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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没有卫家的血脉,可是你却姓卫,卫夫人,卫子戚,全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你在卫家的重要,给你最大的后盾,让他们并不敢真的欺负你。毂”
“可是宋羽不同,她后面没了支持,突然狠狠地从天上摔下来,落进深坑里,在这些世家子们看来,宋羽现在连普通人,连学子班的那些人都不如。”
“她现在这个班里,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处。可是她又不能去学子班,在那里,她依旧是个异类。不管怎么说,她都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和学子班的人是两个世界。平日里在我们这边的人,突然去了学子班,那些学子班的人,又会怎么看她?“
“那些人虽然学习好,肯努力,可终究是普通人,也会对着她幸灾乐祸,又或者是同情。她在那里格格不入,肯定也是呆不下去的。”
陆南希叹口气,着实为宋羽感到可惜,“所以,她选择转学倒也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她转到哪儿了?”卫然紧接着问铨。
“这个不知道。”陆南希说道,“只知道她转的是一所公立的高中,不过因为宋羽学习好,所以那所高中也是个重点,听说她在‘稷下学府’呆了这么些年,也破例给她进行了一次学校内部的测验,宋羽成功的通过,就进去了。”
“我想,她也是怕原来的这些人去***.扰她。”卫然说,“学校里应该有不少人,原先挺妒忌她的。学习好,长得好,性子也好,又跟齐家有婚约,算是天之骄女了。”
“那是必然的。”陆南希也说,“尤其是那个叶念如,还有她身边的那些人,肯定正打听着宋羽到底去了哪儿呢!”
放学后,卫然心事重重的跟陆南希道了再见,坐进卫家的车里。
司机发动车子,正按照熟悉的路线行驶,卫然突然说:“先去趟宋家吧!”
司机有些惊讶的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卫然,不过依然换了条路线,往宋家行驶。
宋家和卫家虽然不算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也各自隔得挺远。
路上,卫然一直在想着跟宋羽的最后一次见面。
当时,她只顾着询问齐承积的事情,却忽略了宋羽的异样。
她让宋羽再说一遍齐承积的事情,根本就是在加深她的痛苦。
她能想到,宋羽在说的时候,有多难受。
宋羽顶着宋家破产的压力,已经很痛苦了,再说一遍齐承积的死,就是痛上加痛,同时,还要想着失去了齐承积,失去了齐家的支持,齐家立刻翻脸不认人。
卫然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完全没有理会宋羽的压力。
“卫然,以后……我恐怕帮不到你什么了,再见。”
卫然的脑中,突然窜入这么一句话,是上次见面,宋羽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先,她以为宋羽指的是齐承积死了,宋羽也就没了传信的义务,没什么可帮她的了。
可是现在想来,宋羽指的应该是宋家完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帮忙了。
“小姐,到了!”车停在宋家门口,司机说道,把卫然的思绪唤了回来。
卫然看看窗外,望着宋家的大宅,突然觉得莫名的空当,不像那晚她来时显得有人气儿。
她下车走到院门口,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走在石头铺就的小道上,那晚天色太黑,她也没有注意院子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看看,目光就落在了长椅上。
那是那晚,她和宋羽坐过的长椅,那晚摸上去,桌子还是干净的,可是现在蒙上了一层浮土。
她走到别墅门口,还未按门铃,就看到门上贴着一张纸,写着两个字:出售!
卫然愣在了原地,眨着眼,傻傻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字。
才不过一个星期,宋羽就已经不住这儿了!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身后响起一个职业化的声音。
卫然会头,就看到穿着白色短袖衬衣,黑色长裤的女人,一看就是统一的制服。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身旁跟着一对中年夫妇。
卫然立即就知道,这女人是房屋中介,是来带这对夫妇看房的。
“请问,这房子原来的房主呢?”卫然问道。
房屋中介笑道:“这房子的房主把房子放在我们公司出售,同学,你家里人有兴趣吗?现在我正带着客人来看房,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跟着一起。”
“你有房主的联系方式吗?”卫然问道。
房屋中介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僵,“有是有,不过——”
“算了。”卫然又摇摇头,想着就算是房屋中介肯给,恐怕也是宋羽父母的电.话,想来宋羽的父母对她印象也不怎么好,打电.话过去也讨不到好处。
“没什么,打扰了。”她说,越过房屋中介,便回到了车上。
房屋中介看着卫然坐的那辆车,心道自己刚才猜得没错,这小姑娘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尤其是身上还穿着“稷下学府”的校服。
所以,她才主动提出带她看房,不过现在看来这生意是泡汤了,小姑娘没有要买房的意思。
“开车吧!”卫然说道。
车子行驶了会儿,司机说:“小姐,如果你想知道宋小姐的下落,戚少肯定有办法。”
卫然摇摇头,“算了,既然她选择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又何必再去打扰她。”
……
……
卫然混混噩噩的过了几天,一下子,她好像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不知道该怎么去过,不知道该以什么目标来坚持一直以来的生活。
她成日就像个游魂一样,只不过她还有肉.身,有呼吸,但没了灵魂。
她做最基本的事情,只是本能的,去继续维持她的生命,可已经没了活力。
窗外还黑乎乎的如夜晚一样,实际上墙上挂表的指针已经快要指到四上。
月光淡淡的,有些惨白。
房间里寂静的,只有秒针行走时的“哒哒”声,还有卫然浅浅的呼吸声。
这时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显得有些刺耳。
尤其是进来的人,并未刻意的放轻了声音,反而是故意要吵醒睡梦中的人似的。
一向浅眠的卫然,再加上这一阵子的精神实在是紧绷的厉害,稍有一点儿声音就能把她吵醒。
卫然拧着眉头,眼睛先是紧紧地挤在一起,还没睁开眼,屋内的灯先亮了。
本来温和的灯光,因为她早已适应了黑暗,在这时显得特别刺眼,隔着眼皮,她的眼睛都能感觉到一片火红,刺得她难受。
眼珠子在眼皮里转一转,总算适应了点亮光,卫然这才睁开眼,一看之下,吓了一跳。
卫子戚就站在床头,低头看着她。
卫然吓得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她庆幸自己穿着睡衣,蹭的坐起来,下意识的便往床.的另一头挪。
“起来,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卫子戚好像没看到卫然的动作似的,毫不在意地说。
卫然脸色一变,戒惧的问:“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卫子戚说道,眼皮微掀,睨了她一眼,“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凭你现在这股颓废的劲儿,我也懒得对你做什么。”
“赶紧换衣服,换身轻便点的,我在外面等你。”卫子戚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卫然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想到卫子戚的话,她赤着脚下.床,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缝,就看到卫子戚靠在对面墙上等着,脸上还挺不耐烦。
透过门缝,卫子戚对上卫然的视线,看到她惊得立即缩回头,嘴角不禁撇了下,发出一声轻嗤。
卫然“砰”的甩上.门,没过多久,就穿着一身运动服出来。
早晨还是有些凉,她穿了套长袖长裤的,运动服里面还有一件运动背心,准备热了就把外套脱下来。
她实在是不怎么想出门,不过对于卫子戚来说,即使她不愿意去也不行,早晚会被他强拽出去,倒不如省下这些争执。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对齐承积之死的内疚,卫子戚最近挺帮着她。
/p不论是带她去卫家,去宋家,还是在齐承积的葬礼上,亲自出面让她能够去见齐承积最后一面,这些他都默默地做着,没怎么跟她说话,也没接受她的道谢,就那么沉默的在她背后支持。
对于这样的他,她生不起气,也没法拒绝。
“走吧!”卫子戚说,便自己在前面走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卫然在后面跟着,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野餐盒子。
厨师边打着呵欠,边揉着没睡醒一直不停的流泪的眼睛。
“少爷,准备好了。”厨师无精打采地说。
卫子戚拿起野餐盒子,便点头道:“回去休息吧!”
厨师这才打着呵欠,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出了门,卫然发现贺元方不在,已经鲜少自己开车的卫子戚,这次亲自坐到了驾驶席上。
“上车!”他说,把野餐盒子放到后座。
卫然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双手仍紧抓着安全带不放,心里七上八下的。
车子没开到多远,就在家附近的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
山不高,为了方便市民攀爬,还特意开出了石阶。
天太早,霜气还有些重,初下车时,卫然冷得缩起了肩膀。
就见卫子戚一手拿着野餐盒子,一手拿着手电筒。
“走吧!”卫子戚说道。
卫然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一路他的话都没有再跟她说过话,而且也规规矩矩的。
她没想到,他把她叫出来,就是来爬山的。
发觉到卫然没有跟上来,卫子戚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卫然一直盯着他看,便不由嘲讽出声,“怎么?怕跟我单独陷在这山里?”
卫然回过神,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卫子戚说:“我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山矮趴趴的你也丢不了,怕什么?”
卫然这才跟了上来,“你把我带出来,就是来爬山的?”
卫子戚没回答,只说:“跟紧了我,现在天还没亮,路还是黑的,小心脚下。”
他不着痕迹的放慢了速度,手电筒的光芒几乎都照在了卫然的脚下,而他脚下反而极少。
起初还有些冷,可是随着爬的越来越高,出了力气,慢慢的也出了汗,就不觉得冷了。
约莫半个小时,他们就爬到了山顶。
山顶建着凉亭和眺望台,还有一片不小的,用水泥铺就的平地,方便市民早晨登山,上来健身。
现在时候还没到,天再亮一些的时候,就会有老年人上来耍太极。
卫子戚走到山边,这山虽相对来说不高,可是从上眺望下去,还是一片辽阔,卫然跟着走过来,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卫家在哪个位置。
只看到山下一片的建筑物,低低矮矮小小的。
更远处,地平线的位置出现了点儿亮光。
金色带红的光芒透过云层照出来,在那连片的建筑物上铺上了一层金黄。
金黄还在蔓延,光芒那么柔和,暖暖的也让卫然的脸庞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而后,柔和的光芒自地平线越露越多,渐渐地太阳露出了一小节圆圆的弧,从地平线缓缓的升起。
在眼前无限放大了似的太阳,散发着金红的光,把世界都照成了一片金红色,暖暖的笼罩下来。
卫然轻轻地赞叹一声,忍不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
“我……从来没看过日出。”她喃喃的轻语,卫子戚不知道她是不是忘了,陪在她身边的是他。
“真漂亮……”她目光闪耀着,整张脸在阳光下都亮了起来。
之前苍白的脸旁,也被染上了一层暖暖的光晕,因激动而透着红。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钻进云层里,把云彩照成金色,外面还描着金边儿,她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卫子戚,“你特意带我来看这个?”
卫子戚嘴角缓缓地弯了起来,弧度那么柔和,媲美此刻阳光般的暖。
卫然不禁.看愣了,她从没看过卫子戚笑的这么暖,比生日那晚,对叶念如笑的还暖。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瞳孔都洒成了金色。
“过来。”卫子戚说着,转身走到附近青草比较浓郁的一片空地,毫不嫌脏的坐下,把野餐盒子也放到面前。
卫然跟着过去,也有样学样的坐下。
卫子戚打开盒子,里面的早餐很简单,六块火腿三明治,一份生菜沙拉,还有两杯密封好的咖啡,然后就是两把叉子。
卫子戚把一把叉子递给卫然,“吃吧!”
刚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身上又传来了冷意。
卫然喝一口热腾腾的咖啡,身子便又重新暖了起来。
边吃着三明治,边转头看着清晨山顶的景色,闻着清新的空气,心情竟是连日来从未有过的放松舒适。
直到野餐盒子见了底,卫子戚看看表,把盒子重新收好,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说道:“走吧!”
而后到回家,卫子戚就再没说过话。
这整个早晨,他说的话都屈指可数,简短的几句话,显得他特别沉默。
回到卫家门口,卫然下了车正要往门口走,却发现卫子戚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她不禁问:“你不进去吗?”
“我直接去公司。”卫子戚说道。
卫然一顿,想着他从市区的房子回来这里叫她起床,带她去看了日出,送她回来就直接去公司,算下来他至少三点就出了家门,肯定没睡多少觉。
她有些失神的盯着卫子戚的侧脸,他脸上平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一路话不多,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让她放松心情的?
卫然的小腹禁不住缩了一下,卫子戚,真的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吗?
可是事实摆在这里,就算她想否认,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谢谢。”卫然低声说,鼻子有些发酸。
她知道,卫子戚这性子,是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肉麻话的,他是想安慰她的吧!
可他说不出口,所以就干脆做给她看了。
卫子戚下巴几不可查的绷了一下,踩着油门就走了。
卫然看着他开车离去,望着车尾,有些看不懂了,她从没见过卫子戚为谁这样上心,他能为她做这些,可他之前又为什么那么对她?
他能每年生日,掐着十二点给她送礼物,年年如此,从未断下,可也能突然翻脸的折磨她。
他能不顾她的意愿,那样肆意的对待她,把齐承积赶走了,却又能帮着她去面对齐家,完成她的心愿。
他有好一阵不再出现,不再理她,可又能因为她伤心,不声不响的带她去放松心情。
卫然紧揪着有些发疼的胃,她真的不懂他。
……
……
自打入了六月,就开始热起来,炙热的空气特别烤人,连点儿风都没有,只要外出一会儿汗珠就会开始往下淌。
半山腰放着一排墓碑,特别拥挤,倒是越往上,墓碑变得越稀疏,彼此之间的空间越大,也越豪华,和下方那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墓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炽热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洒在地上的阳光也变得明晃晃的,烤的鞋底发烫。
树影在地面上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
虽然热,可是有山风吹着,把冒出的汗吹干,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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