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应白夜失神,谢韫一把将应白夜按进怀里,快速离开这片战场。
谢韫生平见过不少战场,但是这样等级的战场,谢韫还是第一次见。没猜错的话,这里投射的应当是正魔大战的场景。
既然是战场,谢韫大概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谢韫飞了一段距离,在战场的边界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场景——果然,周围就是秘境的环境,大阵投射的不是数百年前景象,而是百年后的环境!
这一点,和万咒魔尊所说的阵法幻境又有所不同。万咒能如此准确地写出飞银城谢家的情况,那么万咒误入阵法时,面对的时间和自己不同。
那么……他所在的阵法是不同的,还是……阵法根本就是会变动的?
阵法只能开启一次的说法,难道是错的?
在战场外,数个身着白色衣裳的女修焦急地看着战场,一见到谢韫出来,为首的女修连忙走过来:“尊主!您终于出来了!”
谢韫脚步顿住,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的衣着,实在想不出哪个仙门宗派是这样的衣服:“你是……”
虽然从对方的言行来看,自己应该是对方宗门的长老之类,但是宗门长老不认识元婴初期的弟子应该也是正常的。
如果被追问,就说自己刚刚离开战场,所以有些恍惚好了。
女修脸上掩不住的焦急,她匆匆欠身:“尊主,我是白鹤长老的弟子,宗内有蛟龙作乱,宗内无人能挡,还请尊主为我们镇压妖兽!”
谢韫:“……带路吧。”
谢尊主有心帮他们镇压妖兽,但是根本不知道宗门的大门往哪个方向开。
女修强忍着惊慌,见谢韫似乎有推托的意思,她猛地掀开衣摆跪下来,她虽然眼泪涟涟,但是说话依然很有条理:“尊主!我们宗主说,只要尊主肯出手助我们渡过难关,我们愿意将宗门这些年的积累全部托付给尊主!”
谢韫:“……我在战场受了些伤,一时想不起宗门在什么方向。”
他怀中的应白夜十分无言:“……”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样的伤能伤及剑尊的神魂?不想去的话,直接开口说不去就是了。
应白夜轻轻勾起谢韫的袖子。
银月宗这样的小门派,虽说已经不靠联姻维持宗门,到底也只是个二流势力,既没有灵脉,更谈不上底蕴,怎么能请得到谢韫这样的剑尊?
难道……谢韫也看上了银月宗那些小女修?或者炉鼎体质的男子?
谢韫不知道应白夜一眨眼的功夫转了那么多心思。
女修猛地松了口气:“在西南方!银月宗受到妖兽侵袭的地点,与沉玉湖相距不到五百里!”
银月宗?
那不是日月宗的前身吗?日月宗出事了?容澄会不会在日月宗?!
谢韫瞳孔一缩,揽着应白夜化作流光急速射向西南方。
他没有去过几百年前的日月宗,不确定此时的日月宗具体在什么地点,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知道具体位置——云从龙风从虎,蛟龙到处掀起浓云电光,黑沉沉地压在天空中,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中十分显眼。
蛟龙暴戾的龙吟声从云中出传出,只见闪电划破乌云,一条巨大的龙尾探出,掀起滔天的灵力!
蛟龙属水,尾巴搅起的灵力化成波涛巨浪,凶狠地扑向一座小宗门。
这就那条作乱宗门的蛟龙。
虽然离得远,那是蛟龙分神后期的威压已经蔓延到谢韫跟前。
那龙尾足有四五丈长,这头蛟龙修炼了千百年,是个实打实的分神期妖兽。妖兽修炼比凡人艰难,但同阶之中,妖兽往往凭借强悍的身体压过人类修士一头。
蛟龙虽不是真正的神龙,但有龙族的血脉,算得上半个神兽,又比寻常的妖兽更难缠!难怪日月宗要派人来找他,恐怕是宗内没有能与妖兽一较高下的修士。
应白夜现在毫无灵力,但随着谢韫急速靠近蛟龙时,也丝毫不慌张:“这孽障修炼数千年才有这副修为,如今看来是不想要了。”
他毕竟是魔尊,此刻因为功法原因灵力尽失,但是合体期的眼界和神魂还在,一眼就能看出蛟龙的修为。
谢韫却没有回答应白夜,应白夜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谢韫的脸色极其难看,浑身剑气流动,杀气甚至隐藏不住。
应白夜冷眼看向银月宗,看来这不起眼的银月宗内,藏着剑尊心尖上的人。
呼吸的时间,谢韫已经用缩地成寸到了日月宗前。
数百年后的日月宗,是占据整个鳞光洲的第一大宗,但是阵法世界中的日月宗——准确来说是银月宗,还只是个蜷缩在沉玉湖旁的二流势力,只有一座山头的地界,宗内所有修士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人。
因为有蛟龙作恶,此刻银月宗所有弟子不得不聚在日月宗外,手持灵器,在滔天的浪潮中勉强撑起一片屏障。
谢韫一眼就在其中看到了容澄。
小姑娘一身白衣,衣领袖口绣着金色的火焰纹,不知道阵法给了她什么身份,堂堂分神期巅峰的修士竟然只剩元婴后期的修为。
不过尽管如此,在银月宗这些支撑阵法的修士中,竟然也能算中上修为。
她脸色苍白,手持一只小鼎,站在坤位上,源源不断地向屏障输送灵力,可是蛟龙分神期的威压已经让低阶修士难以呼吸。
容澄站在阵法外围,压力比其他修士更大。
容澄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鲜血顺着唇角溢出,那灵器快要抽干她的灵力,可是没有人能接替她的位置。
谢韫的手猛然攥紧,他有心出手,又担心自己的灵力破坏阵法,导致幻境损伤,将他们这几个人全都困在幻境里。
这些元婴出窍期的修士能撑到现在,是因为阵眼中有一名分神期的修士。
一个女修,一个面容已经过了三十岁,修为虚浮,是整个日月宗修为最高的人,大约是宗主或是长老。
蛟龙从浓云中探出头,金色竖瞳露出明显的垂涎:“老宗主,别硬撑了,你们全宗门上下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说你倔什么?依附谁不是依附,不如从了本座这个风雅人。”
宗主愤怒道:“我银月宗多年不做那等攀附之事,要我违背尊长教训依附于你,做梦!”
蛟龙头部一扭,盯着山峰上翩翩若仙的女修:“哈哈哈哈谁不知道你银月宗是干什么勾当的?养了这一山头的炉鼎,给乾坤宗送去不少吧?俗话说先礼后兵,我好话说尽了,你若还是敬酒不吃……”
宗主:“你今日将银月宗据为己有,就不怕被正道其他宗门找上门去吗?!”
蛟龙眼神里透出犹豫,过了会儿笑道:“这倒是我贪心了,总不能一口全吃完了。这样吧,我只挑几个走,你乖乖让她们跟我离开,我就不会再找银月宗的麻烦。”
宗主面露犹豫,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用眼神在女修中搜索。
谢韫握着剑的手骨骼作响,他现在就想掰断这东西的龙角,削下首级挂在日月宗的正门上,用血浇透上山入宗的台阶,好叫不善者退避三舍!
蛟龙道:“不用找了,我已经看中了。最外面那个炼药师,真是嫩生生的小花苞啊。还有……”
他发出古怪的笑声:“听说你那个弟子美貌无双,不如一起——”
谢韫抽剑出窍,春山倒感应到主人的愤怒,嗡鸣声如玉山碎裂,但是在他动手前,远处一道极其凛冽的剑光奔射而来,雪亮的剑光刺破乌云,所过处一朵朵冰花结成,从南至北,绵延数百里!
这一剑,盛夏里炸出冰晶银花飞雪天!
那剑光直奔蛟龙后脑,蛟龙连忙低头,险险避过这一剑,可是剑气擦过的瞬间,削掉半支龙角!
谢韫:这剑势可以和他相媲美了!
他连忙向剑光奔来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一人伸出手,剑光回到她手中,化为一柄青峰长剑,剑身刻有剑名——孽杀!
蛟龙痛失半支龙角,此刻目眦欲裂:“你是何人?!”
这难道是其他宗门的修士出手银月宗了?!
来人衣袂乘风,剑生寒月,生得一副隽秀绝伦的皮囊。
她轻轻嗤笑:“我是你素未谋面的祖宗,陆琢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谢韫:是谁?竟然和我一样强!
哦,是我师尊。
接下里请欣赏师尊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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