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者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了一把椅子,直接拉过来,就说道:“坐下。”
那话语的严肃性,让人警觉疑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才有如此被对待的态度。
叶青黎只是一愣神间,就看到有一个人穿过她的身体,直接走了过去,在男子的身前,兀自坐下,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
“这是谁?”叶青黎心里不自觉地发问。
来人一身金色的盔甲,背对着她,很是高大魁梧的身材。
叶青黎看不到他的正脸,也隐约觉得来人的心情不是太高兴。
“哼,你倒是一如既往地规矩多多。”
男子给自己甄了一壶酒,叶青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酒,还有青花瓷的杯子。
“那又有什么用,对你而言,不一直都是虚设么,我都习惯了。”
老人坐下来,一点也没有责备这个晚辈模样的人,似乎还是笑了笑。
“不想要跟你多废话,她,怎么样了?”
“您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您不用威胁我,我自然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这个您字,在这样的辈分面前,不是不显得突兀的。
这基本上,已经代表了一种地位,就是这身金色盔甲的男子,大抵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所以?”男子似乎很是着急,一点也不想要和眼前的这个人多说一句废话。
可是,就是在接近真相的时候,才更加有一些“近乡情更怯”的感受。万一,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所以,请您放心,她没有死,只是,魂魄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安放。”
一直还算是稳重的男子听说了这句话,突然有些反常地直接就拍了桌子。
力气一点也不小,那白瓷般的桌子,在一秒的沉默之后,直接就碎裂了开来。
“你不是说,一定会有解救的办法的么,怎么,给我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叶青黎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熟悉到,她都不敢确认就是他。
这个,不是西年的声音么,或者说,和齐隐的声音,是相同的。
“您请息怒,老朽已经尽力了,我想,除了我,四界,你找不到,能够比老朽解决得更好的人了。”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长胡,眼中的眸色渐深。他低身将那玉桌扶起,金光闪现之后,曾经的碎裂痕迹,已经不复存在。
好像是破镜重圆一般的奇迹。
叶青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人,好生厉害!
“这东西碎了,还好拼接起来,旁人不会觉得这个,和原来的有什么不同,是因为,这个的结构实在是太简单了。
而现在,我要修补恢复的,可是一个上位神的灵魂,那不是一棵白菜的事情。还望尊者,莫要情绪过激了。”
老者稳重的话语声过后,是一段静默,然后,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丝丝缕缕,四散在空气里,最后趋向虚无。
“你说的对,是我自己太心急了了。
一开始没有希望的时候,只想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即可,可是,就算是神,也不是不贪心的,有了希望之后,还想要更多……
我甚至,希望她,现在就活生地,站在我面前。
就算是,不认识我了,也好。”
只要,她依旧是原来地模样,没有他,也是可以的。
“尊者,请节哀。”老者按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三下,从小到大,还没有见到过,他这般的模样。
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上位神的模样,没有情感的时候,虽然淡漠了无生气了些,但也总比现在伤心透顶的模样要好。
“可有想过另一种解决的方案,不是从那上为神着手,而是,从您自己入手。”白发老者指着他,似乎在为这迷途的人,指出另一种道路。
“你是说……让我,用混沌术法,将这一切全都淡忘了去?”
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如果从自己入手,自然只能是有这个法子了。
“没错,尊者,您或许看不上,这种术法,但是,依老朽而言,您若是忘了这一切前尘往事,便是谁,都给不了您伤害了。”
若是眼前的这个强大的人,没有被这种事情给羁绊了去,大抵天地间,顷刻间,在他的面前瘫倒下来,他都不会为之,变色一分。
“你说的很有道理。”
西年,或者说,可能是齐隐,正在思忖着,觉得这个提议很值得考虑,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叶青黎看着他的背影,从西年从自己身上穿过这个事实,就估摸出来了,此刻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幻影。
大抵是,掉进,谁设下的幻阵里面了。
可是,也许是这幻阵,实在是做的太好了,叶青黎竟然有了一种代入感,心里竟然,有些奇怪的疼痛泛上心头。
“尊者,考虑了老朽的意见了。
老朽以自己所有的修为保证,这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往事种种,千般万般无可奈何,也不是您这般尊位的人,应该身陷其中的。”
对于成大业,拥千秋的神明来说,心里若是存粹一些,会更好地掌握好这个世界。
因为,他的心里感受,不会因为某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出现极大的波动,甚至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原则。
比如,复魂一术,本来就不是符合律令的。
“尊者请相信老朽,老朽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完美完成。”
他单膝扣地,作出最虔诚的姿势。
他敬畏眼前的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担保,绝对会将这件事完成地出色至极,没有半点瑕疵。
西年似乎是笑了笑,不清楚是开心,还是难过,只是笑着,竟然有些苍凉。
叶青黎一直想要动,但是发现自己身上,又出现了,刚进来的时候,在纪虞月面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竟然是半点,都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