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级和群星级秘所的关系,就像阴谋级和隐社级的关系那样,相似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
简单来说,群星级秘所是在数以百计到万计的世界都能产生影响的存在,而帷幕级则是在相同的范围内,具备主导权或掌控地位的存在。
比如[欢迎来到未来]那个世界的主导秘所
“终端商场”,就是一个帷幕级的秘所,而来自[破碎峡湾]同样能将产品销售往大量不同世界的
“奥利弗加工厂”,却只是个群星级的秘所。当然,由于考察的指标是
“影响力”而非
“战斗力”,所以这些等级的划分也只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偶尔也会有例外。
比如[和平的世界]的秘所
“现实委员会”,他们掌握且仅掌握着一个世界,本来应该被划分为隐社级秘所。
但他们的特产远销各个世界,连万能商场有时候都要去委员会那里提货,因此在各大秘所的评级表中,现实委员会的等级常年标注的都是
“群星级”。而倘若要以整体战斗力论处,那么对于怪谈而言,[和平的世界]的危险程度足以与[地狱]相提并论。
最后,是行域级秘所的存在,关于这个等级,洛城只用了一个极为简单的方法进行展示——他伸出手,将整片星图缩放到最小,使其达到可以容纳星辰数量的极限,超过亿万计的星河在辽阔的星图中流淌,恢宏且震撼。
“能够将经营范围扩张到任意一张完整星图的所有世界,且在这个范围内,没有任何能与其竞争的同类型秘所存在,就代表,这个秘所达到了行域级。
“在诸多行域级秘所里,最为出名的一个,也是距离传说中幻界级秘所只有一步之遥的那个,我想你们都很熟悉了。
“它的名字正是:地狱!”洛城的话给了唐嘉宇极大的震撼,无数思绪在他脑海中滑过,但与此同时,他也敏锐地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既然地狱都只是行域级,那么所谓的幻界级……”少年吞了口唾沫,
“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问得好。”洛城打了个响指,
“如果用商业的角度来形容,荒藏级的秘所就是乡下的杂货铺,阴谋级和隐社级是有一定数量的连锁超市,群星级和帷幕级是相对知名的品牌和龙头企业,行域级则是超级跨国公司。
“但幻界级不同,它代表着,对于某个行业的绝对垄断地位。在都市怪谈间,它意味着对于某种意象的,完全垄断!”
“意象也能被垄断?”林涛惊讶地问道,作为一切能力的基础,意象这东西对于他而言一直是玄而又玄的概念,但这样的概念,居然也能被垄断?
!
“没错,意象也能被垄断。”洛城点点头,
“如果在所有的世界中,对于某个概念、某种意象的解析和运用,都能指向相同的目标。且反过来,这种意象承载的主体可以影响到各个世界,那么我们就认为,这个意象被[垄断]了。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所有的世界,不同的文明中,关于[交易]这个概念的意象,都大同小异,而[价值]这个意象更是从未变过。
“这意味着它们拥有共同的承载主体,掌控这两个意象的秘所,便是达到幻界级的——万能商场!”事到如今,唐嘉宇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万能商场发行的
“一张钞票”可以在几乎所有世界流通。在垄断了[价值]意象的情况下,一个幻界级秘所,的确具备这样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地狱也的确是最有可能达到幻界级秘所的存在。他们在各个世界对于那些
“伪狱”的打击,除了稳定灵魂市场之外,恐怕还有打压竞争对手,为垄断[地狱]这个意象做准备的因素在内。
只是这样一来,唐嘉宇原先的某些猜测,就稍显不可思议了。于是在迟疑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目前有多少幻界级的秘所?”
“不清楚,但肯定不超过两位数,我知道的更屈指可数。”洛城摇摇头,
“比如说垄断了[生命树]这个意象的微笑果园,以及曾经垄断了[神话]这个意象的黄金原野。”仟仟尛哾
“曾经?”
“是的,事物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纵使创造神明的存在亦会陨落。垄断意象是一把双刃剑,它不仅仅是成为幻界级秘所,打开那扇门户的钥匙。”洛城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到墙边突然延伸出的杯架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怅然,就像在怀念过去,祭奠故人。
“当一个秘所可以将自身的影响力扩张到每个世界时,它也必须要承担这些世界对其产生的反向影响——众生的认知,世界的规则,意象全新的解读,以及新诞生的怪谈乃至泰坦,不外如是。
“这种影响会作用在秘所自身承载的意象上,潜移默化中改变其本质。有些改变是好事,有些则不尽然。
“不能控制那日渐复杂多变的意象,那么它便会解体,垄断的意象将被拆分,再归还给各个世界,等待未来再有一个秘所重新将其拾起,登临幻界。
“就像如今的黄金原野,只是一片死寂空旷的废墟。曾经兴盛的黄金血裔早已销声匿迹,就算还有族人幸存,也只能躲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苟延残喘。”洛城的话越来越轻,似乎他对于黄金原野的遭遇有近乎切身体会般的同情,这种情绪同样影响了唐嘉宇和林涛,让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良久,洛老板才从那种物伤其类的忧愁里缓过劲来,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星图上操作着什么。
“对了,你们最开始要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唐嘉宇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这个不着调的洛城才是他熟悉的那个,于是他赶紧开口。
“其实我一开始想问的是死寂星区的事情,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另一个问题:我们幻夜,是什么级别的秘所?”
“这个啊……”洛城状若随意地反问,
“你问的是之前还是现在。”
“额,现在?”林涛挠挠头。
“现在么,阴谋级到隐社级之间吧,和血肉厨房差不多。”
“那过去呢?”唐嘉宇赶紧追问。
“过去?”洛城突然转过身,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他用平静地口吻说出了那个少年已经猜到的事实——
“曾经的幻夜,是垄断了[愿望]这个意象的,幻界级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