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的大马路上,丧尸摇摇晃晃,毫无目的地游荡。柏油马路上多了许多裂痕,顽强的绿色小草从中伸出来,风一吹,草叶轻轻摇摆。
一辆棕色宝马车避开晃悠的丧尸,疾驰而过。
钱溢、魏芣和秋明每人额头上一个退烧贴,在座位上东倒西歪地睡着。小王也难得安静,兴致盎然地望着车外的一片萧条破败之景,看得出来是在小区里面被憋惨了,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槐岳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立马渗出了点儿眼泪。
熬了一个通宵,明明不久前还生龙活虎,这会儿看见别人睡得香,自己就也跟着打瞌睡了,果然困意是会传染的。
不仅如此,她忙着开车,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这会儿还是潮的。车里空调一开,更是闷得难受,脑袋隐隐约约有点犯晕,涂了点儿清凉油在太阳穴也没用。
她心里一沉,觉得自己离发烧也不远了。再看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三个人,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热的,满脸通红,哪个都不像是能在她也倒下之后能醒来的样子。
槐岳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惯性作用下,小王往后一仰,狠狠撞到了椅背,正在仔细欣赏的风景也很快在车速加持下成了一片迅速倒退的残影。
“我的妈呀,你开慢点啊!就算路上没有其他车子也不能这么飙车吧?”小王平生第一次体验到如此富有激情的车速,吓得赶紧把安全带给系上,双手拉住车内的扶手,身体肌肉绷得紧紧的,姿势相当僵硬。
“这不是在赶时间送你回家嘛。”槐岳这会儿连说话都不是很有力气了。
李田的深林别墅、小王的老家和办事处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就算她再怎么心疼汽油,也还是需要绕路。
而现在以她们的健康状况,其实最好是直接去办事处,把包里的病毒试剂全部上交给国家,然后再去找办事处大姐问问医务室在哪里。
办事处的医务室一般都是给军人们开放,但毕竟她们有功,大姐总不至于会拒绝她们,多少应该也会给点儿退烧药什么的。
只是小王现在这般跟死尸无异的模样,实在不适合跟去办事处,她只能先把它送回家。
槐岳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涂了点儿清凉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一波动作被处于紧张之中的小王捕捉到,差点儿把它吓得跳起来。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啊!你怎么能疲劳驾驶呢?来,你现在停车,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再走,或者我来开车!”它一脸惊恐的模样像是在坐过山车。
“这不是在赶时间嘛。”槐岳开车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你会开车?车开得怎么样?”
“还行,科三一把过的!就是科四还没来得及考就丧尸爆发了。”小王认真说道。
槐岳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相当无语地瞥了它一眼:“口气这么大,我还以为你开的不错呢……合着说你连驾照都还没有……”
“但我科三过了啊!”
“考科三和真正上路能一样嘛,我驾照拿到之后,又被我妈硬逼着练了一个暑假的车,这才敢一个人开车。”
“前方十字路口右拐,请走最右侧车道。”导航女声在这个时候提示,槐岳双手一翻,方向盘飞转。
“呲啦——”轮胎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车里五人皆是猛然往左一歪,而后又猛然回正。
另外三人依然睡得深沉,只有小王吓得够呛,拍着胸脯惊魂未定:“你这是拐弯还是漂移呢!难不成你以前是开赛车的?”
“嗯。”槐岳点头。
“哇塞!真的吗?”小王脸上的惊吓转变为惊讶,松开了扶手。
“假的。”槐岳面对车内后视镜朝它嘿嘿一笑。
“……”小王的白眼翻到天上,再次抓紧了扶手,继续侧头往外看风景去了。
车内又恢复安静,只有三人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
车继续飙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槐岳总算把脚从油门转移到了刹车上,把车停在一条长满杂草的泥路口头,充满怀疑地看着导航。
“是这儿吗?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这种路车能开得进去?”她看看那几乎长得跟人一样高的杂草,听见导航重复:“右转,驶入无名小路。”
“没错,就是这儿!”小王解开安全带,相当兴奋,手搭在槐岳椅背的头枕上,身体挤到前排两个座位中间,“以前可以进去的,现在大概是因为路没人走,又没人打理,所以就荒了。”
它哽了下喉头,看着那成片的杂草,眼神里流溢着复杂的情绪。
“你确定?确定的话我就开进去了。”槐岳看了眼无名小路,杂草实在太多了,她甚至看不见路边和田埂的分界线。
槐岳正要打方向拐进小路,却被小王拦住:“不用了,剩下的路我走过去。”
槐岳看了眼导航:“还有十几公里呢。”
“我知道。前面都是这样的泥地,路也不宽,大概也都跟这边一样荒了,开车反而不方便。”
它冲槐岳伸出手,列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来,最后握个手,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再见了,姑娘们。”
“嗯,再见。”槐岳说。
她用力跟对方握了最后一次手,目送它下了车。
两人说的都是再见,然而实际上他们都知道,不会再有“再见”了。
告别总是让人如此难过,告别的词语也总是这般让人不忍心细想。
钱溢她们这时也醒了,小王走到高高的荒草中央,又回头朝她们招了招手,然后一去不复返,逐渐淹没在荒草里。
“诶……”槐岳深深叹了一口气,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生嘛,就是相遇和离别。”钱溢忽然说了句人生鸡汤,逗得槐岳噗嗤一笑。
“你笑啥?”
“我们宿舍都是不爱看鸡汤也不爱说鸡汤的人,你这突然来这么一句,我本来还有点难受,结果气氛直接变成搞笑风了。”槐岳笑得停不下来。
“好心安慰你,你还笑我。”钱溢半睁着眼侧头看向她,声音沙哑,问:“你要不要现在也把衣服换了?我们三个都发烧了,你估计也快了。”
“是的,头已经在晕了。”槐岳回答,视线从无名小路上收回,发动了车辆,“我开快点,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办事处,到那儿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她把清凉油涂在太阳穴和眼睛下方,一时间薄荷清凉的气息熏得她万分清醒。
秋明看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心知她先前肯定是涂了一路的清凉油了。
她在放在脚边的医药箱里翻了一下,找出仅剩的一个退烧贴,撕开,然后掀起槐岳的刘海给她贴了上去。
“先预防着。我们也不睡了,陪你。”她说。
想法是好的,但是发着高烧,眼皮的睁开与否却由不得她们控制了。
五分钟后,她们三个还是陆续闭上了眼睛。槐岳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车载音响,重金属摇滚乐炸裂在耳边,她又清醒了。
车往办事处开去。
办事处所在区域外围也建起了高高的围墙。门口站岗的哨兵对她们这四个姑娘印象很是深刻,但是这次看到她们这副惨样,着实是愣了两秒才认出她们。
“干什么去了?这么惨?还在做救援队啊?”哨兵小哥满眼的同情,忍不住问。
“为了房,没办法。”槐岳说。
小哥皱眉:“现在这都什么情况了,你们居然还想赚钱买房?商业安全区都在沦陷,政府的安全区全都井然有序,并且在不断扩展。资本家和政府,当然是政府更可靠啊!别再干这活了,多盯着点末世论坛,早点儿找个安全区安家落户吧。”
槐岳连连点头,谢过了小哥的好意,开车进了办事处。
时隔一段时间,再次来到这个地方,里面的陈设早已变换了许多。
那些烂尾楼基本上全被安上了玻璃,槐岳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大概是里面已经住了人。路上的杂草也都被清理了干净,还被种上了景观树,环境相当不错。
他们四个头顶退烧贴,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办事处,径直上到二楼大姐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大姐应该还在忙其他的事情,
她们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了好一会儿,在几乎快要睡了过去的时候,总算等到了大姐。
大姐看到她们这幅模样吓了一跳,惊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憔悴成这个样子!发烧了还是感冒了?要不要先去医务室看看?”
并不需要等她们回答,大姐直接转头喊了一声:“小静!你现在有空吗?带她们四个去医务室看看。这几个姑娘大概烧得不轻,脸都通红了。”
她们四个差点感动得哭了出来,大姐实在是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了!
但是她们并不急着跟小静走,而是先把背上的包全都递给了大姐。
槐岳是惟一一个比较清醒的人,十分严肃地对大姐说:“这三个包先放在你这儿,千万看好了!待会儿我们回来告诉你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这样的语气把大姐搞得有些愣怔,然而,槐岳以为的“待会儿”,竟然直接“待会儿”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们熬不过发烧的症状,在医务室病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又在医生的叮嘱下挂了两瓶水,然后才感觉找回了力气。
最后,为了充实车上的医药箱,她们跟医生拿了几副感冒药、退烧药还有创口贴等常用的药物,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大姐的办公室。
而大姐也早已经敲着桌子,等着她们到来。
昨天来的时候因为烧得太难受,她们没有多注意办事处室内的装饰。今天头脑清醒了再来,她们这下看到每间办公室的门口都贴了姓名标。
她们四个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大姐的全名叫“童梦书”。
“哇塞,大姐的名字有点好听诶。”魏芣小声夸赞,正要伸手敲门,里面却已经传来大姐带笑的声音:“进来吧,等你们好久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才……”魏芣一遍开门一边说,然而话没说完就被办公室里的阵仗惊到了。
不是很大的办公室里此时挤满了人,除大姐之外,还有好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以及几个身着正装的严肃男人,看模样像是领导。
看她们呆在门口,大姐笑着说:“进来吧,没事。”
房间里的医生护士以及领导也对他们笑了笑,初次见面的尴尬气氛有所缓和,她们小心翼翼挪步进了办公室。
“这些东西是你们带来的吗?”其中一个地中海领导开门见山说道。
她们这个时候才发现,办公室的大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个蓝色的保温箱,她们包里所有的试剂都已经全部被分门归类放在其中。
这些箱子应该是用来保护试剂不因温度原因而损坏。好在现在气温还不高,她们把试剂从地下室带到这里也就半天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魏芣作为她们四个的代表人,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地中海领导又朝她们笑一笑,说:“坐吧,不用太拘谨,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她们四个露出尴尬的笑容,小心翼翼娜步子坐到了大姐办公桌对面的四张椅子上。
大姐面前摆放着老三的笔记本,很明显,她们已经看过了。
地中海领导不再说话,对大姐投去一个眼神。
大姐把老三的笔记本往前推了推,问:“这个笔记本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里面记载的事情你们又知道多少?”
魏芣正襟危坐,回答:“我们基本也就知道这个本子和u盘里面的事情,其他的…...”
她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神看向槐岳:“你跟它们比较熟,要不你来说?”
槐岳大惊:“我跟它们也不是很熟啊!”
“至少比我们跟它们熟吧。”
大姐看着她们猜哑谜一样的说话,也并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
槐岳挠了挠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事情吧,还是得从我们接的那个单子开始说起……”
她按照时间的先后,把她们的经历全都讲了一遍,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时间。期间,一些细节的地方,魏芣她们也会时不时插几句进行补充。
或许是因为这段经历实在过于离奇,槐岳讲完,办公室里久久都没有人说话,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她们,其中有震惊、有害怕,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呃、我讲完了……”槐岳只能自己打破这片沉默,然后转头看看魏芣她们,“应该讲全了吧,没有什么漏掉的吧?”
“应该没有。”魏芣回答,“反正我暂时是想起不起来其他了。”
说完,办公室里又陷入沉默。大姐看看地中海领导,地中海领导也看着她。
“梁飞,是桥梁的梁,飞翔的飞吗?”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医生问道。
“也许是?我们也不太清楚诶,只是听它们说这个名字,并没有看过这两个字是怎么写。”槐岳说。
女医生看着手机,并没有抬头,手指在手机上点点画画:“我在网上查到一个叫做梁飞的人正像你们讲的那样,家庭条件优越,偏偏最爱各种极限运动,他曾经徒手攀爬过m国首都第二高的那栋楼,在他们的极限运动圈子里,他也算是个名人。”
“那可能……就是他?”槐岳不确定地问,“有他的照片吗?我可以看一下吗?应该可以认出来。”
女医生把手机递过来,她们四个凑上前去,一看,齐齐惊呼:“没错,就是他!”
“靠,这个表情真欠揍!”槐岳忍不住小声嘀咕。
照片上,梁飞的表情就跟当时把杨婉扔下来之后,趴在窗檐上往下看她们的时候一样,嘴角的笑,自信、骄傲且自负。只不过现在的照片里,他是单手扒在高楼的墙外,从上往下看镜头。
“你们有没有拍其他什么照片可以作为佐证……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魔幻。”
魏芣想了想,犹豫着:“算有,也不算有……我们怕拷贝的文件会出问题,所以又用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把文件全拍了一遍,可能边边角角会拍到旁边的桌子啊什么的。”
她们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他们。
地中海领导只是随手翻了翻,便把手机交还给了她们,整理了一下语言:“你们所说的半丧尸,根据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来看,应该只能保持一到两天有理智的状态,可是地下停车场的半丧尸们显然已经保持理智超过了两天的时间。”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梁飞、半丧尸、还有会袭击同类的丧尸,按照你们的说法,保守估计,晨星湾小区内至少有三种不同于外界的变异丧尸病毒。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小区,其他还有那么多的商业安全区,如果他们也在进行这种勾当,那么运输给他们的进行试验的试剂,会不会又是不同的种类?如果是,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小区又会有新的、不同的病毒种类?”
大家都被这样的猜想给惊到了,久久回不过神。
钱溢更是听得脑子发懵,她的记忆又回溯到离开玛丽莲大酒店的那时候,忽然一拍手,叫道:“对了,我们在玛丽莲大酒店也看到了不同的变异丧尸!虽然没有发现他们做实验的证据,但是我在离开的时候,往楼上一瞥,看见两个白种人男性在大约二十几层的楼上,往下看着我们,背后是成片的丧尸。”
一直坐在角落的一个领导忽然开口:“看样子我们必须得派人进去一探究竟了。”
地中海领导点点头,对她们说:“这些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以免引起恐慌,同时也以免制造病毒的幕后黑手发现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
她们四个正襟危坐,头顶点得很用力。
随后,所有的试剂都被他们带走,u盘也被大姐手下,她们又从大姐手里拿了一沓子餐券,离开办事处去往食堂饱餐了一顿。
槐岳吃得饱饱的,捧着鼓起来的肚子,回味着鸡腿的香味,说:“我都不想离开这里了,要是我们也来也能进来工作该多好呀。”
秋明笑她,说:“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还有一栋别墅和几千万等着我们去领呢?”
槐岳猛然抬头,这才想起来手指还在她包里,但是她又看了看没有用完的餐券,埋藏心底的抠门基因又开始忍不住躁动:“我们能不能把餐券用完再回去把手指给他?他应该不着急吧?”
秋明无奈:“再怎么不着急。也应该先跟李田说一声吧?”
说着,她拿起手机给手指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李田,并说她们现在有一点事情耽搁住了,大概过两天再把手指送给他。
对面的李田似乎等待已久,回复的十分迅速:“不着急,你们先忙,别把我忘了就行。”
他回复完一分钟后,末世论坛“叮咚”一响,显示雇主已经确认任务已完成,一千万打入了她们的帐号。
“哇塞,他还真不怕我们半途跑路啊……”槐岳盯着秋明的手机,嘴上吐槽,实际上很是被李田的爽快惊艳了一把,心里暗暗对他高看了几分。手上没用完的餐券也不是那么香了,她甚至现在就想启程把手指送给他。
正这么赞叹着,她自己的手机忽然响了几下。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已经被她遗忘的麦冬发来的消息。
麦冬:那个……已经两天了……你从丧尸堆里出来了吗?我好担心,但是又不敢给你发消息,万一因为手机震动你就被丧尸发现了呢……但是我现在真的忍不住了,白医生也问了我好几次了,所以我这么一长段话都没有分开来发,这样手机只会震一下,你大概在丧尸堆里也比较好逃一些?qaq你要是看到消息记得回我一下,祝你平安[玫瑰]
槐岳扶额,坐回驾驶座上,回复:啊这……我昨天早上逃出来的,然后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忘了……抱歉了姐妹。
麦冬:啊啊啊啊啊啊啊!没关系!你平安就好了!
槐岳:你之前找我是啥事儿来着?
槐岳把主驾驶的椅背放下来一点,好让她躺着舒服些。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秋明又跟李田说了几句话,然后关闭了车内灯。
“睡觉了,明天早上和中午我们把餐券用掉,顺便还可以打包一点不容易坏的食物,下午我们就启程去李田家。”她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得到其他三人明确的回应之后,盖上羽绒服睡了过去。
车里一片漆黑,外面的月光洒进来,槐岳的手机屏幕也亮着。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等在麦冬回消息的期间闲着无聊,又往上翻了翻她刚才发来的那么一长串消息,忽然整个人跳了起来。
槐岳:等等,你说的白医生是谁?难道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医生?!
而这时候麦冬也恰好发来一个链接:
【s大四名女生和我国顶级外科专家白峰合力摧毁一人体器官贩卖窝点】
麦冬:你看!里面有你们的照片啊啊啊啊啊啊!
麦冬:我好激动!我的发小上新闻了!而且还是跟我的老师一起上新闻!
麦冬:太神奇了!
槐岳一头雾水:你的老师?白医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他不是在h市的医院上班吗,你们学校在b市啊,这隔了十万八千里呢。
麦冬:他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我以前只听过一次他的课。
麦冬:他们医院沦陷得太早,一开始丧尸爆发的时候,大家都把病人往那里送,原因都没有搞清楚,又在人流量那么密集的地方去,所以他们医院损伤特别严重。
麦冬:我们院长联系上他之后,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说动,让他来我们学校带学生。
麦冬:我原本的导师因为保护学生牺牲了,所以现在是白医生带着我们,给我们提前上一些研究生的课,也经常带我们去安全区的医院实习。
槐岳狠狠惊了一把,难以相信竟然缘分这种东西竟然这么奇妙。
麦冬:你不知道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有多震惊!
麦冬:我本来还有点怕白医生,感觉他上课的时候好严肃,但是看到这个,我一激动直接冲到他面前,指着你的照片说这是我发小!
麦冬:然后他居然没有生气!还跟我说了好多你们的事情!
……
麦冬絮絮叨叨地说着,槐岳静静地看,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麦冬发来的未读消息高达二十几条,与此同时,她的微信显示有人通过麦冬分享的名片发来好友申请。
她点进去,一个昵称为“医者仁心”的人发来四个字:我是白峰。
槐岳又点进去,放大头像,白医生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搭配干净整洁的白大褂,简直跟“医者仁心”的昵称完美搭配。
还没来得及点添加到通讯录,麦冬又发来消息:你起床了吗?白医生问我你为啥还没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大概找你有事?
槐岳看见这话,立马回复:刚醒,马上加。
“白医生找我们有事?能有啥事儿?”魏芣凑到前面,看着槐岳的手机界面问。
四个人的脑袋都凑在一起,十分紧张又焦急地等待白医生的回复。
这么有名的一名外科医生主动找到她们,又是那么着急的样子,可能真的是有什么大事。
她们仔细回想着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千头万绪也没想出个原因。
这会儿变成她们着急了,但是白医生又没了消息。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们都已经在食堂吃完早饭并开始打包,白医生这才发来消息:在忙,晚上再找你们。
四人:……
“所以不是什么大事。”槐岳断言总结。
因为提早定了时间,李田大概从中午十二点就开始问她们有没有出发。感受到了对方的兴奋与焦急,她们提早吃完午饭就立马出发了。
车辆行驶在乡村小路上,开往城市。要去李田家,她们需要穿过h市和紧挨着h市旁边的一个小城镇才能到达那片山林。
乡村小路并没有什么车辆,但是一到城市,车突然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大家都是往同一个方向奔赴。
她们看着那些车辆你追我赶的架势,立即就猜到了原因。
钱溢时隔许久,终于再次打开了末世论坛的地图。商业安全区的标识全部都已经变灰,只留下政府的安全区两者红色光点。
不出她们所料,附近刚好有一个正在开放的政府安全区,前来投奔的人群已经排了十公里,但依然还在有人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
丧尸爆发以来难得看到这么井然有序的队伍,槐岳突然间来了兴致,问:“要不要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山间别墅跟政府的安全区比起来,肯定还是安全去更加安全。”
魏芣很是无奈地看她一眼:“话是这么说,但是已经十公里的队了,你觉得等我们排到了,安全区还有位置吗?”
槐岳一下子瘪了嘴:“做梦都不让我做一下,就知道打击我!”
她调转车头远离排队的人群。
源源不断的车辆正在往这里开过来,她们要是不早点走,大概要被堵在里面,到时候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离开车辆密集的这片区域时,槐岳无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一辆十分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黑色越野车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车身已经比上次看见的时候更加破烂,甚至直接被丢到垃圾场都可以跟周遭的任何垃圾融为一体、毫不突兀。
“那是祝你平安的俩人吗?”槐岳放慢车速,盯着后视镜看。
另三人打开窗户,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主驾驶座位上的夏平安,一时间惊喜得朝他挥手。
可是夏平安并没有回应,倒是副驾驶座上的祝宁打开窗户也朝她们挥了挥手,然后大喊:“新手上路!保持车距!看见我这车破成什么样了吗?有一半都是被他这两天给撞的!”
她们一愣,立即缩回车里。
十五分钟后,她们才找到一个僻静空阔的地方,把车停在路边等待祝你平安二人。
再次见面,气氛却并没有特别愉悦。祝宁还好,朝她们淡淡笑了笑,可是夏平安这个没心没肺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秋明上去拍了把他的肩膀:“怎么了这是?校友重逢,连个笑脸都没有?”
夏平安露出一个哭似的笑容,下一刻眼泪却真的流了下来。
他像是终于找到倾诉对象了一般,一把抱住秋明嚎啕大哭。
“他都快死了!他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一点都不着急!倒是我这个傻子带着他跑东跑西!呜呜呜呜……”
这些话没头没尾,搞得她们四个一头雾水。
“谁要死了?”秋明问。
“还能有谁!他啊!祝宁啊!”夏平安吃红着眼睛,愤怒用手指向祝宁。
然而当事人只跟往常一样一脸平静,掏出一个温度计递给刚从车上下来的槐岳:“来,测一□□温,我怀疑你可能也……跟我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101:36:04~2021-08-1123:4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沈家老中医30瓶;浮云20瓶;易九久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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