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元瑶回想之前自己是在何时被下了药竟不自知,身上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永安公主地城府不可谓不深,步步算计,步步逼着她在眼前露出破绽。
她手脚被缚住,眼睛上也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只有远处几声细碎的耳语在周围如同蚊蝇一般挥之不去。
外面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宫女们似乎很是开心,笑意吟吟地去接待,待几人步子走的近些,年元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蒋先生,你都好几天没来了,这些日子公主又谁的不怎么好,蒋公子你快去看看吧。”
“小人这就去看看,近日公主可还会时时噩梦缠身?”
“近日来做噩梦的次数少了些,却也总是谁的不安稳,夜里总是无故惊醒,也不知怎么回事?“
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就有些听不见了,年元瑶正懊恼之间,却感觉身子被人抬了抬,向着前面走去,四周安静非常,隐隐还有一股暗香袭来,她挣扎之间撞到一个木制架子,想必那人是把自己藏到了屏风之后。
封尘玉又恢复了那种娇滴滴的语调,说话之间十分骄纵,与方才判若两人,被侍女叫醒之后,还带着满满的愠怒,“你们究竟是嫌命长了。”
待看见蒋离之后,神情才有了些转变,再看跪在地上一片的人,神色嚣张道:“你们给我滚出去,还嫌在这里不够碍眼?”
底下的人灰溜溜地从一旁退出去之后,室内仅余两人呼吸声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蒋离见封尘玉一脸怒色,连忙在一旁道:“公主殿下近日来可曾好些?”
封尘玉稍微缓和了一阵,有些无奈道:“未曾好过,除了那日蒋先生为我吹笛助眠之日睡过一个好觉,之后又是连日以来无故被惊醒,蒋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蒋离心中暗道:蛊虫没有我的笛声平复,发作起来痛不欲生,这样还算是轻的。
面上却一脸痛苦道:“公主殿下在下近日亦为此事忧心,这才特地过来为公主殿下分忧,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之法,还请公主殿下莫要着急,待小人仔细查过之后再做定夺。”
说罢,他拿起竹笛吹奏起来,笛声尖锐刺耳,丝毫不具备美感,若是在平常听起来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简直是对笛音的亵渎,可此刻年元瑶却感觉到封尘玉确实因为这个声音少了一些焦躁。
不知他在吹什么曲调,年元瑶觉得有些不像是天域境内风格,说不出的诡异。
良久,笛声渐渐低沉,直至消失,经久不散。
蒋离又开口了,“公主殿下,可觉得好些?”
封尘玉还有些沉醉在绕在耳边的乐曲声中,半晌才回复道:“好些了,这些天你有什么进展?”
年元瑶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向自己走来,屏住了呼吸,那人的脚步声堪堪停在屏风跟前,心里松了一口气。
“公主殿下,此乃心病,殿下心中忧虑,自然无法入睡,噩梦缠身,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只有找到心结所在,才能根治。”
封尘玉似乎也被激怒了,突然之间狰狞道:“还能有什么心结,不是那个年元瑶作祟,跟在阿玄哥哥身边,我又何至于变成这样?”
年元瑶心下一惊,封尘玉这是什么意思,她将自己绑在这里,又不给蒋离看见,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封尘玉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极近。
“所以我将她锁在这里,让她再也别想跟在阿玄哥哥身后了。”
年元瑶感觉到遮挡自己的屏风在身前被掀开,她甚至可以看到蒋离欣喜若狂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寒,她眼下使不出力,眼睛被蒙住,只能任人摆布。
蒋离带着喜悦的声音响起,“自从那日在花园中遇见公主殿下之后,就从未见你睡过一个好觉,原来是就是因为这个女子?”他装作不识的样子竭力演戏令年元瑶更加愤怒。
封尘玉恶狠狠地道:“还是蒋先生说的有道理只要让他们两人见不到就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蒋离有些阴狠地道:“此人定是在公主殿下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让殿下如此这般难受,不如就请公主殿下将此人交给在下,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巫蛊之术。”
封尘玉似乎有些迟疑,良久都没有回复他的话。
蒋离见他神态犹豫,更加坚定道:“公主殿下请放心,只要给在下几日,在下定然能找到医治之法,免除公主殿下今日所受之苦,不再受那无穷无尽的梦魇折磨。”
他说的信誓旦旦,封尘玉有了些动摇之意,年元瑶一时之间猜不到她的心思,愈发觉得这个看似简单直白的公主令人生寒,出牌完全不按照常理,前一刻还和自己结盟,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将自己交到蒋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