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有些认错讨好的意味。
“不是，不是。”
叶青黎低着头，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好好缓一缓，她觉得自己的认知似乎受到了冲击。
唐原说这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假话。
那么，如果他是宰相的儿子，那么齐隐是谁？她的记忆里，五菱国可从来没有两个宰相啊。
所以，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了？
她不知道。
“我没有跟他说过，但是，事实上就是，唐原替代了齐隐的位置。”
“替代了？”
“是的，就是替代了。
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可是，确实要抹去一个人生存的痕迹，倒是很难的。所以，需要一个替代的人。”
“唐原是那个替代的人？”
“是的。是他没有错。
他们家族本来就单薄，说起来，他们这一脉，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人了，没有错综复杂的家族脉络需要好好调整。
唐原，大概真的是我们之中最好的选择了。”
肖零陈述他的猜想。
不仅仅是叶青黎傻眼了，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的唐原也傻眼了，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这是真的？我替代了那个人……呃，齐隐是吧？我替代了齐隐的位置？”
他指着自己，知道这个事情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之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倒是蛮符合常理的，要是你忽然有一天知道了，你一直呆着的地方其实不是属于你的，而是属于别人的。你只是鸠占鹊巢了，那么，冲击力绝对不会小的。
现在，唐原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怎么办？
他想要反驳，但确实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自己的记忆不会假吧？可是他们的记忆又会有假么？
若是真的涉及到了那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呃，他们的伙伴之一，那记忆一夕之间全都消失都是存在的，那么为什么记忆被修改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自己一时之间非常恐慌。要是自己的记忆都能够被修改，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不管是谁，有这样的本事都太可怕了。
他一时之间其实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情的。
原本唐原和叶青黎是在马车内，肖零是在马车之外，隔着一个帷帐。
这个时候，帷帐忽然被掀开来，露出肖零冷峻的侧脸。
“或许你觉得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替代了齐隐的位置。他是五菱国宰相的儿子。”
唐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语气里还很是有点不可置信。这改变记忆的事情，实在是太冲击人了。
要是有一天，你最信任的人告诉你，你这些年的记忆都是被改过的。就算真的是最信任的人，自己消化这个事情，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真的太难相信了。
他把事实简单捋了一遍，事情似乎就这两个。但这看似无比简单的事情，说出来也就未必就能短暂时间笑话。
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
“如果你说我不是宰相的儿子，那么我是谁？”
他应该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吧。所以，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原来他的身份是什么？
“你是大学士的儿子。”
“大学士，真的假的？我可一点都没有舞文弄墨的资质啊。”听到个笑话，唐原笑了起来。
不是他不相信，说实话，肖零也在叶青黎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没有遗传到一点大学士的样子。别说舞文弄墨了，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文书。觉得讨厌非常。
整天鸡飞狗跳，真正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顽皮的很。可把他大学士老爹气坏了！
他老爹还指望着，他能够光耀门楣呢！结果这小子正事不干，惹是生非的事情倒是没有少做。
“你爹也这么说，你没有一点舞文弄墨的资质。”
那个时候，他刚好还听到了。
“所以，你是？”唐原忽然对他的身份也很感兴趣。
“你居然忘记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肖零隐隐有些失望。难道是修改了一部分，把原来那一部分给删除了？
也对，总不能有两个记忆吧。
这样会产生混乱的。
“我不记得了。”唐原恍惚地道。
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千载难逢的事情啊。如果记忆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有一种他受到了极大的欺骗的错觉。
如果记忆都是假的，那就真的没有什么是真的了。
“不要太担心。你应该是只有记忆被动过。有关齐隐消失的记忆。”
肖零宽慰着，说实话，两个人，虽然是拌嘴惯了。但是伙伴的情谊也都是摆在那里的。
要是说，唐原忘记了他，他不伤心失望，那绝对是假的。
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
“你知道原因？”叶青黎对肖零这种笃定的语气很是感兴趣。
“大概是的。”
因为是一直都是笔直的道路，所以肖零转过头来说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弯道。
为了控制得宜，他将撩起来的帘子放了下去，另一只手也拉住了缰绳。
不仅仅是上坡，而且还是弯道，前方是悬崖。
在这道路口驾马车，要是不注意，真的不知道死是怎么死的。
他有一瞬间的心惊。不过，这样的难度，对他而言，还是可以很好解决的。
他用力拉住了缰绳，马长啸了一声之后，终究还是急速转了一个弯。
恰好在落进悬崖之前！
肖零确认了一下，前方是很长的平直的道路。有好一会可以安稳地说话了。
“对，我大概真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想起来那个梦，他还是有非常不真切的感觉。
“怎么回事？”
对待这个事情，两个人，大概都是急性子，无比迫切地，就想要知道答案。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忘记了，就只有我还记得。”
“不知道，没有想过。”唐原懒得思考，直接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