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请安过后,婉婉便随陆雯一道回了如意馆。

陆雯在府里向来消息十分灵通,哪怕那日她人不在,但到今日这会儿,许家的事早该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了。

“祖母不会无缘无故就教你去和外男接触,既然有这么一遭举动,你觉得那人如何?”

婉婉没觉得如何。

她对许承安印象不错,为人温文尔雅,周身一股书卷气,实则也教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可她也说不出什么更多的来,那日许承安来府上,两人并没有说上几句话,她哪里知道人家怎么看她的。

婉婉趴在枕头上,含糊道:“如何不如何都由祖母定夺,雯姐姐你就别为难我了。”

陆雯只当她是害羞,抬手捏了捏她软软嫩嫩的脸颊,“傻丫头,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知道操心,女子嫁对人多重要,你日后要跟那人过一辈子的!”

过一辈子啊……

婉婉知道要过一辈子,只心想若能寻到一个彼此长长久久、相敬如宾的人,似乎就挺不错了。

可陆雯突然问她,“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这倒是教婉婉倏忽怔了怔神儿。

她好像很认真地想了半会儿,才避重就轻道:“就是雯姐姐你对太子殿下那种感觉吧……说我太没意思了,说说你吧,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

这丫头,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懂。

陆雯瞧着她叹一口气,也觉得跟婉婉谈喜欢、心仪这种事情很没劲,就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似得。

她同婉婉齐头趴在软枕上,凑近些低声道:“跟你说,那日进宫,姑姑跟我说先前御史吴大人领头上奏,恩请圣上为怀远哥哥酌情遴选太子妃了。”

这就难怪陆雯今日心情雀跃,还难得显露几分期许娇态了。

太子萧恪与陆珏同年,两人只差在月份上,如今都正值弱冠之年,原本早在三年前就该定下太子妃人选的,只是当时恰逢太后薨逝,太子为示孝道守孝三年,这才拖到现在。

陆雯与太子自小青梅竹马,太子身份尊贵样貌出色又很会讨姑娘欢心,陆雯从知事起就心心念念要嫁给他,难怪她今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婉婉最是个会捧场的,瞧陆雯说起来都面颊隐隐泛红,当下便改了口,“那我就提前问太子妃姐姐安了!”

这一开口直教陆雯羞得都无处躲藏,恼坏了便扑过来对着她的痒处一通挠,直惹得婉婉哭笑都难耐不已,连连求饶之下这才作罢。

陆雯轻喘着躺回到软枕上,又说:“不过这次姑姑好像还打算定下三哥的婚事,昨儿个我见了姜蕴,她脸色不是太好,三哥的婚事若是由姑姑来定,她可就悬了。”

听到陆珏的名字,婉婉的长睫不由自主轻轻颤动了下,问:“为什么?”

陆雯望着房顶,心不在焉道:“姑姑从年轻在闺阁时就与长公主不睦,姜蕴那般关系,姑姑能愿意才怪了!”

“可你上回不是还说先夫人与长公主私交甚好的吗?”婉婉狐疑。

“但先夫人现在不在了呀……”

陆雯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当然记得,至少在她印象里三哥幼时鲜少几次被先夫人带出去,就是去的长公主府,他肯定早就认识姜蕴的。

可陆珏待人一向冷清,陆雯也没见过他对谁特别过,噢,刚来侯府时的婉婉算是一个吧。

可这丫头发一场烧什么都忘了,陆珏后来也就没管过她,在宫里伴读这几年,陆雯甚至一度觉得,他兴许都已经忘了自己原来还带回来过这么个人了。

两个人聊得有些远,婉婉不想听到什么不该自己听的侯府往事,连忙自觉打住了话头。

上回她在大金山寺见姜蕴时,对方信誓旦旦地说了姜、陆两家正在议亲,长公主都亲自出面找上了程氏说和。

后来也不知程氏为这事操劳到哪一步了,但长公主的脸面,皇后不一定愿意给,但侯爷说不得会愿意呢?

婉婉的脑子向来不甚灵光,多想也无益,总归侯府的大事她也说不上话。

又过了没几天就是万寿节。

皇帝的生辰,城里今夜没有宵禁,是以置办得极其热闹,街道两侧早早挂了两排小红灯笼,天还没黑就燃起来。

婉婉要去赴许姝禾的约。

下半晌申时时分陆老夫人已领着阖府前往襄园赴宫宴了,等人都走后,婉婉才从窗边的藤椅起身,开始拾掇换衣裳。

云茵给挑了件荼白的茶花广袖裙,上头搭一件浅鹅黄的褙子,坐在妆台前挑选钗环时,沉星忽然咦了声。

“姑娘,咱先前都没拿起来仔细看过,世子爷送的这幅珍珠耳珰,原来是耳夹啊。”

婉婉“嗯?”了声,侧目去看,竟还真是。

那耳珰是包含在头面一起送来的,但表哥当然不可能会注意她有没有耳洞这种小事,多半是底下办事的茂华细心妥帖。

沉星给她带上试了试,珍珠圆润,很配这一身衣裳。

婉婉也是头回带耳夹。

她的耳垂敏感极了,刚带上去时就像是教蚂蚁夹了一下,但对着镜子伸手去拨了两下,坠子晃晃荡荡的,还是觉得很好玩儿,便留了下来。

马车一路直行到玉带桥边,这时桥边游廊上已围满了人,十分热闹。

临下马车前,云茵给她拿了顶帷帽带着,免得又教些不长眼地登徒子在街上不错眼地盯着瞧。

“婉姐姐,这里!”

许姝禾眼下没在画舫中,而是站在岸边,正在冲她挥手。

婉婉起先没有看到,直到走到近前去了,才看见许承安就在许姝禾身后不远处的围栏旁,但他看了眼这边,并没有过来。

她同许姝禾寒暄了几句后,便一道过去主动冲他福了福身,“劳承安哥哥久等,我来晚了。”

许承安不咸不淡地看了婉婉一眼,她仍旧是极美的,美得教周遭的景致都黯然失色,可在他看来只觉轻视。

长得再美又如何,不过只是权贵的玩物。

“好了走吧,他们已等多时了。”

他说罢背着手转身,婉婉一下子还没明白过来“他们”是谁。

直等跟着许家兄妹往前走了一截,这才看见站在糖人摊贩面前的陆瑜、陆淇兄妹俩。

“婉姐姐,我原本只约了你的,可哥哥近来跟瑜二哥哥交好,所以……”

是许承安约的那兄妹俩。

婉婉看许姝禾不好意思,忙笑了笑说没事,人多一起玩儿也热闹嘛。

可跟在后头的云茵想得比她多想了那么一些。

这老夫人教婉婉跟许家走动的初衷在那,许少爷从今儿一开始的这态度、这举动是怎么个意思,可跟头回浮玉居中见姑娘时的惊艳差太远了。

况且要说许少爷来年便要参加春闱,他这样的有志士子若是同大公子陆瑾交从在一起,那都再正常不过了。

可偏偏是惯常寻花问柳的二公子陆瑜,真不怕教二公子带坏了,耽误了他做文章的心思吗?

实在教人很是费解。

想是这般想头,但云茵一时也不好多说,且在后头先留心瞧着。

可谁知道这一瞧,她才觉着问题真是大发了。

五个人一道沿着街市逛,这许少爷全程没有关照过婉婉一回就罢了,径自在前同陆瑜陆淇谈笑风生,还将另两个姑娘不管不顾地甩在了后头。

直到许姝禾想买花,没带银子想找哥哥,一抬头却看见自家哥哥正在个花灯摊贩前帮陆淇猜灯谜,这才一下子生气了。

她拉起婉婉气冲冲上前去,撞了许承安一下。

“哥哥你干嘛呢,我和婉姐姐要是在街上走丢了,你是不是都看不到!”

大庭广众之下,许承安脸色顿时就沉下来,陆瑜陆淇只做看戏的模样,不打算出言缓解一二。

婉婉怕许姝禾挨训,忙在袖子底下拉了拉她的手,“怎么生气了,你喜欢花灯的话我帮你猜一个吧,想要哪个?”

许姝禾噘着嘴瞪了许承安一眼,不好拂了婉婉的好意,这才闷着气随手指了一盏,低声忿道:“等着瞧吧,我回去一定要给祖母说得!”

其实这境况也颇有趣。

一路上若遇陆淇喜欢什么,陆瑜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权当看不见,便正好剩下一旁的许承安,或出银子或出力,总归都会尽力送到她手上。

只是花灯之后,许承安似乎也觉着忽略了自家妹妹,再逢什么好东西,便一碗水端平,给三个姑娘一人弄一份。

可这种备份搪塞而来的礼物,云茵替婉婉拿在手里都觉得憋屈。

回头得了机会,她定是要回禀老夫人知晓去的,只是毕竟事关府上另两个主子,奴婢去告主子的状并不是小事情,言辞如何还需要斟酌。

也亏得婉婉眼里心里还没他,只顾着同许姝禾在面具摊前玩儿。

云茵舍不得她再稀里糊涂跟在许承安后头,遂走上了前去,“姑娘、许小姐,逛了这么久累不累呀?河边现在在放河灯,比这儿可热闹多了,不如咱们去画舫上歇会儿吧?”

婉婉常日也的确很少走远路,现下是有些累的,许姝禾倒是很知道心疼她,教跟随的嬷嬷去跟许承安打了声招呼,拉着婉婉一道往河边画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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