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猜出我身份的?”祝玄息问玄冥。
此刻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云霄阁元气宝珠的存放处——太阴洞,能一次就找到准确地点自然也是祝玄息依靠边缘者的资源和一些妖怪朋友得来的。
玄冥看着月光下发亮的玉门,“怀疑你是因为那些往事,看到资料后更加确定罢了。”
祝玄息自问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他有些不服气,“我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人,有些故事和朋友不奇怪吧。”
玉门外有结界,二人不敢继续上前,从那结界散发的能量来看,只怕它不会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玄冥一边思考对策,一边还不忘回答祝玄息的问题,“故事和友人皆无问题。”
“那问题是什么……”
“目的。”玄冥一双眸子看向祝玄息,似一潭水,倒映出他的身影还包括那高高挂起的明月。“你来找我的目的。”他眼中的光飘向远方,“仅仅为了告诉我死而复生有违伦常?那又何需火门犯险?直接找上我,谈判也好、合作也罢,总有筹码可以救人。若说你不知如何找到我,那便和你轻易得到那般齐备隐晦的资料相矛盾了。”他食指尖轻抵胸口,引出半粒水珠,附在结界之上。“在你身后若是没有庞大的组织,以你不死不灭的身份断不可能藏匿百年,你只是不死并非无敌。现今来说,边缘者是我所知唯一成了气候的。”
玄冥的分析有理有据,祝玄息当场哑口无言。
玄冥盯了水珠半晌,“果然。”
祝玄息还沉静在被人将了一军的失落里,“什么?”
玄冥指向水珠,祝玄息凑前一看,那水珠里映出的是月亮的样子,他刚想发难说“这有什么”,话出口之前突然意识到,以水珠和月亮的方位是不可能映出如此“正”的倒映来的,随即改口:“结界的连接物是……”他指指天空。
玄冥凝重地点点头。
“难怪云霄阁敢大摇大摆去赴约。”祝玄息叉着腰,“时间不多了。”
二人一时都拿这个结界没有办法,难道探查元气宝珠的事只能就此作罢?
——
时间点滴流逝,别说祝玄息,连一向从容的玄冥都着急起来。树妖的妖术困不了那一屋子的阴阳师,只要有一个人发现了什么,这盘棋就下不下去了。
“你不是运筹那啥,决什么千里吗?”祝玄息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文化水平,“怎么没算到现在?”
玄冥一愣,“万分抱歉。”眼神微闪,就像真的是他做错了一样,“想我各门机括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找到,找到了也不得破解之法,我只是太担心若兰,确实欠周详。”他解释道。
祝玄息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讪讪道:“其实,是我给的信息,也没告诉你有机关什么的……”
“此局,尚有解法。”玄冥看着眼前的结界,他打算孤注一掷了。“稍等。”
说完跳进结界中去。
祝玄息手慢,只抓到他的衣袖。
“疯了吗他,里面有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闯……”
然后也跟了进去。
——
月光似水,以比正常大了百倍的体积出现在结界之后。此处无边无界,看不出是方是圆,所有的光源好像都来自眼前的“巨型月亮”。
玄冥进来不久后就看到了祝玄息,“你何必……”
祝玄息摆摆手,“放朋友独自冒险可不是我的风格。”
玄冥笑着看他不说话,看得祝玄息浑身不自在,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玄冥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多谢,朋友。”
对于祝玄息把自己当朋友这件事,他很开心,有多久没有这样了?他已经记不清了。
祝玄息双手对准胸口想放出木元素探下路,结果发现阴阳功法被限,完全释放不出。而玄冥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
——
元若兰这几天都没见到祝玄息,打电话、发信息对方都没有回,她有些担心,转而想到他的“某种”属性,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太过紧张。
欧阳劫的气色好了很多,她暗自高兴,看来之前抓那个精神病人来充数是对的,只有这样他才会给自己机会休息。要是她躺在那儿,他总是不眠不休,虽然她每晚都在睡觉,但她就是知道他一夜未睡,奇怪得很。
明天又有“遇难者”的葬礼,元若兰却在犹豫要不要去,因为葬礼不是别人的而是宋宥辰父母的。虽然她确定他们不是自己杀死的,可她曾经去过他们家吃饭,他们很和善。那时,他的母亲是个精神抖擞、打扮时髦的女人,性子有些急,但对她极好,一点都不像后来“歇斯底里”的那个人。
在她心里,她对宋宥辰的母亲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她把他卷进来,那段时间她就不会沉浸在失去儿子消息的痛苦里,也许就不会变得那么偏激。她发现自己其实很自私,那时候只希望宋宥辰陪在自己身边,却一点都没考虑过他的家人也需要他,至少……也该提醒他给家里报个平安。
想到这里,宋宥辰那之后为什么没有报过平安呢?
元若兰觉得很疑惑,但又无从求证,以他们如今的关系,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喂……”她纠结不出结果,叫了一声欧阳劫。
欧阳劫抬眼看她,“嗯?”
“如果……”她顿了一下,“我说我想去参加宋宥辰爸妈的葬礼,你觉得怎么样?”
欧阳劫一直觉得葬礼就是活人自我安慰没有营养的活动,但他知道元若兰很看重这些,所以他回的是:“去。”
“可是,我去了也只能躲在一边,好像没什么参与感,而且万一被……发现了,不知道场面会弄得多难看。”
欧阳劫打心眼里觉得她的顾虑都是对的,所以再回的是:“不去。”
“……”
这人有没有主见!早知道就不问了……
似乎是看出元若兰不大高兴,欧阳劫又说:“我是外人,你,随心。”
“外人”这两个字又惹到了元若兰,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生死,没想到却换来一句“外人”。
她突然肝火大盛,提高音调,“那我去了!”
她觉得胸口有股灼热的气体,就快把她烧着了,而欧阳劫丝毫没有发现这些,“嗯。”了一声,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来。
结果,元若兰带着极其不爽的心情闷头钻进被子里,就那么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