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师尊无碍,云享放下心来,哪里管比武大会的事情,只一副恍然的反应,说了声,“哦。”
琴风观察着她的反应,稍稍低头,温声宽慰说:“只是一次比武大会而已,下次还有机会的。”
“啊?”云享反应过来,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蓦地有些呼吸凌乱,她说,“不是,我不在意这个……”
她纳闷了,扯着琴风的衣角,急忙问道:“什么意思,师尊他人怎么样了?”
琴风垂眸看了眼她扯着他衣角的手,嘴角微微勾着,道:“师尊已经无碍了,是你进入他的红莲阵法,将自己的灵气渡与他,只是如此一来,你元气受损,也不知能否参加三个月后的比武大会了。”
去不了更好啊,她只是想愉快地咸鱼而已,奈何头上还顶着个死亡flag。
见云享是真的不在意比武大会的事,琴风淡然一笑,神情轻松不少,“你能想开就好,我也不耽误你休息了,今晚我就守你门外,你有事随时唤我。”
云享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做受了这么多苦?给师尊疗了伤?
她不是擅闯了师尊的地盘,还破坏了他的阵法吗?
怎么听起来好像,她做了件好事似的?
云享又摇了摇头,心道,她这可是穿越到了修□□啊,一点小磕小碰有什么的?琴风师兄也太神经过敏了吧?
她在床边坐下,嗓子干的难受,哑着声音,指着桌上的水壶,说:“师兄,我渴……”
云享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她只是想起来倒水喝,也不知睡了多久了,早已经渴的不行。
她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穿好鞋,便下地走了几步,接着“哐当”一声——
她摔在了桌子腿旁,桌面上的油灯、茶壶、茶杯骨碌碌地一阵响,好在没摔下来。
云享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静园里了。
琴风扶她起来朝床边走去,说:“你灵力有损,师尊交代过,让你卧床休息,不可妄动,是师兄疏忽了,没注意到你醒来了。”
“好,我拿水给你,”琴风说着,转身去倒水,一面同她说,“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我去给你准备。”
“谢什么,你是师妹,照顾你是应该的,”琴风眼里带着笑意,说,“更何况,你还受了这么多苦,给师尊疗了伤,师尊让我照顾你,我本应该片刻不离你身边的,只是我刚才听到门外有动静,担心这阵子有不太平,故而离开了一小会。”
云享心中一阵感动,穿书以前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没时间谈恋爱,没时间回家陪父母,这么多年,几乎没怎么体验过被人照顾的滋味……而琴风,不仅长得帅,体贴入微,还简直了该死的温柔!
她接过琴风端来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乌亮的眼睛看着琴风,说:“师兄,谢谢你。”
与此同时,门外有脚步声,帘子被掀起,一道白影晃了进屋。
琴风几乎是冲进来的,半边膝盖落地,双手扶着她两边臂膀,温声又急切地说:“撞到哪里了?可曾摔疼了?”
云享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哪里好意思呢?
她欲牵住琴风衣角,让他在她房中打个地铺什么的,可琴风却如来时一样,一转身就走了。
房中余下一阵淡淡的梅花香。
接连几日,云享都在静园休养。
一开始是琴风守着她,后来席冰自荐,便顶替了琴风,日夜守在静园门外。
云享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虽然琴风他们说她灵力有损,可她完全没有感觉,甚至觉得,她现在的精气神比从前更好了!
可能得益于她这两天追完的一本长篇升级流修真小说。
是的,等更的日子实在难熬,她就去追别的文了,看到后面越来越燃,女主一路升级打怪,不断地得到法宝、秘籍,修为越来越高,本事越来越强,看得咸鱼的斗志都被激发了。
她云享也是穿书了呀,她现在不也在剧本中吗,那剧本还在她手里头呢,不就是个死亡flag吗?怕什么呀?她一定有一百种方式可以避开死亡flag。
于是,云享又去白雪梧桐间找无刃仙尊了。
这一次,她轻车熟路地到了白雪梧桐间,找到了无刃仙尊的住所,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她只得把带上山的食盒放在了仙尊房间的窗台上。
等她第二天来的时候,食盒还在原来的位置,她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盛着的竹米粥已经全被吃掉了!
太好了太好了!师尊尝过了她熬的粥了,心意传达到了,好棒啊!
她收起前一天的食盒,换上今天做的酒酿汤圆,然后开开心心地下山去了。
走的时候还想了一下,感觉自己有点像动物园的饲养员,嘶——师尊的原身是凤凰,被饲养也是合情合理吧?
接连好几天,她都会去山上投喂师尊,还不停地换着花样,想着师尊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山上多么清苦,应该让他多尝一尝人间美味,然后刷爆师尊的好感,等flag到来的时候,去抱紧师尊这条大腿,计划如此地完美~
到第五天,云享上山投放饲料的时候,终于遇到师尊本尊了。
她刚刚落地,便听到正前方有人问他:“你来这里作甚?”
厉川寒的声音,宛如冰刀直直地刺破她的胸腔。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突然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云享还是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她抱着小锅,往前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抬头就看到了厉川寒冰冷的脸色。
“师……师尊,”云享垂下头,小声地、断断续续地说,“我来……给你送汤……”
空气静了一瞬,厉川寒听到“送汤”二字,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带着些许疑惑,端详着面前的人。
云享战战兢兢,打开怀里的小锅盖子,一股菜汤的浓香从里面飘出,在白雪梧桐间这样一处不染烟火气息的地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我之前来给师尊送过几次,您都不在……”云享抬起头,小鹿般乌黑的眼睛清澈动人,她暗暗地抽了口气,将小锅推出去,说,“师尊请慢用。”
厉川寒没有动,他看着那锅汤,眼神仿佛……不认得那是什么东西。
身为一只活了上万年的老凤凰,厉川寒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冷暖。
燎燃大地的凤火也好,千年不化的寒冰也好,于他而言,都只是寻常之物。
可面前的这碗飘着热气的汤,让他觉得,有点儿烫。
他想起来,上一次云享来白雪梧桐间,误闯他的阵法,好像也是带了什么东西上山。
那也是汤吗?
当时她受阵法影响,昏迷过去,他一时心急,只顾着照顾云享,忘了去查验。
厉川寒看着云享,喉间微动。
此时他应该说一句,“搁这就好了。”
但看云享亲手端着,像捧着什么宝物一般呈上来,厉川寒忽然有些犹豫了,袖中手指微微动了动。
而此时,云享早就手酸了。
也不知师尊他老人家到底什么意思,她抬起头看他,接着,她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注视下,一根黑色的羽毛在那口小锅上面飘着,晃来晃去,眼看着就要掉到那锅里头去!
云享心中一惊,朝那根羽毛猛地吹气,唬——!!!
意料之外,厉川寒也施了道法,给了那羽毛一股推力——
两股相反的力共同作用,哗啦一下,竟使得那根毛竟直直地坠入汤里面去了!
云享:“!!”
我的汤!
她都呆了,当着厉川寒的面,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缩回手,抱紧那锅被糟蹋的汤,一脸惋惜地,皱着小脸看着厉川寒,道:“师尊……这次的汤就算了,我……我下次重新熬了,再给您送过来?”
厉川寒眉尖稍沉,伸手去接那锅汤,道:“无妨。”
“有妨有妨,”云享躲开他的手,抱紧了小锅,说,“怎么能让师尊喝这种受污染的汤呢?要不今天就算了,我明天重新给您熬一锅送上来,跟往常一样,放在窗台上,好吗?”
厉川寒心中微微惊诧,他原本是个话少的人,可听了云享的话,还是忍不住,道:“什么窗台?”
云享也是一愣,眼睛瞪大,一只手抱着小锅,一只手指了指厉川寒的房间道:“就,你家窗台啊……我之前每天都有来的啊……”
不会吧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
厉川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峰一抖,一股凛然之气从他身上迸发,接着空中传出一声惨叫,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
黑鸽子仰面掉在地上,哀嚎着说:“尊主,老咕知道错辽,请尊主手下留情哇!”
与此同时,白乌鸦也摔在地上,拿翅膀抱着脑袋求饶。
云享恍然,大惊:“是你们把我送给师尊的汤都喝掉了?!”
简直岂有此理啊啊啊!!!
云享气得跺脚,眼睛都红了。
那两只鸟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躺在地上又是装死又是求饶。
她抬起头,和厉川寒面面相觑。
厉川寒神色淡淡,仿佛……看她在胡闹似的?
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云享来送汤这事!
原来,这些日子的辛苦,她的心意,都白白浪费掉了。
云享眼眶发红,委委屈屈地抱着她的小锅,看着上面飘着的那根黑色羽毛,更是气炸了!
这毛,看着像是黑鸽子身上掉下来的啊!
好气哦!
上一次害她掉池子里的也是他们……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坏的鸟?
偏偏还是她师尊养的鸟?
行了行了,这笔仇,云享记下来了!
至于师尊这根大腿,大不了不抱了!
她还有planb,为避免死亡flag,她有的是办法!
白雪梧桐间,云享走后,白乌鸦和黑鸽子还在絮絮叨叨——
“尊主啊,老咕看您平时都不稀罕这些玩意,所以才给您喝掉了的。”
“是啊是啊,不过是些米汤啊汤圆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别生气,反正您徒弟明天还会送上来的,对吧对吧?”
厉川寒背过身,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他这么说,两只鸟儿终于松了口气,跟在厉川寒身后,一跳一跳地往前,说:“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何必跟小毛孩计较呢?”
“呢”字刚刚落下,一朵梧桐树上的大雪砸落下来。
空气忽然地静了。
两只鸟蓦地瞪大了眼,忽觉大祸临头。
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
地面炸了个粉碎,两边的梧桐树连根拔起,哗啦啦地倒了一大片。
云享走得早,若此时在空中回过头看白雪梧桐间,定然会惊奇地发现——山崩地裂,积雪滚滚往下翻腾。
厉川寒站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中,心想:
“本尊,不生气。”
她记得是师尊抱着她离开白雪梧桐间的,不知他此时人去了哪里,伤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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