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伤害
白落言把方棠牵回了房间,一路上,方棠都没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也怕说错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对白落言还远远不够了解。
老张心虚得要命,比方棠还慌,最淡定的只有狗蛋,对未知的命运一脸懵逼。
白落言的手挺凉的,方棠又想到刚才那一幕,那只断手在白落言的脚下,渗着血,散发着腥味,小风也废过一只手,他问白落言是不是他做的,白落言却说,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竟就这么信了,白落言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现在想想,方棠胃里有些反酸,可碍于恐惧,他不能表现出来。
进了房间,白落言还没说话,方棠先开口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去储物室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落言靠近他一步,方棠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他把猫包转到了身后,死死地捏着。
白落言看着他,说:“你怕我了?”
方棠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实话说:“怎么可能不怕。”
说不怕,那也是假的,白落言不会相信,不如坦诚点。
白落言问:“怕我也这么对你?”
方棠摇头,又点头。
白落言笑了笑,把他的猫包拿下来,抱着他走向了沙发。
“这是个例,不会经常发生的,我们白家不是黑道,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他亲了亲方棠的脸蛋。
方棠抬头:“那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他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方棠想说,他只是个你的小情人,就算没把你陪舒服,也不至于断了别人一只手。
“告诉你也没什么,你就当这是有钱人惯用的肮脏手段,在你身边安插人手,好调查你的一切,他被我发现了,我当然要处理他。”
方棠没明白:“他调查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调查的。”
白落言说:“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有人看我不爽吧,豪门间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东西是表面上的,私底下什么样子,谁也不会摊开来告诉你。”
方棠紧紧抱住白落言的脖子,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来,眼睛眨巴眨巴,楚楚可怜,“刚才,我确实吓坏了,我本来接回了猫,心里发虚,怕你生气,会讨厌我,结果又看到你……处理那个小情人,言言,你不会那样对我的,是不是?我一直都很乖的。”
方棠娇起来的时候,嗓音能把白落言听得心中痒痒,平时脾气烂的人乖顺起来,总是叫人忍不住心疼的,白落言吻了吻他的嘴唇,眼底含着欲念,说:“只要你不背叛我,乖乖在我身边做我的宠物,我就不会伤害你的,小棠。”
伤害?什么才叫伤害,宠物两个字,算不算伤害。
方棠有些疲惫,一天下来的情绪起起落落,也不想和白落言纠结太多,但他面上还是温柔的模样,甚至是有些讨好:“言言,能不能留下狗蛋,算我求你了,言言,我真的不能没有它,我知道你担心庄少,但是我发誓,我绝不让庄少见到狗蛋,如果见到了,随你怎么折腾我都行,怎么样?”
白落言捏住他的下巴,说:“你就这么在乎这只猫?”
方棠说:“我最在乎的还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白落言没有说话,但方棠看得出来,他松口了,经过上次,他发现了白落言吃软不吃硬,如果还和之前似的和他大吵大闹,说不准他真就把狗蛋炖了吃了,他换个策略,撒撒娇,卖卖萌,也许还能求得白落言片刻心软。
尤其见到了储物室里的小男孩,方棠对白落言还是产生了恐惧,他不敢继续刺激他,只能软语相求着,他在白落言的喉结上亲吻,嗅到了淡淡的烟味,微喘着说:“你怎么抽烟了,言言,之前说教我的,结果却背着我抽烟。”
“现在教你抽,好不好?”
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燃,烟雾丝丝缕缕,缥缈了轮廓,也加重了欲望,白落言将口中的气息抵进方棠的咽喉,一会儿就搅得方棠意乱情迷起来。
他怕白落言是真的,但对白落言无法抗拒也是真的,这人知晓他身体的每一处弱点,每次碰他,都能叫他死去活来。
爱与恨,有时能在同一人身上并存,化作温柔缱绻的利刃,割开心脏,戳破表象,把一切捅得支离破碎。
许是见了血,两人的纠缠都带了点不死不休的味道,格外兴奋,那一晚,在白落言的怀中,方棠做了个噩梦,他梦见熊熊大火将他吞灭,他在火中呼喊,可是没有人理他,没有人救他,他在大火中绝望地等待死亡,手里还捧着那个铁盒子,盒子里装满他最珍贵的回忆,可是很快,他就要和它分离了。
方棠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是汗,睡衣都浸透了,他大口呼吸,仿佛那些火焰的烧灼还紧紧贴着皮肤,那种快死的绝望还像空气一样把他包裹,下一秒,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只断手,那手血淋淋的,躺在白落言脚边,而白落言那么冷静,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只有风衣上腥臭的血迹让他皱了皱眉。
方棠吓醒了,便再也不能入睡,床上舒服又怎么样,清醒时该痛还是痛,该怕还是怕,万一某天醒过来,狗蛋又不见了,这次不是丢,而是被杀了怎么办,白落言要杀一只猫,轻而易举,他说不会伤害他,他根本就无法相信,白落言又不爱他,他爱的人是庄舒羽,他不过是只“宠物”而已,对一只宠物的承诺能有几分真心,他又能相信几分。
白落言说,他断那个男孩的手,是因为豪门间错综复杂的恩怨,可如果不是呢,如果是庄舒羽厌恶他身边多了个小情人,小情人又死缠烂打不肯离开,甚至握了把柄威胁白落言,所以白落言才给了他教训呢?
那他呢,他这种地位,又能在白落言身边待多久。
方棠后悔了,要是一开始没有住进白家有多好,没有遇到白落言有多好,穷是穷了点,起码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当个可笑的替身,还随时担心正主过来,如果奶奶不是留在白家疗养,方棠想过一走了之,要白落言永远也找不到他。
方棠恐惧太过,导致晚上一直睡不好,白天精神萎靡,他只要看着白家的建筑就无法静心,一天白天,他带上狗蛋,和老张打过招呼,一个人离开了庄园,他想回自己的旧家去,又怕遇到那些讨厌的街坊,说他卖完屁股,被有钱人赶回来了,方棠徘徊许久,实在扛不住疲惫,到了最近的酒店,开了个单人间,一进去就把狗蛋放出来,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睡,到晚上八点他的手机闹铃响了,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方棠坐起身,刚要揉眼,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醒了?”
方棠怔住。
他转头,只见白落言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怀里抱着狗蛋,正在一下下轻柔地抚摸着它的头。
狗蛋闭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方棠却瞬间惊醒,仿佛全身血液被冰冻,他几乎是尖声喊出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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