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给老太太气得不轻,啥意思?咒她死?
一想到这,老太太脑袋上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
“不知廉耻的东西,丢人现眼的死丫头!”
“未婚先孕,败坏我们苏家门风,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就轮着她那个龙头拐杖朝着苏眠砸了过来。
她闭上眼,想要硬生生接下这一棍,这样,她还击时,就更加不会手软!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倒是周围一片抽气声。
身后,一股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在怀中。
男人眸底黑色怒气涌动,抬手生生的接下老太太这一棍。
声音低沉透着责怪:“不会躲吗?”
苏眠昂起头,眼眶瞬间微红,这男人……
“司瑾瑜,你来了。”
她声音闷闷的,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将心底委屈放大到了极限。
眼前站着的等同于她的杀母仇人,让她怎么不恨?
“我不来,你就受着?”
他拧眉,怀中小女人好像在抖,那轻微的颤抖,让他心烦意乱。
刚处理好了岛上的事情,就被阿哲送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
一进门,就听到那老太太对苏眠的呵斥和咒骂。
而当那龙头拐砸下来的时候,这小女人居然不知道躲一下!
“瑾瑜哥!”
回过神的苏梦诗扑了过来,哭哭唧唧的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打疼?”
就连苏家老太太都愣在那,她没想到,司瑾瑜居然替这死丫头接下了这一棍。
而且,司瑾瑜身后,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刚刚也上前拉了苏眠一把。
这乡下来的死丫头,到底勾了多少男人?
越想越气,老太太怒骂:“反了天了,你个败坏门风的孽种!”
“苏老太太!”
司瑾瑜冷漠的看着苏芸,声线低沉不带一丝丝温度:“这里不是你倚老卖老的地方。”
“司家小子,我和你爷爷可是过命的交情,我老太婆可不怕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老太太握着龙头拐杖的手,指节泛白,泄露了她的心境。
这司瑾瑜的气场,竟压的她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太太喘不过气。
“她就是个从乡下来的死丫头,还带着个野种,粗俗、下贱、你居然护着她?”
苏芸一字一句,像是在羞辱一个外人,一个和她有仇的人。
司瑾瑜眯着黑眸:“苏老太太,你羞辱的人,姓苏。”
“给你自己积点德,也给苏家祖宗留点脸面。”
他没骂人,却字字句句戳在老太太的心口窝,一口气没提上来。
‘噶’一下,抽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老太太送医院。
闹剧之下,是苏芸一下下抽着苏家的脸面,她甚至不顾一切的羞辱着苏眠。
苏眠靠在司瑾瑜身侧,双眸冷冷的看着地上那龙头拐。
当年,母亲怀着她,硬生生的被苏芸在肚子上打了两棍,才会早产。
得知是个女儿,她立马给难产的母亲放弃抢救。
而王美娴用苏梦诗顶替自己的身份生活在苏家,这其中,也有苏芸的手段。
否则,怎么可能瞒过苏家爷爷?
恨,逐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双手紧握,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苏眠?”司瑾瑜察觉到不对,轻声喊着她。
苏眠回过神,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司瑾瑜,我又欠你一次。”
司瑾瑜垂眸,眼底含笑:“年底一起算。”
“……”果然是精明商人,合着想跟她算利息?
她现在想回家,可刚要伸着脖子去找带她来的姐姐,却发现了另外一个身影。
“呃,蓝先生,你怎么还在这儿?”
蓝墨深吸口气,闷声一笑:“苏小姐,还没有你的电话号,或者微信号。”
“我怕你明天放我鸽子。”
他一直站在这里,刚刚老太太砸过来的时候,他也伸手了好吗?
苏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读了一串号码,也不管蓝墨能不能记住。
“眠眠!”苏若跑来,急切的看着她:“没事吧?我听说老姑婆打你?”
从小,苏若就因为是个女孩子,被老姑婆各种嫌弃,她对这个姑奶奶,一点亲情没有。
刚刚在外面和人谈生意,看到老姑婆被送上救护车,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她把司瑾瑜打了。”苏眠伸手,拽过司瑾瑜的袖口掀开。
果然,手腕上一处红肿。
她柔软的小手握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瓷白和古铜,形成鲜明的对比。
“疼。”司瑾瑜就一个字。
苏若连忙拉着苏眠:“还不赶紧送司瑾瑜去医院看看?”
“傻愣着干什么?”
苏若直接推了一把苏眠。
说到底,司瑾瑜也是为了救自己,苏眠还是陪他去了医院。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忙碌着的背影,司瑾瑜微微眯着眸。
小姑娘身材好,腰细的一掐就折的样子。
他喉咙一阵干涩,别扭的低头,愣愣的看着手臂上的红肿。
眸如暗夜寒星,敛着星星点点稀碎的光芒。
“先拍片子。”她给他预约拍片,又跑了回来。
司瑾瑜很配合,拍片,检查,从头到尾都跟着她。
半小时后,取了片子,又看了医生。
“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这些药,还是要涂的。”
她又拎着一个袋子,身上散着淡淡的香。
只看着司瑾瑜低着头,又见不到表情,她觉得,这男人是不是被打疼了?
她垂眸看着他手臂上比刚刚更红肿的伤,已经有些淤血集成的紫色,皱着眉。
苏芸是下了狠劲儿的,即便是司瑾瑜这样健壮的男人,也伤成这样。
如果那一棍子砸在自己头上……怕是要接近植物人了。
“我先送你回去吧?”她小声问着。
“走吧。”他起身率先走在前面,但那双颀长的腿,还是放慢了步伐。
上了车,苏眠打开袋子,拿出几只药膏和喷雾,一一介绍着。
“这个先喷雾,然后白色药膏涂抹时要按摩,消肿。”
“这个红色的药膏是消炎的,绿色的……”
“苏眠。”他嗓音略带沙哑,眸光看向她:“我是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