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推床推着彤雅,彤雅的鼻子上吸着氧气,双眼紧闭,厚厚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经过这么久的手术,可是神奇般的,她的脸上居然还带着进去时的那抹微笑,竟是,从来也没有散去。
“彤雅……”霍驰轩并没有冲上去,看着移动病床上的输液他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孩子活了,那她也就活了。
风少扬握住了彤雅的手,“怎么这么冰?”
“先生,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请你轻点。”
握着彤雅的那只大手立刻就轻了,从彤雅被推出来,霍驰轩一直安静的随在移动病床的后面,他怔怔的看着昏睡中的彤雅,两个人男人完全的忘记了那个孩子,眼睛里都是彤雅一个人。
“多久才能脱离危险期?”
“三天,这三天要麻烦家属彻夜守着,有什么事直接叫护士。”
护士一边走一边交待着,很快就推着彤雅到了病房,医院里的头等病房,宽敞而又应有尽有,当病床被推进去的时候,霍驰轩也被隔在了门外,“除了家属请不要入内,人多了,空气太混蚀不利于病人脱离危险期。”
“哇……”宁紫苏怀中的小家伙又哭了,那声音是那么的宏亮,她快步的走进病房,医院里什么都有,抱被,尿不湿,什么都不缺。
再留下来,霍驰轩和欣雅真的就是多余的了。
可是霍驰轩就是站在那门前不肯离去。
彤雅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进进出出的医生和护士还在忙碌着,隔着玻璃门,欣雅看到心电图的仪器就摆在病床的一侧。
想起那嘀嗒嘀嗒不停的声音,她的心一紧。
病房里是风少扬,病房外是霍驰轩,两个男人都是固执的谁也不肯离开。
欣雅叹息着,小吴派人送来了盒饭,她接过递给霍驰轩,可他,摇了摇头,复杂的心思复杂的状况,她也不劝,就放在一边,他不吃,她也不吃。
一整夜未睡,病房里彤雅还在昏迷中。
迷糊的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囫囵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放亮,霍驰轩还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那两个食盒还是一动未动,侧脸看着他,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渣,让他看起来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似的。
什么也不说,她悄悄的走出了医院去外面买了些粥,清淡的稠稠的小米粥,再加一个咸鸭蛋,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怔怔的看着那热气轻声道:“彤雅还没吃。”
“她有葡萄糖,一瓶接一瓶的输着,你若是不吃,只怕你撑不到她醒过来你就昏过去了。”不是吓他,她说得可是真的。
男人的手终于接过了她手中的粥,小口小口的吃着,从没见过他这样的斯文,原来,他也可以被改变,却是病房里的那个娇弱的女人改变了他。
有时候,男人怕得不是暴力与威胁,而是女人的爱。
那爱,会改变男人的一切,可以让他威武也可以让他怯懦。
吃喝就在走廊,而个人问题就只能到整个楼层的公用卫生间,欣雅也亦是,虽然医院打扫卫生的阿姨很尽责,可是怎么也不比霍驰轩平常出入的地方那么干净不染片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