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恶魔
白落言听到了稀奇事,问他:“这小子向你泼开水?”
小男孩一脸不服,田氏却慌了神,把小男孩拉到了身后边,说:“小风不是故意的,只是跟你闹着玩,你帮我们这一次,我们全家都感激你的恩情,难道你真要逼我去卖血吗?”
方棠掏掏口袋,掏出了五十块钱,他拿给田氏,说:“就这些,拿去吧。”
“你……”
小男孩忍不住了,嚷嚷起来:“妈,管他要钱干嘛,他身上那些钱早被我……他没钱,也根本没良心,要不是咱家养他,他哪有攀高枝的机会。”
小男孩看着白落言,说:“他脏得要命,还爱偷东西,你跟他混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落言笑了:“果然是惯得无法无天的小子。”
身后几个保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小男孩举了起来。
小男孩哇哇乱叫:“干嘛,放开我!”
田氏吓得脸都白了:“放下小风!他还是个孩子啊,有什么冲我来啊!”
田氏痛心疾首,扑到方棠身边扯他袖子,先前还一口一个小棠,现在变了脸,眼中恨意十足,“你凭什么让人抓小风,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他说你几句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能忍忍委屈呢,都是因为你小风才这么叛逆的,泼了你开水,不是也给你道了歉了吗,你还要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啊你……”
田氏哭得大声,恨不得把周围的人都喊过来,让他们看看方棠这个没良心的,方棠不为所动,手里捏着那皱皱的五十块钱,“你要就要,不要就走,我没让人抓他,你要哭也不该对着我哭。”
田氏卖力地哭着:“你没良心啊,没良心啊,我不该来找你,你现在不认我们了,你爹妈都不要了,你要遭天打雷劈的,如果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落言看着田氏,说:“你儿子泼人开水,打破别人脑袋,疑似偷人钱财,我得把他送到警察局去教育几天。”
“什么,什么警察局,你凭什么送我儿子去警察局?”田氏大惊失色,想扑去抓白落言,却被保镖拦着了,她泼妇似的骂:“你是谁啊,你敢送我儿子去警察局,你敢!”
白落言淡淡地对保镖说:“带走吧。”
“我不去,我不去!”
小男孩拼命地叫,却挣脱不开保镖的手,田氏看事情搞严重了,这才求饶,边哭边求,狼狈极了,可是没有人理她,母子俩就这样被强行带到了警察局。
保镖走后,方棠不解,问他:“你觉得,我的钱是被他偷了?”
白落言说:“不是他自己说的吗,你没印象?”
方棠想了想,说:“我在路上碰到了他,他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以前就不喜欢我,现在居然还学会了偷钱。”
白落言笑了笑,说:“小孩子才是最恶的,我不会让他轻易出来。”
小风母子进了警察局,警察调出了监控,钱果然是小风偷的,小风才十岁,一般来说,这种事不会引起警方的重视,顶多教育教育,把钱赔了,写个检讨也就让人回去了,偏偏这次不同,警方扣留了小风,称要进行半个月的思想改造,田氏哭干了喉咙也没能把人带走,最后,只能憔悴地回家。
医院里,白落言静静看着病床上方棠的奶奶,老人家经过了治疗,现在面色好多了,红润红润的,虽然一只眼睛看不见,但随时都笑,很慈祥。老人家不懂什么买与卖,以为白落言是方棠哪里认识的好心朋友,有时也会和白落言聊聊天,一口一个小言地叫着,白落言都会应,老张看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秋意渐浓,窗外落叶成片,有人给白落言打电话来,问那小孩是不是还要继续关着。
“他怎么样了。”白落言问。
“挺惨就是了,那地方,不把他性子磨平,是不会放他出来的,开水,烟蒂,鞭子……现在他吃饭听到开门声都会吓得跪下来,我想,他一个十岁的小孩,这样是不是也够了。”
“你觉得十岁很小吗?”白落言走出了病房,点了根烟,他温温柔柔的面孔,藏了双深深的眼眸,声音浅淡,“十岁,已经会偷东西,会朝人泼开水,会打破别人的头,放过他,就是放走了一个恶魔。”
可惜,这个世界上,恶魔是层出不穷的。
“那,二少的意思是……”对方小心翼翼地揣摩。
“只是烫伤,有点便宜了他。”白落言微笑,说:“你看着办吧。”
“还有。”白落言又补充了句,“那家副食店,也关门好了。”
这下,那些人永远也忘不了,被人伤害有多痛了。
不管是泼开水,还是用鸡毛掸子打人,都永远不会了。
奶奶的身体渐渐恢复,在白落言的软磨硬泡下,他终于把方棠带回了白家庄园。
方棠其实犹豫了很久,但奶奶是白落言手里最强有力的筹码,方棠就算有一身的倔骨头,最后也只能屈服于自己贫穷的命运。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进白家庄园,那种震撼有多大。
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高贵奢华,像座后世纪的城堡,阶梯是大理石铺成,喷泉壮阔,两旁的树木高大茂盛,落影斑驳,往前走,是一望无际的花园,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
方棠想,能在这里生活的人一定是活在童话故事里的人,他们不用吃饭,只需要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每天参加宴会,和相爱的人共舞,而他此刻跟在白落言身边,是故事里的人善心大发,捡了街边一条流浪狗,那狗浑身泥巴,又脏又臭,和这个宫殿是那样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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