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系统坑了这么多次,宋欢对它的信任值早就降到了谷底。
和崔玉宁客套寒暄了两句后,她便带着锦乐离开了。
可在她走后,崔玉宁却一直站在厨房外,一点点看着宋欢的身影变远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她努力维持的冷静面容终于现出裂痕,眸中露出些许急色。
若是不能让这位侯夫人心软,把她留在身边,她何时才能回京为父母报仇
身上伤口忽地作痛,崔玉宁眉心紧紧皱起。
……
「亲……」
回去的路上,刚才被无视的系统,又开始不知疲倦的骚扰宋欢,「……您已触发随机任务三,建议您先查看任务详情哦。」
宋欢:“……”
想毁约,想屏蔽狗系统。
可迫于“生命值余额不够丰满”这一现实原因,她就是现在毁约屏蔽了狗系统,过两天还是得把它放出来……
「我现在动力不足,没心情查看任务详情。」
宋欢唉声叹气,向系统卖惨,「况且你不是都说了吗这个世界的时间“橡皮擦”一直都想抹除我。」
「那我做随机任务赚取生命值还有什么意义反正说不定哪天就被擦掉了。」
系统:「亲,您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目前,攻略目标“裴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在两年零九个月后死亡。如果您现在不努力做随机任务赚取生命值,那么即使您在之后的两年零九个月每天都完成“每日任务”,届时您的生命值最多也只剩十年零六个月。」
「友情提示:当攻略目标“裴砚”死亡以后,您将不会再接收到任何随机任务。」
宋欢:「……」
这破系统是魔鬼吧!
怎么每句话都往她心上扎小飞刀
「不会就不会吧。」
宋欢装作浑
浑不在意,洒脱道:「十年零六个月,也不少了,多活一天也是赚的。」
「系统大大,你不用担心,我想得开。」
系统:「……」
「亲,还是建议您先查看本次随机任务呢。」
宋欢:「」
这话题转的真不生硬……
她没搭话,决定把系统先晾一晾。
进了院门,宋欢从食盒里拿出一碟水晶糕,“这份是给你的。”
锦乐听话的接过水晶糕,小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这一路,她默默跟着夫人,便是再笨,也发觉夫人不开心了。
“是锦乐……不应该把玉宁姐姐叫出来见夫人吗”
她端着水晶糕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
宋欢微愣,须臾,轻声笑了笑,“不是。”
“不过呢,下次如果你能在把人叫出来之前,先与我说一声……会更好。”
“对不起,夫人,是锦乐的错。”
锦乐失落道:“您罚锦乐吧,锦乐会乖乖认罚的。”
“啧,这个嘛……罚什么呢”宋欢凝眉,似乎在认真思索。
锦乐神色霎时一紧,连站姿都笔挺了不少,瞪着大眼睛等宋欢的下文。
宋欢眼尾不禁弯了弯,“我若是想罚你,就不会给你水晶糕了。”
锦乐大眼睛一亮,心里稍微松了松。
宋欢揉了下她肉肉的脸颊,道:“行啦,别想太多。我要回房小憩,你也先回屋吧。”
“嗯,那夫人您好好歇息。”锦乐端着水晶糕,乖巧退下。
一时间,诺大的院中,便又只剩宋欢一人了。
她没睡,而是先去了她原来屋子里的小书房。
挑帘进去,焚烧笔墨的味道浓郁,宋欢推开窗散味道,又来到书桌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剩下的纸张干净整洁,没有
沾染一点印记才放了心。
清理痕迹这事儿得做得干净点。
最后,端着炭盆中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纸,宋欢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寻摸到院中一个僻静的墙角,把灰烬埋进了土中。
做好这一切,她松了口气,对一直唠叨她的系统说:「您先停会儿行不行让我想一晚上,明天再敲你聊。」
系统立刻停止电子音轰炸:「好的呢,亲。」
宋欢站起身拍拍手,端着炭盆回了房。
然而她自以为处理的万无一失,却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她上回被偷闯进府中的胡人伤了后,裴砚那厮便在宁县的宅院中安插了暗卫。
宋欢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有暗卫出现,将她埋下的东西全给挖了出来。
所幸,她烧得的确很干净。
暗卫虽然将东西都挖了出来,但一抔灰烬,什么线索都不曾留下。
只是到了黄昏时分,裴砚从军营回来时,一下马便看见暗卫留给他的暗号。
待他拿着一个小包袱走到院外,暗卫早已在那里等着他。
“主子。”暗卫拱手,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何事”裴砚声音低冷,半眯的双眸锐利似刀。
暗卫抬眸与裴砚对视一眼,便觉一股凌烈寒气瞬间笼罩在他全身,骇得他手脚霎时冰凉。
暗卫立即垂首,一五一十将今日宋欢的所作所为禀告给裴砚。
书房厨房信崔家小娘烧成灰烬的纸……裴砚听罢,眉心蹙得愈来愈深。
信……什么人的信
欢欢将信烧掉,可是为了护着给她送信的人……她护得是谁
挥退暗卫,裴砚在院门外踱步良久,双眸渐渐冰冷,身上寒气愈发浓厚。
直到院门“吱呀”一声,女人娇俏地从院中走出来……
“你回来了。”宋欢出门时,正瞧
瞧见裴砚踱步往院门这儿走,便以为他是刚回来。
“我瞧着天都快黑了,正想去府门看看你回没回来呢。”
她说着走到裴砚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砚攥着小包袱的手一紧,心头蓦地一凛。
“娘子……”他话音清冽,像是初春夜里的寒霜,若是欢欢肯如实与他相告,那便……只是他多想了。
“你着急找我,可是有事想告诉我”
宋欢在他心口处点了点下巴,“是有一事要与你说。”
裴砚喉头一紧,“何事”
宋欢松开他,左右张望了一瞬,见四下无人,她才踮起脚在裴砚耳边道:“秦伯伯让人送来了信,让我带你去盛源茶楼和他见面。”
女人话音极轻,可每个字都带着股温热,从他的耳朵直钻进大脑。
眨眼间,他身上那层薄冰便被烫化了,浑身都热烘烘的。
裴砚双耳通红,心道是自己多疑了。
再开口时,语气不由便软了几分,“秦庄主何时来的宁县”
宋欢这时向后撤了半步,抬眸看到了裴砚的脸。
但此时裴砚唇边已然勾着笑,一点儿都不见方才冰冷的情绪。
宋欢自然看不出这厮已经脑补过一出她“红杏出墙”的大戏,于是闻言,她只摇了摇头,颇有些埋怨的道:“不知道,今日刚让人送来的信。不过这信说是送给我的,秦伯伯找的人却是你。”
说着宋欢从腰封里拿出那封信,撇撇嘴道:“你看这信封上写得字——“宋欢亲启”哼,拿我做个幌子罢了。”
“……”裴砚低眸,望着宋欢手中的信封,勾起的唇角蓦地僵住。
若是秦庄主送来的信仍好生生的在娘子手中,那他娘子今日烧得……是什么
裴砚他接过信,眸光霎时沉了下来,“除了这封信,娘子可还有其他事要与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