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一人,未免势单力孤,不知两位与我一同可否?”片刻之后,西王素月就已经是收敛了脸上的羞恼之色,然后对着女娲与伏羲,倏忽之后,其目光,又落到了佘钰的身上。
在这一场闭关之后,佘钰,女娲,还有伏羲,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秘密。
“也好。”看了一眼佘钰的脸色之后,女娲与伏羲,也都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我也走一遭西荒好了。”
“不过巫族还有妖族内部,就要劳烦雷泽道友了。”等到女娲三人也是离开以后,佘钰才是对着雷泽道人道,然后离开了这星河。
“应有之意。”雷泽大神亦是出声,下一刻,无穷无尽的雷光,在天地之间响起,将整个洪荒天地,都覆压于其间,雷光当中,一位又一位的执法使,亦是在星海当中,往来不休,片刻之后,位于南斗与北斗之间的神霄天宫,缓缓移位,然后停在不周山的一旁,巫族祖神殿的正上方,独属于雷霆的,创生与毁灭交错变幻的力量,将整个祖神殿,都覆压其中。
雷泽大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一旦是十二祖巫胆敢离开祖神殿,那雷泽大神就敢直接的碾碎这祖神殿,连同祖神殿当中的一众大巫,以及祖神殿当中血池,都一并堙灭。
如今血海冥河道人已经和无限血海,融为一体,若是血池堙灭,那十二祖巫,绝对不可能再度从无限血海当中,撕裂出一片无限血海的本源来,凝练出血池。
虽然此举,是令雷泽大神自陷于危机当中,但此时,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
苍苍茫茫的西荒大地,在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无数年的经营之下,已经是化作了一片郁郁苍苍,充满生机的地方,但这一片苍郁当中,却是独独有一处光秃秃的荒山,山上虽然满是金石琉璃等珍奇,但却无星毫半点的绿意。
当年罗睺道祖镇压‘人’于洞天当中,那洞天,便是隐于这荒山当中,而这荒山,经过一场席卷一切的大火,又承受了太乙道君的乱战,于是,就化作了这般的模样。
在魔灾平定之后,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便是长居于这荒山之上,提西荒无数的求道生灵,开疑解惑,久而久之,这一座荒山,也就成为了西荒当中的一处圣地,被称为须弥山。
须弥山唯一的特异之处,便在于其无与伦比的厚重,当年罗睺道祖将洞天隐于此地,其目的,便是为了借助这须弥山这无与伦比的厚重之意,作为镇压‘人’的体系的补充。
“人”是大罗级别的无伤存在所分化出来的绝巅太乙,有着大罗的特征,纵然是在与罗睺道祖的棋局当中输了半子,化身心魔,但其在给割裂了和原身的联系之后,一身的修为,却是不退反进,距离成为大罗,也只在毫厘之间而已,在如今的两处大天地之间,心魔,是成就大罗的可能性最大的存在,便是作为鸿钧道祖亲传弟子的三清道人,成就大罗的可能性,都比不过心魔。
心魔之强,可想而知,而能够作为镇压心魔的前身‘人’的补充,这须弥山的无限厚重,可想而知。
沿着须弥山往上,是各种嶙峋的怪石,寻常灵山福地中常见的阶梯,在这须弥山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痕迹。
并非是那些前来这须弥山求道的听道者不够虔诚,而只是单纯的,他们没有能力改变这须弥山当中一沙一石,纵然是不朽金仙,也都是对这须弥山中的山石,无可奈何。
踏在这须弥山上,随着太攀的脚步,一重一重的无限厚重的感觉,也是逐渐的将太攀包裹起来,令他的神识,念头,还有法力,似乎都是变得迟滞了起来。
“药琉璃见过含光陛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佘钰的眼前,已经是零星的修行者,散落于各处,而一个一身青衣的俊秀少年,则是安静的站在山腰。
正是接引道人的亲传弟子,药琉璃。
“如今妖族内忧外患,含光道友不坐镇大军之间,怎的有空来这须弥山。”当佘钰一路走到山顶的时候,这须弥山当中环绕着的玄妙道音,也是随之停歇,然后一个声音响起,言语之间,金戈铁马一般的杀伐之气,随声而动。
“一段时间不见,两位道友的修行,却是越发的精进了。”佘钰的目光四下环绕了一下,这须弥山四处坐着的修行者们,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缕惊惶来。
在这被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控制的西荒大地,佘钰的名声,岂止是算不上好,在经历过了那一场魔灾以后,佘钰的声名,已经是可以令人闻之色变了。
是以,在从接引和准提道人的言语之间,察觉到了佘钰的身份以后,这些想起了那些传闻的修行者们,心中都是忍不住的一阵惶恐。
“若是此时不至,那只怕等一会儿,就要与两位道友兵戎相见了。”指着须弥山的顶上分宾主坐下以后,太攀也是状若无奈的说了一句。
虽然在这须弥山中已经呆了无数万年,但这须弥山中的陈设,却是极其的简朴,不要说什么华美得宫殿,甚至是连稍稍有些模样的屋宇都不存在,便是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所居的静室,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芦篷而已。
“太一道友的所为,着实是过了。”挥了挥手,令那些听道者头退开以后,脸色枯瘦的准提道人才是森然的道,“所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若是太一道友习惯了这种行事的方式,那这西荒大地,迟早有一天,会发生此时东海当中的场景。”
“含光道友以为然否。”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两人,也没想到太一道友的行事,会这般的酷烈,此举却是和含光道友你的行事手段,有几分相似了。”准提道人端坐于芦蓬当中,神色平静无比。
“看来二位道友对当年的魔灾,依旧是有所芥蒂。”佘钰稍稍的动了动肩膀,然后才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