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一把匕首突然插在了尼尔和托尼之间。
“你个人渣又在沾花惹草。”
一个黑红相间的身影扑在了尼尔背上,嘴里一边喊着极其正义的话,双手却紧紧地搂在尼尔的脖子上,面罩上那双不知是什么的白色眼睛上下扫视着托尼,随后语调又变得愉快起来,
“原来是奄奄一息的老人家哟。”
在脸色越来越黑的托尼面前,他响亮地在尼尔脸上“啵”了一声,声音格外矫揉造作,
“抱歉吓到你了宝贝,作为惩罚,晚上请尽情的我吧。”
尼尔本来还有些生动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下去。”
“噢。”
于是韦德委委屈屈地从尼尔背上下来。
“手。”
于是韦德“嘤嘤嘤”着将紧紧搂着尼尔脖子的手也收了回去。
尼尔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韦德面罩上那委屈的小眼神瞬间消失,笑眯眯地将插在床上的匕首拿起来,又笑眯眯地和托尼挥了挥手,
“我们要去玩羞羞的游戏啦,你年纪这么大了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哟。”
不等托尼说什么,韦德就蹦蹦跳跳地追着尼尔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家”托尼感觉超级内伤。
托尼最后也没能和尼尔去钓鱼。
韦德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说要杀掉尼尔,就经常在各种时间段偷袭尼尔,或者尼尔独处时,或者尼尔和托尼待在一起时,但相比制造伤害,以那种有更多身体接触的暧昧攻击计算,韦德大概用很长很长时间也无法完成他所说的任务。
“你的口味真杂。”托尼脸上的表情复杂得一言难尽。
“”
然而转头,他就再一次和韦德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吵”起来。
尼尔也没办法再继续过那种安安静静钓钓鱼的退休老年人时光,这种持续不断跳出来的麻烦显然不可能一个个解决,而他更加厌烦了之前那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方法。
当他下午来到咖啡厅准备坐到晚上再回家的时候,他对面的座位上迎来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故人。
尼尔几乎想要叹息,
“要喝什么”
对面的男人沉默地摇了摇头,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里再没有陌生迷茫,他只是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尼尔,就像在用目光描绘着尼尔的样子。
许久之后,他才闭了闭眼,声音带着长久没有开口的沙哑,
“你”他的声音有些涩然,停顿了一瞬才继续道,“你的妻子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
又一次从他人的口中听到“妻子”的消息,尼尔完全不会感到意外。
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太明显,而六号也完全没有去掩饰自己的痕迹。
“我没事,”他平静地看着那个男人,“你应该离开了。”
第一个任务目标并不是值得纪念的事物,但在他开始对任务妥协之前,那人还是他七年的好友,那大概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段单纯简单的友情。
即使那友情在任务开始后就被逐渐毁掉,但这个人和别的任务目标到底是有些不一样。
所以在他明知道“黛西”,或者说六号的意图时,他不希望这个曾经的友人卷进来。
巴基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
“好。”
他抬头看向尼尔,就像在看着他人生中仅存的重要东西,那一眼很短暂,当他重新垂下眼帘时,他便站了起来,没有任何停顿地从座位上离开。
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连记忆都不完全,来至过去的人而已。尼尔一切都好的话,他觉得他确实不该来,他也觉得他确实应该离开。
但当他离开那个咖啡馆没多远,一个穿着黑红相间制服的人袭击了他,那是个奇奇怪怪的人,嘴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又在打斗引来更多人前跑开。
他不知道那会不会是尼尔妻子口中的那个麻烦,但那人反复提到“尼尔”的名字却让准备离开这个小镇的巴基改变了主意。
巴基走后没多久,那个位置就迎来了新的客人。
“我今天去看了那个女孩哟,”对面那个穿着黑红制服的男人,在座位上旁若无人地左右扭动着臀部,调整着因为背后的而不怎么舒服的坐姿,“叫什么呢让我想想。”
尼尔仿若未闻,仍旧侧着头,目光跟随着窗外那些来往的路人。
韦德也不在意,他似乎终于找好了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安静了下来,
“噢莉莉,漂亮的莉莉。”
“金子般柔顺的头发,宝石般碧绿的双眸哟”韦德不伦不类地咏叹起来,“那被恶毒皇后嫉妒的迷人少女噢”
这个奇怪的比喻终于让尼尔将视线投向对面的男人,他默默无语地看了韦德许久,才决定忽略韦德之前的话。
他明知道这里面有六号的影子,便也不愿再拐弯抹角说得含含糊糊,
“黛西给你的委托是什么”
韦德矜持地叠起了脚,翘着兰花指捏起尼尔面前的咖啡,装模作样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副“来求我呀”的嘚瑟模样。
“我可是个有职业操守的正直boy,即使是美人计也不能从我这里挖出哪怕一个字。”
他的声音可真是再正直不过了,只听声音的话那真是十分有说服力。
见尼尔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没过两秒钟,韦德就已经绷不住了,他忍不住又意有所指地接了一句,
“你再努力努力还是有机会的哟。”
“那么,”尼尔歪了歪头,微微眯起双眼,“你想要什么”
“你要满足我的心愿吗噢”韦德果然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双手捧着脸颊,一副少女心爆棚的模样,周围都似乎升起了粉红泡泡,“人家想和你做大人爱做的事哟”
“好啊。”
没想到尼尔答应得十分轻易。
这让韦德维持着那副姿势僵在那里,那双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后突然在身上到处翻找着,很快就搜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拍在桌边摆着的账单上,嘴上也完全不停顿地将他刚给自己安的设定踩在脚下,
“黛西小可爱给了我一张前男友名单只要他们出现在这个小镇就缠着他们别让他们离开。”
他连荡漾的语气都不用了。
随后他就十分顺口地换了一个称呼,腻腻歪歪地喊道,
“那我们快走吧宝贝。”
然后尼尔就真的和他去了小酒店,他进卫生间里快速地将自己洗的香喷喷,又重新穿上他的制服,迈着荡漾的舞步出来,看着靠在床头,姿态随意,饶有兴味看着他的尼尔,韦德就像已经将尼尔脱光,和尼尔酱酱酿酿达到高c般兴奋。
他看着床上似乎能够随他摆布的尼尔,不由发出嘿嘿嘿地淫。荡笑声,就在韦德将邪恶的手伸向尼尔时,他的后脑突然遭到了重击,在黑暗即将笼罩前,他就像那些只差一步之遥就能赢得胜利的失败者一样,极度不甘心地看着面前那依旧漫不经心的尼尔,
“可恶呀,就不能等我做完再”
六号摩擦着手中的那枚戒指,双眼无焦距地望着街道对面那栋双层住宅的方向。
系统一向很公平,它对新人的安全有着很高程度的保护,绝对杜绝了老人威胁新人的生命安全,但当任务结束后,对是否继续停留有分歧时,相比起没进行几个任务,贡献少得可怜的新人,系统优先选择的永远会是完成任务多的那一方。
当开始新的世界任务后,他们就将少有见面联系的机会,它一点也不希望他们之间那糟糕的关系再这样持续下去,但如今看来,它当初也许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它此时依旧是“黛西”的模样,可除了这幅皮囊,它的身上再也找不到更多和黛西相似的东西。
它不喜欢黛西,不喜欢黛西的皮囊,不喜欢黛西的一切,可它却想成为她。
那代表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具现的梦,也许它已经破碎,也许它早已不再存在,但至少,它曾经是一个美好的梦。
但现在
六号看着从对面那栋住宅出来的金发女孩,她和仅仅披着这副“黛西”皮囊的它不同,不但外貌神似,连性格都类似“黛西”。
即使它明知道以曾经它对尼尔的了解,他不可能会移情某个人,它也明知道爱情从不存在于尼尔和“黛西”之间。
可它已经没办法再像曾经一般熟悉掌握尼尔的任何一个想法,而这样的未知,已经越来越动摇它的冷静与理智。
无论是抹除她的存在,或是直接和尼尔开始新的世界任务不管那女孩对尼尔来说意味着什么,都会成为记忆角落中的一个小小的影子。
但那都不是它想要的结果。
它在意,它介意。
如果尼尔永远不会对它有爱情或类似的感情,那么它也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么一个对尼尔来说特殊的存在出现。
它知道它的方法尼尔绝对不会感到高兴,它也知道这对缓和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帮助。
但它带去的麻烦里,却绝不包括尼尔因为它在任务之外时被白嫖。
它的视线轻轻略过倒在地上的韦德,很快停留在尼尔脸上,他似乎对它的出现毫不意外,他只是那么看着它,就像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
“你爱她吗”
它知道尼尔一定知道“她”指的是谁。
“你真是个疯子。”
“我想你的答案是不。”
它坦然接受了尼尔的评价,甚至因为尼尔微微弯起的嘴角而莫名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随后它来到尼尔床边蹲下,低姿态地以仰视的姿势,包容又温顺地望着对方,
“我们能重新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