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撩起顾琅额前的散发,他垂着眼,细密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太子又道:“大延的太子妃,那可是金尊玉贵,一屋子人伺候着的,你考虑考虑?”
顾琅看了他一眼,“我是男子。”
太子点点头,“嗯,我不瞎。”
顾琅觉得他又在逗自己,哪里有男子做太子妃的。他没搭话,走到井边去洗手上的血迹。
太子看着他身子稍稍前倾,往井里打水,背上的蝴蝶骨顶着衣服,线条利落。
“你不肯应我,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顾琅提水的手一顿,回道:“没有。”
“那慕容呢?”太子道,“他那么大一座坟,有没有在你心里占一点位置?”
顾琅洗着手上的血,只道:“他没死。”
“你猜的?”太子想,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拿起身旁的那截竹子,走过去放在顾琅手中,说:“这竹子不错,我很喜欢,你削支箫给我吧,就当偿了今日的人情。”
顾琅张口要说什么,太子又道:“不然就以身相许。”
顾琅:“......”
徐之严晕乎乎地回了相府。郑于非虽怒火中烧,却也没有证据证明徐之严跟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只能甩脸让他走了。
徐之严不知道郑府发生了什么事。他满腹疑虑,刚走进书房,又看见屈封云坐在他书桌上。
“徐相,”屈封云道,“头没事吧?”
徐之严蓦地明白过来,“是你动了老夫的马?!”
屈封云大大方方地点头。
徐之严:“今日郑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跑了个人犯,”屈封云道,“徐相也帮忙了。”
徐之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这是他迟迟未下决心,屈封云先发制人,把他的后路都堵上了。郑于非不会再相信他了,也容不下他了。
“说吧,”徐之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道,“你要老夫如何做?”
屈封云从相府中出来时,郑府的府兵还在满城搜人,说是府里遭贼了,在抓贼。
屈封云晃晃悠悠回了家。他走进院里,推开房门,见阮念抱着根棍子坐在桌边,刘大猛捂着脑袋缩在床上“嘶嘶”地哀叫。
屈封云问:“怎么了?”
阮念气鼓鼓道:“他又摸我!”
屈封云:“......打得好。”
“你不是说他来历不明吗?”阮念问,“为什么还把他带回家?”
屈封云抬脚勾过一张椅子,坐下道:“查清楚了,负岚山跑出来的。”
阮念不解道:“什么负岚山?”
刘大猛不叫了,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屈封云道,“只需把负岚山的事说一说。”
刘大猛看了看屈封云,又看了看阮念,“要说也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他搓搓手道,“小美人给我亲一下......”
阮念气道:“你......”
屈封云骤然蹿了过去,掐住刘大猛的脖子道:“要求?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
刘大猛涨红了脸,瞪着眼睛喘不过气来。
阮念急忙扑过去,一把抱住屈封云的腰往后拖,“阿硬,快放手!他要被你掐死了......”
屈封云甩开手,一脸冷漠地看着刘大猛。
刘大猛撑着床咳了几声,一抬头,见阮念还抱着屈封云,顿时痛心道:“你抱他?我摸你一下你都要打我,你怎么能抱他?!”顿了顿,又道,“要不,你也抱一下我?”
阮念:“......”
屈封云抬脚又踹了过去。
刘大猛被他踹得伤口都裂开了,哀嚎道:“你踹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跟你说话!”
阮念默默地回去拿棍子。
刘大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