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特意问了下琴风,关于比武大会的事情。
琴风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还有三个月呢,师妹你着急什么?”
哦豁,三个月呢!
同时,划出重点——比武大会后不久,死在了临风门。
时间、地点都有了,接下来把凶手找出来就行了!
有充分的时间来做准备了!
一下子,她什么都不担心了!
【她离奇地死在了临风门,迄今世人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离世的】
云享: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天妒英才啊!
既激动又惋惜,一时感慨万千。
随着《白月光》那本书的更新,关于她死亡的线索,也渐渐地多起来了。
譬如这日的更新内容里,有如下几段话:
那天琴风师兄来看她,她央着琴风教了她两个自保的法术,当时琴风表情古怪,还问她:“你学着玩呢,还是真遇上什么事了?”
云享含糊了过去,等琴风走了,她又私下练习了几遍。
云享坚信,剧本里一定有答案。
只要知道她将于何年何月死于何人之手,在那之前,提前把对手干掉就好啦!
提问:刚穿越就得知,自己是个短命的炮灰角色,可能很快就要狗带了,请问你该怎么办?
务必要达到,被偷袭时,能使出来保命的效果。
【那年临风门比武大会,临风门四弟子云享,提刀而上,劈落一众仙门子弟,凭借快到令人称奇的华丽刀招,夺得头筹,风光无限】
【也就是那一年,比武大会后不久,云享——这名修真界的星秀,其光芒璀璨的一生如流星般短暂地结束,成为无数人心中的意难平】
【那场比武,即便是无刃仙尊座下首席大弟子琴风,也无力与神都王女云享对抗,输于她刀招之下】
云享:啊啊啊啊我好强啊!风光无限的我!居然还打得过大师兄?!
再不济,找一根粗粗的大腿,比如她师尊这样的,牢牢抱紧,保她性命无虞呀!
再退一万步说,她现在学的法术,可不就是为了自保的嘛!
她面上闪过一丝喜色,琴风见了,微微蹙眉,露出担忧之色,道:“你怎么还惦记着比武大会的事情?”
云享忙敛了神色,迷茫道:“啊?”
琴风仍是担忧,“你先前为了准备比武大会,昼夜苦练,难道现如今依旧放不下这桩事?”
云享拼命摇头。
她知道,原主是个极为好强的人,跋扈嚣张,又极为固执,甚至被无刃仙尊责罚时,连低头认错都不肯。
但她现在人设已经崩了,索性就崩的更惨烈一些吧。
见她如此肯定地摇头,琴风这才慢慢舒展眉心,“你突然问我,我以为你仍惦记着这事,你以前争强好胜,每逢这等场合,必然要出个风头,为了这比武大会,更是不辞辛苦日日苦练,师兄我劝过你,但你胜负心太重,容易迷失本心,于你修行无益。”
于是云享拼命地点头,鼓鼓掌,道:“师兄说得好。”
琴风:“……”
他哭笑不得,又苦口婆心地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又禁了几天,她师尊厉川寒终于来看她了。
他一进来,洞穴里徒然冷了几分。
云享端端地跪着,偷偷抬眼看他,对上那双鹰鹫般的眸子,身上又是一凛。
厉川寒的脸色没比那天好看,他的广袖长袍仿佛沁着寒气,隔着几尺的距离,能钻入云享脊骨中似的,整个人如同刚从冰窟中苏醒,唇色都是苍白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云享。
得知原书中,厉川寒因她的死而闭关,云享对这位仙尊好感了不少,心里千千万万遍地说——不要怕他。
厉川寒薄唇轻启,道:“可曾悔悟?”
云享低着头,摇摇头。
厉川寒脸上现出一抹讥讽,“冥顽不灵!”
她眼睫毛打着颤,声音发抖,“师尊,弟子不曾悔悟,只因弟子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厉川寒怒道:“你胡闹!”
云享身体细细地发抖,语不成句。
厉川寒气势太强了,尽管她知道,他对她的严格,都是为她好,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缓缓地说:“弟子……不敢欺瞒师尊,只是弟子确实不记得了,还请师尊明示,弟子一定谨遵师尊教诲。”
许是她态度与从前相比,变化实在太大了。
看着她这番模样,厉川寒也沉默了。
他身后,琴风上前一步,道:“师尊,师妹的样子,的确不像说谎,我与她相处多日,她如今性情确实变了,也记不得之前的事了。”
厉川寒木着脸,思忖片刻。
他略施法术,一道绸缎般的白光忽地出现,其形状似那日的五彩流光,只是质地更柔软,悄然间就穿透了云享胸腔。
“!”
她呼吸滞住了。
她察觉到那光在她心尖萦绕,徘徊不去,仿佛在试探着什么,丈量着什么,绕的她心里痒痒的,又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瞬那白色流光就吞噬掉她的心脏!
好在那流光没持续多久,莫名地从她体内消失了。
厉川寒的眉头渐渐地舒展,眸光中闪现出一丝诧异,转瞬而逝,他敛了神色,道:“你这段时间都修习了什么?”
云享如实回答:“弟子无能,这些天就研究了几个自保的法术。”
厉川寒纳闷了:“学这个作甚?”
云享没好意思说自己怂,怕死,也怕露了馅,此时忽然想起琴风的教诲,福至心灵,道:“临风门向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但天下之大,仅凭临风门一派,根本无力顾及千千万万人。”
“弟子想到,如果天下人人能修习一两个自保的法术,无需临风门插手,便能应对一般的妖兽,那么今后临风门便可以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实力强大的对手,而不必苦于天下每一处。”
“弟子研习自保之术,其一是因为弟子感兴趣,其二则是弟子想将其进行推广,利于芸芸众生。”
她说这番见解时,琴风朝她投以赞许的目光。
与琴风对视,云享表情也轻松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
厉川寒看着她,略一点头,丢了个字:“善。”
说完,他转过身,跟琴风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他一走,琴风便忍不住夸她,道:“师妹,你能有这番心思,师兄真为你高兴。”
云享腿都软了,出了身冷汗,但看到琴风的笑,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是有长进的!是一条乘风破浪的咸鱼!
她很兴奋,眼睛都在闪着光,道:“是师兄这些日子教导的好。”
琴风好气又好笑,食指戳了下她额头,“我以前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听,现在倒听话了,看来师尊那一下抽得好,起码让你改了性!”
云享抱着被戳的额头,委委屈屈地垂下头:“哦。”
琴风怜爱地看着她,道:“你以前就是太顽固了,偏偏要跟师尊唱反调,师尊教导你,对你严厉了些,但都是为你好。”
她认真听着,又抱着额头仰着脸,轻轻地问他:“师兄,我以前经常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吗?”
琴风噙着笑,道:“你有悔悟之心就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
云享垂着眸,只是担忧——
像原身这么能作死的人,应该闯下不少祸患了吧,万一这些跟死亡flag有关可怎么办,这事可不能就这么过去。
正寻思着,琴风忽然弹她脑门,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起身?”
云享这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跪姿,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着琴风:“?”
“走啊,”琴风抬手招了一下,道,“师尊刚才说了,你可以不必禁足了。”
云享:“!”
啊啊啊自由了!
她是一条自由的小咸鱼了!!!
她爱师尊!
云享一个激动,差点冲上去抱住琴风,还好只是蹭了下他胳膊,而后悻悻地低下头,摸了下袖中的手机,高高兴兴地端着袖子,跟着琴风走了。
一路上,她挂着笑容,跟在琴风后面走着,不时地问他问题。
她问,“师兄师兄,之前师尊为什么要拿那个白色的东西扎我啊,那是个什么东西?”
琴风目视前方,脸上带着笑,温柔而耐心,道:“你说的是师尊的法器彩练吧,之前师尊责罚你,也是用的彩练,呈五彩流光之态时能伤人,若以是白练之态,则可测你本心是否纯粹,有无心魔,是否欺瞒。”
云享看着他,道:“然后呢?你觉得他测出来怎么样?”
琴风道:“你自己猜。”
云享想了想,师尊愿意放她出来,应该是对她满意的吧满意的吧,对吧对吧。
她美滋滋地,学着厉川寒的语气,道:“善!”
琴风不禁莞尔。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云享平日所在的别院——静园。
院中有两棵桃树,受地脉灵气滋养着,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推门便见满屋芳菲。
看到这一幕,云享想起了原书中提到的一个情节。
原书中的静园是片禁地,任何人不得踏足。
戚采儿有一年冬天路过此处,看到院墙里头桃花正灿,便翻墙进去折了一支,她想着她那位闭关的师尊,想让他看看这一抹春色,便将折来的桃花搁在送去给闭关师尊的托盘上——
可讨来的结果却是,厉川寒大怒,并交代门中弟子,从此以后不必给他送食了。
云享仰头看着那桃花发呆,浑然不觉身上已沾满花瓣。
琴风伸过手,拂了拂她肩上的花瓣,道:“这是你来师门的那一年,师尊亲手栽下的,长得可真快。”
师尊亲手栽下的?
那位冷得像寒冰一样的人,他不拿剑,也不握刀,只凭一道彩练被仙门中人尊称为“无刃仙尊”,这样高高在上不染尘泥的人,会拿着锄头,破开泥土,亲手栽下两棵桃树苗?
只是想想那光景,云享便觉得不可思议。
她喃喃着说:“原来如此……”
琴风仰头看了眼满树的繁花,又低头在树干上比划了一下,道:“当年你来临风门的时候,才只有这么高。”
云享微微瞪大了眼,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光景。
能得到师门中人重视的小云享,应该是非常幸福的吧。
琴风冲她笑了笑道:“那年你爬树摔断了腿,是师尊给你接的骨,第二年你大病了一场,也是师尊,每日每夜守在你床边,把你救了回来。”
云享张了张嘴,难以相信地看着他。
琴风接着道:“师尊虽然对你严厉,可他对你的疼惜却是不假,你日后可别再惹他生气了。”
云享抿了抿唇,垂着头,怀着不安和愧疚,轻轻地问道:“我与师尊,也曾有过如此温馨的过往?”
琴风目光飘远,若有所思,道:“只是后来,你隔三差五地闯祸,性情越来越差,无论师尊如何教导你,你偏要跟他唱反调,每一回都把师尊气得不轻……”
云享:“……”
她该说什么好呢?这……作死的原主!
她一想到有无刃仙尊这么粗一根大腿摆在她面前,就很激动。
不抱白不抱。
于是她道:“师兄,师尊住在何处,我想去看望他。”
答: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追小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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