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苗能感觉到,陈俊的气息就在她的耳侧。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每一次他勾引她的时候,总是一撩一个准。
那一颗颗、一粒粒的泛着沙哑的气息,在她的耳廓边浮浮沉沉。
这男人嗓音低沉又磁胸,当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置身于迷雾中的晕眩感。
她把男人压在树上,因为身高不够,所以只好踮起自己的脚尖。
她带着一点居高临下。
“我可能会把你草哭,你到时候别后悔。”
陈俊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眼睛明亮,好似带着光一般。
“……好。”他低低说着,然后俯身用牙齿去咬开她的纽扣,气息和她交缠在一处。
“……其实我等了很久了。”他说。
此刻,林疏一头从水中扎出来。水花从他头发上甩掉,一颗颗奖其,犹如特写。yцyewц.com()
一旁的表妹抱着板子,瞧着自家表哥的美色,心里忍不住咋舌:自己家族的基因,确实是挺不错的啊。
这美男出浴图,都可以用来拍摄什么杂志封面了。
只是,林疏显然对自己的美色不甚关心。
他随手一抹脸,视线就开始落到岸边。
那遮艳伞之下,空空如也,只有一把躺椅。还有半杯喝剩了的果汁。
林疏忽然就开始不安起来,站起来,打算往岸边去。
表妹和王彭互相打了一个眼色,立刻就把林疏给拉扯回来。
“表哥,刚才我们不是还打赌谁会先被浪花冲下来么?输赢还没分呢。”
林疏无心和她说话,头也不回:“你赢了。”
说着又往岸边游过去。
表妹赶紧也游过去,把林疏纠缠住,同时一个劲儿给王彭打眼色。
矮树丛里。
小树苗已经把陈俊压在一棵树上了,还抽出了陈俊的皮带。
陈俊的裤子落到了脚踝上,美男修长的双腿现了出来。
比起全裸,光脱一个帅哥的裤子,显然更加涩情。
你问小树苗为什么不全脱了?
很简单,她时间不够啊。她现在特别赶。
如果只露一个屁股就可以打炮的话,她肯定选择让陈俊只露一个屁股。
但是她又特别垂涎陈俊的肉体,尤其是想到男人的腰腹线条如雕刻一般性感,又……
特别想吸吮一下他的两颗乳头,然后看着腰腹因为吸气而线条更加深刻的模样。
“你这么猴急?”
瞧着女孩手忙脚乱地胡乱扒拉着他的衣服却始终不得法,陈俊轻笑出声。
他很少看到她这么着急要上他的时候。
这种时候,他非但不着急了,还饶有趣味地看着小树苗被几个纽扣给缠住的样子。
因为比女孩高出了一个头,他低下头来饶有兴趣打量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帅哥在打量深林里一颗长得气嘟嘟的红蘑菇。
这个红蘑菇揪着一张小脸,气得两颊都要鼓起来了。
陈俊任由自己的衣服被胡乱扒拉着,唇边的笑意却更深了。甚至还挺想摸摸她的脑袋的。
小树苗:“不是,我说你这到底是什么衣服?”
她满脸质问。
陈俊却忽然说:“喂,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小树苗:“……?啊?”
她手上动作一顿:“我不是说了,这个要看你的表现,表现好我才会考虑。”
陈俊:“……我这还表现不算好?”
他低头,示意她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连裤子都被扒干净了,还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抵在树上准备挨操……
这样表现还不够好???
小树苗一默。
确实,也挑不出别的错处了。
陈俊:“……做我女朋友这么难?”
小树苗:“……”
忽然觉得这衣服扒不下去了。
他又说:“……你之前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正式的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但其实……那个时候是想和你明确关系的,我想让你一辈子都跟着我。我本来是想跟你说,‘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别的男人’。”
小树苗:喂喂!“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别的男人”,这特么算是一种告白吗??!
“但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就突然不告而别了。”
陈俊低头,环住她,深深的叹气,鼻腔里透着沙哑的喃喃。
“……所以,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开口,最后就变成了我是渣男。”
“但明明……是你先下手为强,切断了我所有的机会。”
“……你就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
他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肩膀,俯身的时候脊背弯起,有极好看的一种脆弱的弧度。
小树苗开始犯难。
她能感觉出来,此刻的陈俊是认真的。
他在如此认真地探讨一段关系,并且想给它命名。
总不能告诉你我是有夫之妇。
说了这还打个毛线炮啊,肯定是打不上了。
她正这么犯着难的时候,王彭却已经急匆匆赶过来了。
“老大!老大!”
王彭心里这个着急啊:老大,我是过来通风报信的啊!!再晚一点,林医生就追过来了啊!
听到他的声音,两人迅速分开。小树苗立刻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陈俊则迅速把裤子给提上,系好了皮带。
两人都整得有些狼狈,好在都在王彭冲过来之前各自站好。
陈俊轻咳一声,小树苗则堆上一张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脸,问王彭:“怎么了?”
王彭也站住。
傻子都知道,这两人刚才在这里暗搓搓地做了点什么。
他也装作不知情,抓抓头发,摆弄摆弄泳裤,说:“……那个啥,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打算回去了。我正找你们呢,想喊你们回去。”
他装作无辜,问:“你俩在这干啥呢?”
陈俊根本就不理会王彭,越过他,大步离去,保持着自己作为老大的“酷”感。
小树苗则一耸肩,对王彭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
显然,被王彭打断了“野合”计划,陈俊不是太开心。
王彭凑过来,低声对小树苗说:“妹妹啊,我已经很够意思了啊!要不是我脚快,现在肯定是林医生过来了!”
小树苗当然知道王彭是过来通风报信的。她点头,拍拍他肩膀:“知道了,欠你一个人情。”
只是,这炮终究还是没打成,这可该怎么办呢。
今天还得找其他的时间来“见缝插针”了。
最气人的,现在的男人都开始变得矜持起来,被插之前还得先给一段关系命了名才可以。
时代在进步。海王也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从海滩回来的车上,感觉一车的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气氛有些微妙。
小树苗想到她和陈俊两人方才回去的时候,林疏已经从水里出来,站在岸边了。
看到小树苗出现,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她,然后似乎就微微松了口气。
大概他看出来,她和陈俊之间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实质行为。
之后剩下的半个上午,林疏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小树苗。小树苗也就再也没找到机会可以和陈俊单独相处。
中午回来,一行人吃了饭。
饭桌之上话题也很少,只有表妹发表了自己关于“晚上一起去户外比比q”的想法,然后王彭很狗腿地积极回应,说“好啊好啊我特别想去”。
小树苗冷眼旁观王彭对这位美女妹妹的殷切,心里只是淡淡翻了一个白眼。
吃完饭,表妹上楼去午睡了。小树苗也跟着起来,上了楼。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关上门,林疏的手臂就从门外卡了进来。
她松了手。然后林疏就从外面进来。
他向后轻轻一靠,门在他的背后被合上。
“找我有事?”小树苗问。
林疏看了她半晌,忽然倾身,温柔地拥抱住了她。
“……会不会觉得我讨厌?”他忽然问。
这句话的意思,两个人都听得懂。
但小树苗选择率先装傻。
“怎么会,你什么时候让人讨厌过?”她说着,就想从这个怀抱中挣脱出来,“我要午睡啦。”
林疏看着小树苗从他怀抱里挣脱,麻溜儿地就进了浴室洗澡。
水声哗啦啦的,热雾很快就起来了。
小树苗是那种行动力很强的人,说要午睡就是要午睡,洗完澡一出来,裹个浴袍就能往床上躺了。
只是她的计划里,并不包含“林疏”。
所以林疏站在门外,看上去像是一个局外人。
小树苗给自己身上打完了泡泡,又拧开热水,哗啦啦地冲了起来。
弥漫的热雾之中,镜子氤氲一片。
朦胧的雾里,身后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环绕拥抱住。
是林疏。
她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女孩诧异转身,看着面前林疏的白衬衫在花洒下被冲得湿透,好像淋了雨的人。
“怎么了?”她问。
林疏依旧不言语,只是伸手抱住她,轻声道:“抱歉,我没有想要惹你生气。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很讨厌。”
林疏顿了一顿,要说的话似乎变得有些艰难。
“……但我忍不住想要‘占有你’的心思。”
小树苗站在花洒下,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隔着朦朦胧胧的热气,彼此都要花费艰难的力气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有些平常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在这个时候会变得更加容易一些。
林疏轻轻叹出一口气,轻得散入了雾气之中。
“……我不想让你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也无法接受……有人和我同样,那么、那么、那么地想要占有你。”
小树苗听明白了林疏的意思。
这段三人的关系,是一个难解开的死局。
林疏轻轻拥抱住她,下巴轻蹭着她赤裸的脖子和肩膀。
“……在这段关系里,我会是那个局外人么?”他嗓音发颤,“那个,可有可无的、多余的,第三个人。”
小树苗沉默着,没说话。
花洒下的热水还在哗啦啦往下冲刷。浴霸的顶灯作为室内的唯一光源,把暖色的光晕投在两人的头顶和发梢上。
他们如置身在雨中,又似置身在迷幻的海底,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彼此拥抱亲吻,被一根叫做情爱的丝线给缠绕纠葛着。
空气里满是潮湿和氤氲。
林疏吻了她,分开的时候唇瓣发颤,嗓音带着一些沙哑和脆弱。
“可你记得那一次在篝火边,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那个时候你说,你喜欢我。”
“……你说,很喜欢我。”
他沙哑地吐出一口气息,两人之间又似回到了那个篝火之夜。
她把林疏压在车边,比着他的下巴磕在冰冷坚硬的车t上,然后从后面插入他。篝火燃着深深浅浅的火晕,不断跳动,画面后面是虚化了的林疏和小树苗。
林疏的双腿发软,被她插出了噗嗤噗嗤的水声,嗓音里发出极其压抑的“嗯”和“啊”来。
每一次插入和抽送,都似应着着郊外一起一伏的蝉鸣声。
那个时候,她的确在他耳边说,她喜欢他。
每插入一次,她就说一次。呢喃在他耳旁化为炙热的气息,钻入他的耳道,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也是最蛊惑人堕落的毒药。
但是,那一次说完之后,小树苗就把这件事完全放在了脑后。
她却不知道,林疏竟然还一直记得。
而且,记得如此深刻。
当他逐渐感受到,自己似乎正在成为那个被排挤出去的“第三人”时,他想对她说的话……
却是那天晚上,她曾经说过那句“我喜欢你”。
小树苗在哗啦啦的热水里,保持了许久的沉默。
林疏的下巴轻蹭着她的颈窝,嗓音颤着。
“那个夜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也曾经有过那么一刻,你真心实意地……选择过我,对吧?”
小树苗无声地抬起手,回拥了他,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了的小狗。
她想起自己曾经确实有过很渣的时候。为了可以睡到林疏,不择手段,说了不知多少似是而非的谎言。
林疏或许就是陷入了她那些虚假的承诺里。他想要她的心,所以没有任何保留地给了她他的身体。他希望能用身体留住她,或取悦她。
只是现在睡到了林疏,她却又觉得自己不甚那么珍惜了,好像你知道有一个人永远都会在,永远随叫随到。
多巴胺永远都在期待下一个没有被开发的对象,永远把热情留在“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想到林疏的时候,她只会觉得:都已经答应跟你结婚了,也领了证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但此刻,站在弥漫着的水帘中,她才发觉,林疏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加没有安全感。而她自我所认为的“领了证”就可以一步到位、高效率地睡这个男人的态度,对他其实是一种草率和敷衍。
而他想要的更多,比如,她的爱和她的全部关注。
小树苗沉默了一会儿,踮起脚,伸手,默默去肉他的头发。
“我还是喜欢你啊,我没有变。你别想这么多啦。”
她很清楚地明白,她又在开始言不由衷。
“真的?”
林疏低声问。
他的白衬衫都被打湿了,薄薄面料下,两颗r粒凸起,在微醺的空气里似是欲拒还迎。
水珠从男人的脖颈一路往下,在贴身、湿透的布料褶皱里走出迷宫一般的线条。它们带着淋漓的水光,折射出诱人的光晕,与他盛开的毛孔一起,在潮湿黏腻的空气里释放出了一些渴望的信号。
林疏俯身,难耐地吐出沙哑的气息。
“……那……”他喉结动了动,“……想要我吗?”
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去看她肩膀以下的裸体,即便两人做过的次数很多,在身体关系上几乎没有任何距离。
可是,蒸腾的热雾中,女孩迷人赤裸的胴体,对他仿佛依旧是一个禁忌。
他一眼都不敢往下看,心跳却已经剧烈如打擂,一声一声,快要在他胸腔里震动出鼓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