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中心地带,南星原。
五百年一期古仙圃开启,内有各种仙植灵草琼树瑶花,都是世间罕有的品种。每逢五百年隐藏仙圃的阵法就会开启,为期一日一夜,任君采摘,只要是有缘者来到此地都能有所收获,因而引来无数修道士来此逢缘。
此时南星原的上空有一个巨大窟窿,深邃无底,紫电闪烁,忽然满布氤氲的天空开始变幻,恍惚间天地一闪,天空中平白多出数以万计御剑飞在半空的修道士,天空上的窟窿消失了。五百年一期的仙圃采摘期结束。
“可恶,竟然这么快就关闭了,我还什么都没得到啊,晦气!”
“哈哈,小道比较好运,刚进仙圃就遇到一株红绛草,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我见到一棵七宝树,却被一名海外散修捷足先登取走了,真是可恶!不行,我要找那人要回来。”
“位于仙圃中间的天道花是被什么人拿走的?”
“可恨本道飞剑速度慢了一筹,不然天道花就是本道的囊中物了!不行回去一定要重新锻炼飞剑,速度绝对不能慢于人后。”
聒噪的只是那些得了小利或者什么都得不到的修道士,更多的修道士是得了好东西却不敢声张的。
既然待在南星原已经没事,须臾,众多修道士便开始陆续离开,一时风雷之音驰骋,各色剑光疾飞,七彩光芒向天空四面八方而去。
武当派一众有近三十人,领首的是龙威、氮活两位长老,修为最低者都是上人境界,绝大多数都是真人境界,其中龙威长老修为臻至仙人境界的第一重地仙。
不枉这次武当派派出这么多弟子连两名长老都出动来到南星原,收获颇为丰厚,连天道花都摘得了。修道士只要服下天道花修为就可以平空大增,增加多少视服用者资质而定,一般可以低上三百年修业,就算是普通人吃下也能立即脱胎换骨改头换面,成就铜皮铁骨。
三百年辛苦修业,只服下一朵花草就能换来,修道界中人趋之若鹜,甚至癫狂杀戮都要夺得天道花也不为过,所以武当派一行得了天道花也不敢声张,欲赶紧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氮活长老修为到了瓶颈,停留在真人境界巅峰已经有百余年,想突破境界并非易事,可只要服下天道花必能突破成为仙人境界,所以他对这次来南星原仙圃采缘非常在意,现在如愿以偿自是心里快活,但天道花是龙威师兄摘得,要是他自己摘得早就据为己有收入乾坤袋了。好在龙威长老好像无意独吞天道花,这事还有斟酌处,氮活长老决定等回到武当山就向掌教沈日月请求赐他天道花以突破境界,想这次南星原之行也有他功劳在,这求花应该不是难事。如此想着氮活长老真想快点回到门派驻地武当山。
只是夜长梦多,该担心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
云空上,武当派一行二十九人正向东面疾飞,冥空星朗,剑光耀目,就快出南星原的时候忽然从下方有一十二把飞剑袭上来。
是无声飞剑,借着云雾遮掩,来到近前众人方看得见。
“小心!”龙威长老喝道。立即祭出两件法宝来抵挡。
一十二把飞剑攻向龙威、氮活两人,两人身经百战,区区偷袭当然不会奏效,分别用飞剑和法宝挡下。
“嗷!”
夜色下一头狰狞巨兽出没,冲出云层,身长百丈,浑身墨色鳞甲,有爪无足。甫出现就张口向众武当派弟子去。
二十七名武当派弟子行动迅速,御剑向四方避开。
“糟了,这里有禁制!”
七名武当派弟子身中禁制,一时脱身不得,墨甲巨兽阔口一张就将七人吞下。
同时纠缠龙威、氮活二人的一十二把无声飞剑放弃攻击,撤退到主人身边。
一十二把飞剑齐集到巨兽头顶,一名黄衫青年就站在其上,迎风而立衣衫琅琅。
龙威、氮活两人看向黄衫青年,眼神愠怒,他们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时成功逃身的二十名武当派弟子重新聚集在一起。
“组成剑阵!”龙威长老喝道。以他为首二十二人围住巨兽以及其上的黄衫青年。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武当派弟子出手,不知死活!”
“哼,废话少说,想要保住巨兽口中的七条性命就交出天道花来。”黄衫青年冷声道。
龙威和氮活两人都是眉头一皱。
“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快快放了七人,不然日后你与我们武当派为敌绝对不会有好过日子。”氮活长老说道。他不愿意唾手可得的仙人境界就这样失去。
黄衫青年依旧冷笑着,瞪了氮活长老一眼,道:“我就是与武当派作对又如何?只给你们十声时间,交出天道花,七名弟子可以平安无事,不交出天道花,得七名弟子的尸身!看你们这些自称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会作如何选择。”
“一。”
“二。”
“三。”
“不用数了,天道花给你!”龙威长老从袖里乾坤取出一朵紫金花,花带氤氲散发着七彩光芒,一看可知不是凡物。随手扔向黄衫青年。
“师兄!”氮活长老眼见天道花划过弧线落在黄衫青年手上,心中绞痛啊!
黄衫青年眼神狐疑,翻看一下手中的天道花,确定是真货才咧嘴笑了。
“赶快放了七人!”龙威长老怒视黄衫青年。
黄衫青年脸带笑意道:“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七人当然会放,不过不是现在,待我离开这里到了安全地方就放。”言罢,一个口哨,驱使脚下巨兽乖云而云。
“有了天道花我就能恢复当年八成修为,只是这个叫陈広的躯体虽然不差,但还是太嫩了,得多以药物淬炼才行,不过胜在年轻,也有各种快活。”黄衫青年嘴角露出淫秽笑意。
……
悠悠醒转过来。
秋子逸感觉头脑尚有些昏昏沉沉的,感官开启,入鼻闻到茶香,徐徐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努力地眨了数下眼睛,视线逐渐清晰。
秋子逸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熟识的梨花木床上,一瞬间头痛起来,想起了昏迷前在甲子演武场西门外发生的事情,他与鲍书钱私斗的事情,以及被飞剑所伤后自己怒不可遏开始合力反击的事,不!应该是追杀,那时候他有股莫名冲动想要杀掉鲍书钱。摆脱了赤月魔君残魂影响,秋子逸逐渐梳理出真相。
挺身起来,一个小东西从身上跌落。
“咦咦哎呀。”
是豆米,它张着小口冲秋子逸戟指怒骂,不知道在说什么。秋子逸明白它在责骂自己,不禁莞尔。
相同的情景,只是不相同的地方,秋子逸不知为何稍感安心,便向豆米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对它问话也是多余的,因为秋子逸听不懂豆米说什么,只能以自己的眼睛探寻这里。
一个雅致房间,没有多余的摆设,一张简单的梨花木床,床的左前面除了一张屏风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看到这里只是里间,还有视线没能看到的外间,茶香就是从外间飘来。
“哒……”
“哒……”
听到外间传来的轻响。
秋子逸下了床走向外走,过了屏风后很快就来到较为宽敞的外间,有两人正在下围棋。
一个是穿着袈裟的光头老和尚,一个是样貌清俊却眉发雪白的中年人。
“请问是……”
秋子逸刚要问话就见老和尚挥了挥手示意别打扰,只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看着两人的对弈。
一刻时间过去,秋子逸见老和尚还是眉头紧皱的对着棋枰左看右看,手执黑子举棋不定,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也算秋子逸好耐性,又再过了一刻时间,没有出声打扰。而豆米则坐在一旁的杌子上低着头,昏昏入睡,其实小东西守在秋子逸身边多时,已经累透了。
老和尚却突然丧气道:“没法下了。”
“这个还有活路可行。”秋子逸说。以前在仙府两年修业,没有其它娱乐,金善子经常找他下围棋,多是秋子逸胜。
不愍禅师看向秋子逸,说:“那就让你试试,我吃口茶休息一下先。”
秋子逸便接过禅师的位置坐下,执黑子,与对面的李政元继续下。
继续下了四十二手后秋子逸也开始举棋不定,酝酿片刻后还是道:“我认输了。”
不愍禅师没有怪责秋子逸输了棋,反而是见识到不同于他的棋路而有所悟,赞赏了秋子逸两句,转而对李政元说。
“他是接过本僧的残局才会轻易就输,要是一开始就由他来下,李掌教休想轻易取胜。”
李掌教?他就是虚谷门现任掌教李政元?秋子逸立即恭敬行礼。
“这里是燎严院,我隐修的地方,你因为受了伤所以我让贾师弟带你到这里来疗伤,这只精怪貌似和你投缘,知道你受伤就自走来为你疗伤。”李政元说。
“多谢门主相救,也谢谢豆米为我疗伤。”秋子逸说。已经睡梦中的豆米点了点头,憨态可掬。
接着秋子逸就从李政元口中得知他已经在这里昏睡了两天两夜,那样入门比试如何了?
相比起入门,秋子逸想起两件较为重要的事来,说:“弟子前来峨眉前曾巧遇悠闲道人,他有话托我传于门主。”
“说。”
“云师弟之事已无力回天,勿抱犹豫,当断则断。”
听到这话李政元沉吟不语。
秋子逸便又道:“还有一件事,恳请门主救救我朋友金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