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打在,这布满尘埃的大殿内,略显萧瑟。
大殿中央的那张椅子,依然伫立在那里,落满了灰尘。
其上的身影,在数年之前,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并且按死了墨家复兴的火苗。
今日,这座尘封许久的大殿,被再次启用!
数年后的今天,墨家九算,再度聚首!
一张张帷幕亮起,一道道声音传出。
“山中甲子定何年,桑米柴炊忘一天,言语在句君识否,朽木琴雕听无弦。”
九算老大,前道域剑宗首辅,非然踏古?忘今焉。
“狂涛风险掀波澜,战旗扬幡兵道寒。御韬号令万军势,雄镇百川跃狼关。”
九算老二,现苗疆铁军卫军长,百镇雄关?铁骕求衣。
“忏悔几时,拎剑挥沉,不省风波染一身。玩物丧志,无的埋根,人生何处不留恨。”
九算老三,现鳞族师相,封鳞非冕?欲星移。
“封侯盛世灯宵,权衡天下,百代风骚。功名不过传谣,回眸一笑,举步烟硝。”
九算老五,羽国凰后。
“欧冶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久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九算老六,妖界鸦九。
“俗世何曾分黑白?庸贤石上覆苍苔。一抔黄土平愚圣,夜半人间冷月来。”
九算老七,黑瞳首领,蒙昧始觉?玄之玄。
“诸位,久见了,近来无恙乎?”白色的帷幕后,鸦久开口道。
“托老六你的福,我近来尚可。
不过我听说,老五最近,过得不太如意啊~”
一道儒雅的声音响起,只见其帷幕后的身影身穿儒装,挺拔卓然,正是老三欲星移。
“呵~与其谈论我,还不如想想,怎么面对那位钜子,道域,羽国,他的下一站会是哪里~”紫色的帷幕后,凰后似是慵懒的开口道。
“我这边收到消息,前不久他曾化名来过苗疆。”浑厚的男声说道。
“去过又如何,有先例在前,这说不定,又是他钓鱼的手段!”稚嫩的男音传出,观其帷幕后的身影,不是孩童便是矮子。
“小七,我现在怀疑,他对你造成的心理阴影,是不是太大了。”鸦久打趣道。
玄之玄反驳道,语气里似乎夹杂着那么一丝,气急败坏,“老六!你敢说他没对你造成影响?”
“咱们钜子那点三脚猫功夫,懂得都懂。
我们任何一人,只要单对单直面他,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鸦久对玄之玄的话不置可否。
昔年失败,一方面是小八那家伙反水,另一方面还是九算内部的问题。
表上面是联手布局,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一对九,队友之间互相埋坑、拖后腿,都是基本操作。
或许最初之时,九算之间还有一些真情,但随着墨家内乱的开始,那若有若无的情谊,早已烟消云散。
“好了好了,都消停一下。
我等此番于尚贤宫聚首,为的是对当今九界局势进行梳理、讨论,以及商议一下日后的计划,不是让你们来斗嘴的。”
老者开口打断了众人的唇枪舌战,正是九算老大,忘今焉。
“如今九界局势,以中原最为堪忧,史艳文等人失踪,中原朝廷覆灭。
江湖上,还要应对西剑流的入侵,背后还有苗疆虎视眈眈。”玄之玄作为负责中原的九算,中原的战乱,对他的利益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这个消息众人皆知晓,史艳文与藏镜人决战之际,黑白郎君强势闯入战圈,然后三个人都失踪了。
直接导致中原群龙无首,苗疆战神失踪。
“中原朝廷苟延残喘,早已算是名存实亡,此番算是让其实至名归了。”浑厚声音继续说道“西剑流之所以能如此猖獗,不过是中原各派自扫门前雪,如今被灭的这些,均是些徒有其名之辈。”
“延续了千余年的儒家终究衰败,这本该是我墨家崛起的良机,可惜!”鸦久插话道,“不过,钜子此时也不一定待在中原,想试试的话,其实还是可以试试的。”
“这也无法确定不是吗?”欲星移说道。
众人一时语塞,这位钜子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这跑路还是很快的。
从羽国回来之后,还能再去苗疆逛一圈,也是.......没谁了。
…………
邯郸城外,白秋霜站在树顶上,听着风声,再度回忆起在九界的那段日子。
在他知晓或许有方法能够再回到九界时,这些过往的回忆在他脑海里越发地清晰了起来。
“欧冶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久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
鸦九,便是他身为九算时的化名,取自盛朝白居易之作《鸦九剑》。
也是他如今行走江湖用的名字,毕竟谁也不知晓,这江湖上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会一些咒杀类的异术。
而这诗句中的含义,比起作为九算的从前,更像是如今的他。
寒风从他耳畔吹过,呼啸的风声,宛若金戈铁马,令人沉醉。
天际明月高悬,为大地披上了一层冷光。
这个时代,夜盲在普通人里还是非常普遍的,尤其是平民百姓,基本上都患有夜盲症,甚至一些武者、贵族也不可避免。
这是时代的通病,哪怕这不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但终究还是要遵循一些基本规律。
又过了数刻钟,白秋霜看到一道黑色身影,趁着夜色从邯郸城墙上翻了出来。
对于他们这种,宗师境的高手来说,别说区区城墙,就算是军阵围杀,只要对方人不是太多,单纯想跑的话,也很难被留下。
六指黑侠出城之后,确定了白秋霜的位置,随后运气施展轻功,不久后便见到其人。
白秋霜看着对面,跟自己一般,立于树顶的六指黑侠,开口道:“六指兄,久见了,近来无恙乎?”
“托你的福,近来劳心劳力,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十岁。”六指黑侠没好气地说道。
“哈~如此,倒是小弟我的不对了。”
“你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啊,有什么想说的直接与我说便是,何必与我打哑迷。”
“那...先来打一场?有什么事打完再说。”白秋霜并不想接话。
若是直接与眼前之人讲,让他站秦国这边,跟痴人说梦没两样。
再说,虽然这次用了点手段,但等到面前之人,参破其中关窍,往后修为也会精进许多。
而且站队正确,也能保证墨家学说能够长存下来,左右对他都是不亏的。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