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到了民政局门口,恍若隔世。
第一次,宴与宿醉都还没完全清醒,就稀里糊涂登记了。
第二次,是办离婚证,现在证件还在家里躺着。
离婚证表示它还挺冤。
这次宋倾特地从外地飞回来,和宴家人在家属等候区聊天,也算是有了双方亲人的见证。
到了办理区,宴与和宋谙按照第一次一样走各种流程。
各种签字、基因匹配报告书、证件的递交与复印,光是流程就走了将近一上午。
但是这次一点也不累。
登记的小哥看着他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问:“你们俩这又结又离的,什么情况啊?”
宴与有些尴尬:“……意外。”
宋谙轻轻笑了:“嗯,意外。”
走完流程,来到了最后一项,拍结婚照。
进了人鱼衣帽间,宴与双腿化成鱼尾,换上了特制的绡衣,顺着水箱游到准备室。
说是水箱,其实是一个长长的通道,连接着三个地方。衣帽间、准备室、登记室,绕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日期提前预约好的,今天人不多,于是就分散安排登记,一次只有一对在等候。
除了旁边少了一起等候的另一对,多了个宋倾,准备室中,是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按道理,已经来过一次了,什么都见过,照片也拍过一遍了,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宴与游过去,看见宋谙一身做工考究的正装,眉目矜贵,站在那等他。
他尾巴尖在水中,还是不自觉地小幅度抖了一下。
宴家人和宋倾聊天聊得开心,宴然第一次见宋姐姐,就喜欢极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去打扰他俩。
宋谙拔腿朝水箱边走过来,宴与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轻薄的绡衣贴着皮肤,衬得少年腰身愈发细瘦,白皙的皮肤在水中波光的折射下,有些脆弱的美感。
雾蓝色的鱼尾还在一下一下轻轻摆着,透出了骨子里的不安分,
“怎么了,悔婚?”宋谙趴在水箱的边沿,眼含笑意看着他。
宴与往前靠近他,指尖湿漉漉勾起他的下巴:“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拐到了个男神。”
“唔,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就在这边小小地说这话,宴与内心的紧张感逐渐销声匿迹。一边的家长们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商量着两个孩子的未来。
虽然宋父宋母不靠谱,但是幸亏两人基因匹配,在结婚这件事上没多余给他出什么岔子。
大概他们也体会到了联姻的坏处。
所以干脆置身事外,不干涉,不参与,由宋倾来代表。
因此,话题进行的也很轻松。按他俩的成绩,妥妥会去一个大学,主要也就是讨论一下宴与专业的问题。
宋谙准备读经济,宴与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继续学物理。
虽然对大学物理的头秃程度早有耳闻,但上次竞赛之后,他还是想更进一步折磨一下自己。
体味一下巅峰的浪漫。
至于婚礼,就还是打算等大学毕业,再热热闹闹操办一场。
·
“叮咚,请19号新人进行登记。”
通知响起,聊天中止。宴家人和宋倾齐齐起身,看着他们俩。
季春云高兴中仿佛有点不舍,她含着笑说:“孩子们,去吧。”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宴与眼眶却突然一红。
他抿了抿唇,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一转头,直接顺着通道游了过去,仿佛是在掩饰什么。
宴与性格野了点,但内里一直都有小时候那个乖孩子的影子。
他是不舍得离开家里人了。
“我哥怎么跑那么快。”宴然还在抱怨。
宋倾轻轻摸了下她的头,没说话。
宋谙看着他的背影,转头跟其他人认真打了个招呼:“我也进去了。”
“嗯,去吧,小与等着了。”
穿过走廊,推开那扇门,就看见坐在那的摄影师和公证人。
宴与已经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偏头看他,一边伸出左手,眼里盛着笑。
是让他牵。
宋谙牵上他的手,不像上次一样仅松松握着指尖,而是手腕轻转。
十指相扣。
灯光亮起,将这一刻印为永恒。
……
签完字,按了手印,一个崭新的红本就又领上了。
之后宋倾宋谙两姐弟和宴家人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各自分别。
一瞬间,宴与感觉自己结没结婚好像没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
原本的打算是两人去大学之后,租个房子住一块,但是没两天,他家提前就把他给赶出来了。
因为宋倾跟宴家人见面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小谙他一直一个人住,挺想有人陪的。”
三个月的假期,宴与没有白白空着,驾照在考中,还去了之前在的家教机构继续兼职。
宴父宴母寻思了一下,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会自己挣钱了,干脆就让他试试自由翱翔的感觉,反正之前在小宋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而且两人都领证了,是应该的,继续在家里住就不像话了。家又近,可以随时回来。
但宴与和宋谙不知道这事。
宴与:……好无情好冷漠哦。
宋谙:伯父伯母,哦不,爸妈真好。
·
搬到宋谙家的时候,正是晚上,徐阿姨在忙忙碌碌做饭。
她看到他来,有些怀念:“小宴啊,好久不见,新婚快乐。”
宴与面对有些陌生的长辈,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谢谢阿姨。”
徐阿姨谨记不多问原则,笑着打完招呼,转过头继续做饭。宋谙从他后面把门关上,勾着肩膀悄声问他:“你住哪间?”
“客房?”
宴与看着宋谙似笑非笑的表情,停了两秒,说:“还是别了吧。”
“嗯,你说的。”宋谙提过行李箱,很自然朝自己房间走过去。
宴与:……好狗哦。
宋谙房间很大,他拉开衣柜,赫然空出了一半:“看,分给你了,我是不是特别善良。”
宴与面无表情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嗯,太善良了,我都要痛哭流涕了。”
宋谙靠着衣柜,唇角勾着愉悦的笑,看宴与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自己的衣柜里。
徐阿姨做完饭就走了。吃过饭,宴与和宋谙一起收拾完碗筷,然后去泡澡。
第二天宴与还要上课,得早睡。
两个人实在是太熟了,宴与在这相处过程中甚至生出一种恍惚感。
就像他,从来没离开过。
他洗完澡,宋谙就接他的班。浴室拐个角就是宋谙房间,宴与推开门,习惯性扑到在床上玩手机,下一刻就默默坐直了身。
宴与不自觉地轻咬着下唇,他……是不是该……做点,咳,准备了。
趁着宋谙在洗澡,他正襟危坐,偷偷摸摸开始找小电影看。
强大的知识查询能力(误)帮助他快速找到了想要的资源。
刚播放的一瞬间,宴与就被自己耳机里的声音给吓得差一点扔掉手机。
草,这人鱼怎么叫的这么,难以描述。
不知道这个形容词合不合适,就是特别,媚。
没有什么前戏,小电影开始的一瞬间,就是一条小人鱼被壮汉压住,生殖腔被打开。
宴与整个红了脸……坐的更直了。
他谨记着自己是要来学习的,看得目不转睛。
时间持续了很久,后来那个小人鱼好像被弄狠了,开始一下一下抽着气小声哭,泪水流了满脸,看上去可怜极了。
宴与顿时:菜鸡惊恐.jpg。
这么惨烈吗???
那位大哥还一边问:“是不是很舒服。”
舒不舒服没有点自知之明吗?你自己看不见吗?人家都哭成什么样了?
结果小人鱼咬着下唇,含着泪点点头,软软说:“舒服。”
还搂住他的脖子,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宴与就这么红着脸陷入了一种哲学性思考的状态。
那条人鱼,好像真的,很舒服。
“在看什么?”宋谙单手推开门,正用毛巾擦着头发。
宴与瞬间锁屏把手机翻转向下,一边义正词严:“我什么也没看!”
宋谙一看他就知道状态不对,结合一下现在的情况,猜了个□□不离十。
估计是什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啧。
“行,你什么也没看。”他轻笑一声,“我先去吹一下头发,你不是要备课?我电脑直接用。”
宴与摇摇头,打开背包:“没事,我笔记本带过来了。”
“嗯,加油。”
宴与抱着笔记本,去阳台的书桌备课。
因为楼层很高的缘故,夜深了,只照的见漫天繁星。
高考状元对教育机构来说算是金招牌,宴与现在带一对一,也带小班,虽然是兼职,但薪资很高。
除了存老婆本之外,也想锻炼一下能力。
毕竟有的学生是真的难教。
宋谙吹完头发出来,就打开电脑和他一起工作。
窗户开了一扇,有轻轻的夜风吹来。
资料整理到一大半,宴与抬头看了眼对面神色认真看着电脑屏幕的宋谙,刚才手机里的一些画面开始闪过。
他连忙喝了口水掩饰,继续整理。
他低下头,宋谙却是轻抬了眼皮,眸色黑沉看了他一眼。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福祸暂且不论,总之,该来的总会来的。一起睡觉这件事,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你习惯睡哪边?”宋谙问。
宴与看着这张床,就想到了这半年间,他和宋谙几次互帮互助的过程。
之前只能互帮互助,而现在,解禁了。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轻声回:“左边。”
“好,我正好习惯右边。”
宋谙的床很大,床垫很舒服,躺着的时候,能微微陷下去。
于是两人躺下的时候,中间还隔了好远一点距离。
宋谙把灯拉了,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
他在黑暗中低声说:“过来一点,睡那么边不怕掉下去?”
“哦。”
宴与撇撇嘴,往中间挪了挪,直至和身边人手臂相触,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其实……他还挺想,试一下。
最后那条人鱼甜甜的笑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哲学性思考的答案有些暧昧不明。
而身边,躺着的是他一直喜欢的人。
他们是合法夫夫,可以百无禁忌。
宴与舌尖抵了抵上颚,突然说:“老宋,你觉不觉得有点无聊。”
“好像有点。”
“接吻,来吗?”
半晌后,宋谙回答:“嗯。”
送上门来的,就安心享用了。
宴与的课在明天下午。
下一刻,宋谙就半撑起胳膊俯在宴与身上,几乎是有些凶狠地吻了下去。
暧昧的水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响起,除此之外落针可闻。
两个少年唇齿厮磨,辗转吮吸,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宴与渐渐情动,一只手特别不安分地从宋谙的睡衣下摆伸了进去。
摸腹肌。
宋谙这个财产所有者丝毫不管小祸害的侵略行为,十分放任。
吻的有些深,唇边都泄了一点水痕,宴与的腰下意识往上抬了一点,迎合宋谙的吻。
留了一点空隙,正好让宋谙的手臂乘虚而入。
造成的结果就是,宴与整个人被宋谙压在身下,搂在怀里。
又过了一会,宋谙暂停这个吻,亲了一下宴与的眉心:“等等,我开个灯。”
“啊?”
“本来怕你不习惯,想给你两天宽限时间,就把灯关了,想让你早点睡。”
宋谙打开灯,看见衣衫凌乱,面色酡红的宴与,心情很好地继续说:“但宴宴这么自觉……我想好好看看你。”
看什么,不言而喻。
宴与:“……”
搞了半天还是他要求的了?
宋谙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笑了,从床头柜拿了点东西。
“其实……”宴与坐起身,还是忍不住举手发了言,“我刚才看了点小电影。”
宋谙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惊讶,随口说:“我猜出来了。”
“这你都能猜出来?”
宴与惊了,他对象这押题技巧从哪里学的。
“刚才我洗完头出来那么急着掩饰,今晚备课的时候偷偷看了我好多眼。”宋谙有些无奈,“想不猜出来,有点难。”
宴与小腿在被子下收了一点,眼神移开:“就是,感觉好像,挺疼的,他哭的好惨。”
哭得好惨这种形容放到这事上,莫名好笑。
宋谙神色怔忪了一瞬,轻叹了口气,眉眼温柔,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去:“没事,我等你准备好。”
“不是。”宴与这次否认得很快,然后慢吞吞说,“我准备好了,就是吧你下手,轻一点。”
宋谙勾唇笑了。
虽然宴与不说,他也会慢慢来,但是这样的请求从他口中说出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他了。
……
接下来宋谙极尽温柔,没让宴与感觉到什么疼痛感。
可白天看的小电影很快就报应在他自己身上了。
过高匹配度的效力太过可怕,加上宋谙的温柔到后面就变了味,愈发无度的索求。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刺激,完成联结,最后宴与眼角还是有点泛红。
单纯的、生理上的快感太过强烈而导致。
结束一切,宋谙轻轻拭去宴与眼角的一点泪,一边轻声哄:“结束了,宴宴不哭。”
宴与双眼迷蒙,全身上下都布满了暧昧的红痕,全是他的气息,真漂亮。
【点燃他流泪的眼睛】
而宴宴,宴宴心里只想骂脏话。
最后千言万语转化成一个有些沙哑的“狗比”。
宋谙任他说,一边把他抱起来,去浴室。
联结刚完成,宴与对宋谙的依赖感和渴求是最强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就依附着他的,鱼尾在宋谙的臂弯中轻轻摇摆,光影缭乱。
但浴室并不是最后一站。
洗着洗着,又擦枪走火了,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结束。
第二天下午宴与上课的时候,同学们都特别关心他。
“老师,你少吹点风,感冒了要及时吃药啊!”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文里面没过情人节,不过还是算情人节的小浮力~~~另外咳,省略了一部分内容,咱们,围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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