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谐远看不出庄星河更深的心思,他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毕竟庄星河二十岁,年纪轻轻,庄二爷从来没有带他出现在兄弟们的眼前,大家对他的能力完全不知深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人会无比贸然的冲进烟珑巷杀掉庄星河,毕竟他姓庄,本家在红堂的庄家老大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何况在红堂,他们还有亲如兄弟的昆家帮忙。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行回去,静观其变,如果少爷之后有所打算,务必通知我,能帮到的地方,人手,钱,都不成问题。”
魏谐远毕竟是老臣,被这样直白的戳了面子也没有半分脸红的情绪,依旧沉稳礼貌的给自己台阶下。
曲啼跟在魏谐远身后离开的时候,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宁鸣,可宁鸣低着头,都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
宁鸣跪得膝盖传来尖锐的痛,他一直没起来,低着头的样子有点可怜,仿佛等待主人定夺去留的小狗,魏谐远被少爷送走了,他又会得到什么安排呢?
一大早就被这三个人吵醒,没有睡饱的庄星河此时脸色并不好看,琴姨虽然受到惊吓,但是也还是按照往常的时间开始给自家少爷准备早餐,而宁鸣也没走,所以她就想着再多做一份。
“你叫宁鸣?”
庄星河记得这个人,在奶奶的丧礼上,他就站在庄栩生最近的位置当保镖,别的保镖都是一副墨镜,看上去威风凛凛,只有他一副样式普通,材质低廉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不仅如此,那天他做了一个很是大胆的举动,一双眼睛,一直停留在庄星河的身上。
庄夫人去世那年,整好一百岁寿诞,老夫人吩咐了,不要当丧事办,要当寿诞办酒席,所以整个场面除了应有的肃穆外,也无更多渲染的悲伤,特别是庄星河,他从小和谁都不亲近,十七岁的少年除了有昆氓昆游两个一年都难以见到一面的朋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结交和说话的伙伴。一张冷情的脸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情绪,那天他把头发扎了一下,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带着白花跟着庄家所有亲戚跪拜奶奶,看不出悲伤,只剩下华丽冷情的模样。
“是的,少爷。”
宁鸣稍微平静下来,他又抬头看了看庄星河。
“少爷,我们一定要为二爷报仇!”
宁鸣很奇怪,他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能暴露他的急切和冲动性,无论在谁的面前都是最真实的自己。庄星河不知道应该说他一腔孤勇还是说他坦诚天真,他就这么固执的想要为庄栩生报仇?
“我爸到底是有多照顾你,才能换来你对他这样忠心耿耿?”
一个“照顾”被庄星河咬重了声音,宁鸣根本没有听出其中的狎昵之意,坦诚的回答。
“庄二爷救了我的命,我就应该为他豁去性命。”
道义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也是最珍贵的沟通交往的桥梁,但是它不是坚不可摧,总是要被人贪婪的欲望所压垮,所以有背后捅刀子的背叛,所以有冷眼旁观的疏离和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