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剥虾
方棠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白落言说了些什么,挂掉电话后,白落言更加用力,那一晚,方棠被他折腾到半夜,等清洗完后,他已经睁不开眼了。
他瘦弱的身躯受不住这么深的压迫,何况,这还是他的第一次,睡着以后,白落言抱着他,看着他绯红的脸,不禁觉得这人安静不刻薄的时候,才真有几分年少时庄舒羽的影子。
可也只有几分。
这些年,他找过许多庄舒羽的影子,收集邮票似的,眼睛像的,嘴巴像的,气质像的,只要遇到了,他都没有放过,至于方棠,他也算个例外了,除了长相,他和庄舒羽实在差得太远,但意外,睡他的滋味还不错。
大概是市井出身,方棠在床上太放得开,也乐得享受其中,毫无矜持可言,更不会藏着掖着,大叫时会把白落言的皮肤掐成青紫色,可就是这点放纵,勾起了白落言心底的瘾,他想在那干瘦的身躯上留下点什么,想看那白皙的皮肤变成诱人的粉色,想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因他落下泪来,接连几天,他都这样折腾着方棠,逼得方棠直骂他是个禽兽,穿上衣服斯文,脱下衣服,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整。
那段时间,方棠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什么叫有钱人家的游戏,他也深刻体会到了,那是各种各样,没有道理可讲,但每次做完以后,白落言又会对他很好,命人弄许多好吃的给他,草莓蛋糕一天一个,恨不得把他养成个小胖子。
在这的生活确实如梦境一般,到了深秋,庄园里满是金黄色的落叶,踩下去像踩着薯片似的脆,方棠穿着干净的咖啡色外套,和狗蛋在院子里玩能玩一下午,有时候老园丁修剪花枝,他也跟着去学,狗蛋没空理他,爬到树上去懒洋洋地休息,自从来到庄园,狗蛋天天吃着罐头,一下子肥了不少,毛也长齐了,油光水滑的,以前方棠一唤它就出现,现在那是爱理不理,气得方棠满院子追着它跑,可怎么也追不到。
学会了修剪花枝,方棠又跟着佣人学打扫屋子,老张是跟在白落言身边最久的人,方棠也去找他学习,想了解白落言的习性,老张告诉他,这些你以后慢慢会知道的,不用一下子了解得那么清楚。
方棠这人,老张一开始是不看好的,可待久了,竟也觉得这孩子没什么坏心思,嘴巴虽然经常不干不净,但做起事来却很认真,像个心地单纯的,可是这份单纯,在这皇城脚下,名利世家,是最没价值,也是最可笑的东西,对他来说,还是简简单单地生活就好了。
除了每天会去看看奶奶,给奶奶做点好吃的,方棠还在庄园里注意到了一个人,那人白发苍苍,听说是白家的老太爷,也就是白落言的爷爷。老太爷年纪大了,已经不方便外出,只能每天由佣人推着,在庄园里到处逛逛,晒晒太阳,一次偶然遇见,白老太爷见到了方棠,问他是谁的时候,佣人只说,那是白二少爷带回家的“宠物”。
白老太爷一辈子历经世事,铁血手腕,这才稳住了白家江山,对任何事都有很高的接受度,这一点,他和白泽恰恰相反,他招呼了方棠过来,问了方棠的来历,方棠是个直性子,倒也没隐瞒,什么都说了。
“你说,你只是普通人家的男孩?”白老太爷有点不相信,白落言的花边消息他听过很多,那些男孩多也是些世家子弟,没一个是像方棠这样的。
方棠点头说:“都不能算普通,算,穷人家的男孩吧。”
白老太爷问:“有多穷?”
方棠说:“洗不了热水澡,吃不上草莓蛋糕,电影也只看过泰坦尼克号的那种穷。”
白老太爷哈哈笑了起来:“那是很穷了,来,我这有虾,你拿去吃。”
白老太爷让佣人端上了一盘虾,又说:“吃虾要剥壳,你会吧?”
方棠笑嘻嘻说:“会,爷爷,我剥给您吃。”
方棠的手指很利落,两三下就剥好一只,他放在盘子里,对白老太爷说:“我每天都洗了手的,很干净,所以爷爷您不用嫌脏。”
白老太爷看着他,莫名觉得这男孩讨喜得很,一张脸笑眯眯,说的话也很朴实,半点拐弯抹角都没有,就是瘦得慌,他摸了摸男孩的头,忽然感到男孩似乎不好意思了,有些脸红地把头垂了下去,不知所措的模样,白老太爷说:“你下次要是没事,还来给我剥虾吃吧。”
方棠连连点头。
晚上,白落言回来,方棠高兴得很,扑到他身上就嚷:“我今天碰到你爷爷了,他让我以后没事都给他剥虾吃!”
白落言捏捏他的脸,说:“你也吃了吗?”
方棠伸出两根手指说:“我只吃了两个,没敢吃太多。”
白落言笑:“明天你剥虾回来,晚上我带你吃大餐,好不好?”
说完,他又盯着方棠看了看,说:“我的小棠儿,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方棠说:“你别骗我了,我哪里还会长高,我宁可长胖点。”
“长高了好,长高了睡起来没有罪恶感,不然,我老觉得我在犯罪。”
白落言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膝盖上。
方棠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你老叫我小棠,私底下,我该叫你什么呢,人前我喊你少爷,可是人后喊少爷感觉怪怪的。”
“你想喊什么?”
“我喊你言言吧。”方棠一说完,自己都笑了,可又不想改,说:“言言,言言,挺好听的。”
白落言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说:“越来越放肆了。”
方棠攀上他的腰,把发热的嘴唇贴到白落言的喉结上,低低地说:“言言,我想了,我们做吧。”
这大概就是方棠勾人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直白,那张嘴,会骂人,会狼吞虎咽,会在床上哇哇乱叫,也会在你耳边喘息着,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撩拨着你,他每次这样,白落言都莫名有些气自己,他扯开衬衫的领口,焦躁不安,但又不想让方棠如愿以偿,这个时候,是他们两个人的拉锯战,就看谁先低头认输。
当然,最后在床上认输的那个人永远是方棠,一旦他自己点了火,后果只能由他自己来承受,白落言会故意报复他,不会让他像之前那样舒服,这样的感觉,仿佛在生生死死之间走了一遭,有时候方棠会想,如果这个时候他死了,那该多好,这样他就不用面对清醒之后的问题,不用在脑子里反复回响白落言曾经叮嘱他的话。
一旦他喜欢上了白落言,那他,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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