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姑娘的船只单薄破落,不如上我船共游赏景如何?”
金诚这话一出口,仍谁都听得出他是在讥讽秋雪莹与江寒所乘船只寒酸。
江寒倒是不以为意,莫说他现在修为高深,这金诚在他眼中跟只蝼蚁没什么区别;不过就算他没有修为傍身,光是自己的身份就足以雅压死这小子了。所以江寒没有必要为这种蝼蚁动怒,相反的,他还乐在其中。
比起江寒更可乐的要数秋雪莹了,这位姑奶奶在听到金诚再三邀约之后,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好啊,既然金公子诚心相邀,那我和夫君就上金公子的船好好赏景。”
一听这小娘子还要带着他那死鬼老公,金诚的脸色变了变了,但还是假意温柔地点头,叫下人们接好了两船相接的船板。
而江寒与秋雪莹倒也不客气,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来到这位金大公子的大船上。
不得不说,这知州长的公子身份就是不一般,只是出来游江,这大船就弄得如此奢华贵气。船身用的都是上好的防水楠木,要知道这种木材一般都是用来制作战船的。由此可见这位金公子家底何等殷实。
凑近一瞧美人,只觉姿容更胜一筹。
秋雪莹那曼妙的身姿与绝美的容貌此刻落在金诚的眼中宛若画中仙女般让人眼热躁动。他此刻恨不得化身为狼狠狠扑上去。饶是见惯了美女的他此刻依旧是被秋雪莹的容貌与身姿惊艳到了。
痴痴地看了几眼后,金大公子这才恢复了理智,干咳几声道:“不知姑娘芳名?”
秋雪莹嬉笑道:“小女子的名讳只怕公子未曾听过。”
“姑娘不说,金某又如何可知?”
“小女子名唤秋雪莹。”
金诚听罢拍掌叫好:“好。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姑娘正如雪中仙子,萤溢生光。”
站在一旁的江寒听得鸡皮都要泛了,他翻了翻白眼望向了船舱处,只见那船舱处紧守着几名护卫,而且这几个护卫都是修炼之人,最差的都有入道境巅峰的修为,看来这船舱之中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啊。
金诚与秋雪莹聊得火热,完全忘记了这位娇美娘还有着一位死鬼老公。聊了半天这才开始注视起一旁的江寒,人比人气死人。见江寒生的俊俏,身材颀长提拔,金诚就莫来由的感到一阵嫉妒。
“咳咳。”
金诚装模作样地干咳几声,望向江寒不咸不淡的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福气呐,讨了这么一个美娇娘,真真是羡煞金某。”
见金诚对他开口说话,江寒这才将目光望向金诚。这金诚长得不高不矮,身材适中,容貌倒也不算太差,尤其是在那一身价值不菲的绸缎锦服衬托下多了几分贵气,若不是他那懒散的气度神态,这金大公子倒也算的上是一位“才俊”。只不过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和不堪的气质实在是毁了他这一身行头,江寒笑了笑,不卑不亢的道:“金公子谬赞了。以公子的身份,未来的夫人不是贱内可以比拟的。”
听到这话金诚心中暗暗咬牙,你他娘的这话说的,有这么一个美人,你还自谦上了?
而秋雪莹听到江寒这么“贬低”自己,有些不满地噘了噘嘴,凑到江寒身侧悄悄捏了捏他腰间的细肉。江寒只觉一种抽搐痛感袭遍全身,望向秋雪莹的眼神之中大有求饶之意。
秋雪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就在金诚又要开口说话之际,一个护卫小跑到他身前,附耳道:“少爷,老爷已经醒了。”
虽然护卫说话说得很是小声,但对修为远超他的江寒与秋雪莹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表明自己听到了护卫与金诚说得悄悄话。
“让我爹出来透透气吧。”
金诚听到护卫说他老爹醒来了,似乎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还未等护卫走回船舱,那船舱就发出一阵响动,只见一位身穿青衣的,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你这小兔崽子,我让你参加这游江船会,就是为了给我找个儿媳妇回去。你这王八羔子怎的还在船上?”
这中年看似气度不凡,不曾想一张口就是粗口。
金诚听到老爹喝骂自己,当即满头黑线,道:“我这不在这找着呢吗?爹,这有外人在呢......”
说罢,金诚还指了指一旁的秋雪莹与江寒,神情又变得得意起来,凑到自个父亲身旁附耳道:“父亲,你看这小娘子长得漂亮吧?我把她娶回家当儿媳妇如何?到时候咱金家别提多有面了。就是这小娘子有个死鬼相公,就他身边那个,嘿嘿,父亲,到时候我把他那死鬼相公宰了,再把她娶回去,你看如何?”
金诚正说得起劲,未曾发现自己父亲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了,见父亲不回话,金诚还有些焦急地继续说道:“爹,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您回个话啊!”
“你这混账!”
金诚老爹当即一巴掌狠狠甩向金诚,金诚只觉眼冒金星,连转了好几个圈后,十分委屈地捂住了自己发红的左脸。
“你疯了?爹,你干嘛!”
金诚颇为委屈,又怒又怕的叫出了声。
只见金诚的父亲当即走到江寒身前,直愣愣地下跪行礼道:“下官金士仁,拜见江相。下官教子无方,还请相爷多多担待,勿要怪罪小儿唐突无礼之罪。”
说这话时,这金士仁已经汗流不止,听到自个儿子附耳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又认出了来人乃是江寒之后,他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用想都知道自个这缺心眼的儿子肯定没少揶揄这位江相爷。此刻金士仁别提多么害怕了,只觉心惊胆战,全身发麻。眼前这位爷莫说要摘他官帽简单的如喝水,就算是灭他全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呐。
就这样的人物,他金家又怎么惹得起?
“你认得我?”
江寒似笑非笑的问道。
金士仁擦拭着额头如瀑布般滚落的汗水,磕磕巴巴的道:“前半月朝会之际,在殿外一窥江相神颜,下官便将之放在心里,死死记下了。”
“哦,是这样呐。”
江寒颔首点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贵公子倒是颇为好客,对贱内可谓是热情似火呐。”
金士仁听到这话差点没吓得晕过去,自己这儿子竟然敢对人家国相的女人动歪心思,当真是耗子抓猫——存找死。
越想越怕,越怕越气,金士仁直接站起身来又对着自己的儿子狠狠踹了三四脚,对着江寒当即下跪请罪道:“恳请江相绕过小儿,是下官教子无方,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若小儿冒犯江相,恳请让下官代为受罚。”
“金大人,快快请起。你这是作甚。”
江寒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金士仁,笑呵呵的说道:“贵公子嘛,秉性不坏,也并未得罪江某。金大人莫要介怀。只不过,我瞧贵公子行事乖张,只怕非一日之功,金大人,教子还需严厉些才是。”
江寒话中的敲打之意很是明显,金士仁又怎会听不出来,连连点头道:“下官今后一定好生教育孽子。”
见江寒真没有动怒,这位金士仁金大人也泛起了花花肠子,当即就大拍马屁道:“江相此时南下只怕舟车劳顿,不如,相爷今夜入住下官陋府如何?下官一定好生招待相爷。”
“罢了罢了。”江寒挥了挥手道:“我只是与夫人外出游玩罢了,就无需麻烦金大人了。”
“相爷这话真是折煞下官了,一点都不麻烦。”
金士仁当即传唤起下人:“金二,快点把船舱的好酒好菜,各式点心水果都呈上来,给我好生招待江相爷。”
下人们听到这话了立马开始忙活起来。
一旁委屈十足的金诚在见到自个父亲面对江寒时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又听到父亲叫出“相爷”二字,哪还可能猜不到江寒的身份。此刻的他真是跳江的心都有了,眼前这人可是号称天下第一谋略的江寒,乃是当今宁国圣上唯师唯兄的超级大人物,自己竟然色胆包天敢打他女人的注意,此刻想起金诚还觉着浑身凉飕飕的,大感后怕。
好在金诚虽然跋扈,但也不算蠢笨,见形势不对,乖乖服软,屁颠颠地凑上去,给江寒请罪:“江相爷莫怪,在下之前多有唐突。还请相爷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见金诚如此狼狈,一旁的秋雪莹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江寒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道:“金公子多虑了,江某也并未怪罪你的意思。”
金士仁重重一拍儿子,喝道:“还不快陪着相爷喝喝酒,自罚三杯好生请罪。”
此刻下人们已经将酒水以及小桌摆了上来,金诚听到父亲这话也立马会意地给自己倒了酒,不顾江寒反对便极为迅速地自罚了三杯酒。
“唉,你们父子两真是!”
江寒看着这对父子只觉着好笑。
金士仁和金诚父子二人听到这调侃的话只是呵呵配笑着。
“金大人,圣上新成立的那‘鉴查院’其中一项便是要整治世家子弟。”江寒适时开口提醒道:“金大人也不是不知,当今陛下对那些骄奢淫逸、嚣张跋扈的纨绔世家子弟有多么厌恶。”
金士仁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望了望一旁耷拉着的儿子,似乎痛下决心似得回道:“相爷放心,下官一定好生管教我这逆子。他胆敢做出出格之事,我这做父亲的第一个先废了他。”
金诚在一旁听到这话打了个冷颤,满脸苦色,看来往后是彻底没有好日子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