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难相替(1 / 1)

路见欢,林知意二人领着其余弟子赶来,慕千秋将阮星阑往林知意怀里一推,呵令道:“都退远些!”

众人忙往后一躲,阮星阑由林知意搀扶着往后退了几步,刚一抬眸,就见十几个鬼女阴姬飘在半空,与慕千秋形成对峙。

慕千秋身上的白衫猎猎作响,手里长剑通身流光璀璨,凌厉的剑气似乎让空气都凝固起来。

阮星阑同其他人一般,仰头高瞻着慕千秋的风姿,不争气的眼泪从口中流了出来。

眼前的慕千秋跟原文里的慕仙尊天差地别。原本此地该是仙尊受辱的地方,如今成了除魔卫道的战场!

阮星阑不知道慕千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人一剑当场诛杀了十几个鬼女阴姬,跟割韭菜似的,头颅骨碌碌地从半空中往下掉。

耳边是路见欢的声音:“这才是天衍剑宗的慕仙尊!”

林知意扶着阮星阑的手紧了紧,喃喃自语道:“师尊的姿容,怕是天下难寻。”

阮星阑偏头看了他们一眼,抬手在林知意眼前晃了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林知意脸色通红地偏过脸去。

待慕千秋解决了鬼女阴姬,自半空中跃下,轻飘飘地落在地面,来不及去看旁人,第一刻就过来看阮星阑。

“师尊,对不起,弟子给师尊拖后腿了。”阮星阑悻悻然地抓了抓头发。

“不必多言,先出去再说!”

那面鬼打墙被林知意等人所破,众人才出天女祠,身后就燃起一片火光。

路见欢愤恨地一连砸了十几张明火符,攥紧拳头道:“这般淫|邪之地,本就不该留在人间!”

阮星阑不可置否,也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原文里的慕千秋在此地受辱过以后,他就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就像是守住秘密一样,永远不想让人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火光印得每一个人的面容都红艳艳的,风助火势,天女祠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就他妈跟做梦似的,一切都跟真的一样。慕千秋站在上风口,白衣胜雪,嫡仙之姿,随手拂了一把衣袖,刚好转过脸来。

这是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像是从画上飞出来的玉人,白皙无暇到了极致。世界似乎静止了,所有人都在瞻仰他的仙姿——

天衍剑宗,慕仙尊,慕千秋。

该死的眼泪又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阮星阑被林知意搀扶到一棵树下坐好,其余人惊魂未定,丢了两位师妹,还死了一个师弟,刚才又差点被鬼女阴姬侮辱,想必都得坐下来冷静冷静。

“师尊,我……”阮星阑才一开口,立马就被制止住。

慕千秋半蹲下来,挽起他的裤腿查探,顺着他的目光,阮星阑往自己的腿上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

原本白皙光洁的两条小腿布满鱼鳞般的黑斑,还冒着黑气,活物一般在皮肉中蠕动,还有往上攀升的趋势。

慕千秋伸手按了一下,抬眸问他:“疼不疼?”

“不,不疼,就是好丑。”阮星阑不知道这是啥东西,看着跟尸斑似的,总觉得要人命,有些紧张地攥紧衣袖,忽又想起自己是大总攻,怎么可以在慕总受的跟前示弱,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耸肩,“小事,不疼不痒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是尸鬼毒,要人命的,你不知道?”慕千秋神情略显凝重地望着他,很快又偏头同林知意道,“拉个屏风挡一挡,别让其他人看见。”

“是,师尊!”林知意从乾坤袋里掏出长布,可一个人没法扯开,于是唤来了路见欢,两个人一起扯,总算拉起了一道屏风。

阮星阑不知道尸鬼毒是啥玩意儿,听起来就很厉害,原文里也没提过呀,不知道怎么解毒。显得有些紧张。而且慕千秋的手指温凉,在他腿上摸来摸去,有些痒痒。

路见欢看了一眼,忽道:“师尊!此毒厉害,师尊别碰!”

“无妨。”慕千秋的语气淡淡的,曲指挑开衣衫下摆,见黑斑已经蔓延至了阮星阑的大腿根,若是再往上去,恐怕……

“星阑,忍着点疼。”

“好的,师尊!”阮星阑应道。

看着慕千秋取出两张空白的黄符,咬破手指在上面飞速画了几笔,然后一张贴在阮星阑的额头上,另外一张攥在手心里。

路见欢一惊,忙道:“师尊!不可!这毒阴邪!师尊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可以把毒过到自己身上!”

什么?把毒过到自己身上?那这符咒不就是“恶难相替”,把别人身上的病灾换到自己身上来?

天底下怎么会有慕千秋这么傻的人!自己是魔君转世啊,是他不死不休的仇人,仇人啊!

是原文里虐杀他,凌|辱他,折磨他,把他生生折磨至死的仇人啊!

阮星阑下意识抬手要把符咒揭开,慕千秋已经抢先一步按住他的手腕,语气严厉道:“谁准你乱动的?!”

“师尊!我怕……”

“不怕。”慕千秋同他这么说的,又抬眸告诉路见欢,“你们两个把头转过去。”

路见欢气得脸色通红,低吼道:“我跟他换!!!师尊!我跟他换!”

林知意也道:“师尊,弟子也愿意跟大师兄换!”

“闭嘴,转过去!”

两人不敢不听,双双把头转了过去。

阮星阑胆战心惊地,察觉到慕千秋把他的腰带解开了,衣衫撩得老高,两条长腿都露在外面。

他想,慕千秋此人还挺在乎细节的。怕别的弟子看见自己中|毒的难堪样子,遂让人拉屏风。

因为要把他的衣带解开,所以让林路二人转过脸去。

慕千秋对他还挺……还挺好的。原文里对孽徒也这么好,可怎么没有人愿意放过他呢。

阮星阑愣神间,双腿一疼,像是被人剥皮抽筋一般,一声惨叫才要发出,忽又想起自己是个总攻,一定要有当攻的样子,必须得有骨气!

于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慕千秋正在施法,染血的手指在阮星阑腿上飞速画了几笔,那些黑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逃窜起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不,准确来说是从阮星阑身上,转移到了慕千秋的身上。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阮星阑才觉得痛楚消失,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疼得他浑身湿透,满脸大汗。

慕千秋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缓缓呼了口气,拍了拍阮星阑道:“好了,没事了。”

“我是没事了,可是师尊……”阮星阑现在特别怕他出事,不仅是因为任务,他咬了咬唇,关切道:“师尊,你……你还好吗?”

“师尊没事。”慕千秋说话总是轻飘飘的。只是站起来时,身形颤了一下。

路见欢上前要搀扶他,也被慕千秋拒绝了。转而满脸愤怒地瞪着阮星阑。

阮星阑不占理,一心全在慕千秋身上。抬腿就要跟过去,手腕立马被人拽住。

拽他的人是林知意,他摇了摇头说:“大师兄,让师尊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两位师妹下落不明,还有一位师弟惨死,师尊心里比谁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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