延灼还想说些什么,外头又传来一声高喊。
珠帘掀开,一位身着北秦朝服,面遮轻纱的少女缓缓走进来,笑盈盈地看着二人:“将军聊的好生欢快。”
呼延灼起身行礼:“臣做东请镇北侯品茶百戏,不知殿下前来,还请殿下恕罪。”
“茶百戏?”呼延雅挑眉,看向两人茶盏。
桌案上摆有十数盏茶,茶盏内百图层叠,琳琅满目,瞧着好生精致。
她端起一盏嗅了嗅,微微蹙眉。
“还是我北秦烈酒好吃。”呼延雅放下茶盏,看向顾衡,“本宫初来南周,颇喜这汴京繁华,不知侯爷可否赏脸带本宫游玩一遭?”
顾衡微微一笑:“殿下,在下腿脚不便,还请殿下见谅。”
呼延雅看向他身旁的轮车,心头一动。
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儿,竟然是个跛脚瘸子?
“那便罢了。”她摆摆手。
“在下还有事,便先去一步。”顾衡起身作揖,坐上轮车在顾珏的带领下悠哉离去。
呼延雅斜靠窗头,饶有兴致望着那白马香车远去。
“殿下,他不过一个瘸子,配不上殿下。”旁边侍女见她这模样,面色微妙地开口劝起来。
“看人不看皮囊。镇北侯顾子机年少有为,造水库镇山洪,抵西夏空城退军,如此谋略,若能为我所用,区区跛脚又算什么?”
呼延雅侧头,看向正在品茶的呼延灼,微微一笑,“你说是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