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帅?
这个称呼,虽然已经很多年不曾提及,但,人们却从来都不曾忘记。
这世间,登上帅位的,有且只有一位。
护国统帅,修罗战神楚惊蛰!
整个宴会厅集体石化,哪怕是白佑霆,也感觉一股莫大的压力笼罩在自己身上。
就在杨子铭叫出楚帅二字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来人的身份。
之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来,是因为他看到的资料,楚惊蛰是一头银发,而现在,却是满头青丝。
而且,楚惊蛰已经离开了十年,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他之所以在上位之前,就敢将矛头指向军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位不在,否则,他哪敢去触碰这个禁忌?
楚惊蛰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的一颗心也在瞬间沉入谷底,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见帅不跪,杀无赦……”
宁枫冷喝一声,目光从现场所有人身上扫过。
“哗啦……”
现场顿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以及一片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
短短几秒钟,现场所有宾客全部跪地,包括白佑霖在内,还保持站姿的,也就只有宁枫、云征和董书航等人,外加一个白佑霆。
宁枫将目光看向白佑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他下跪。
“白先生就免了吧,毕竟是大人物,有失身份!”楚惊蛰淡淡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佑霆只感觉口干舌燥,但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云征看着他,冷笑一声,说道:“不然,你以为前不久玉门关外那一战是怎么胜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想起了前不久北境边关出现大规模怪兽,本来玉门关即将被攻破,最后的情报传回,让所有人准备做最后的应对。
然而,不久之后,再次传回消息,战局竟然被扭转了,所有的怪兽全部被诛杀干净。
当时,举国上下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并没有人去深究这一反常现象。
现在想起来,确实很蹊跷,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北境绝不可能传回那封战报。
但凡有一丝可能,四方集团军都会拼死抵抗,那封战报传入内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拼死也阻挡不住那些怪兽大军。
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让举国上下都激动无比,灾难之后,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却忽略了这场胜利是如何来的。
杨子铭身在军部,但是,并未参加那一场战斗,而是负责坐镇总部。
之后,他确实问过这一战的详情,结果告知他这属于机密,他当时并未多想,毕竟,军部的机密太多了,哪怕他身为都统,很多东西也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也曾私底下猜测过,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回来了。
楚惊蛰对宁枫打了个响指,后者心领神会,对着宴会厅的众人说道:“抱歉各位,接下来,军部要处理一些事情,如果大家都吃好了,还请尽快移步!”
听闻此言,所有人如蒙大赦,对于他们而言,能瞻仰这位被举国上下奉为神明的男人尊容,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但,留在这里他们却感觉浑身难受,那股无形之中的压力让他们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此时,听到宁枫让他们离开,所有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起身便快速离去。
不多时,偌大的宴会厅,便只剩下空荡荡的几个人,席桌上价值不菲的菜品,绝大部分都还没有动过。
所有宾客都离去了,就只剩下一个人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正是郭勤武。
楚惊蛰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说道:“白先生,今日多有叨扰,实属抱歉!”
不等白佑霆说话,楚惊蛰便带着责备的语气,对宁枫说道:“你也是,既然白先生不让带人走,你干嘛那么执着?”
宁枫点头,但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知道自家楚帅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以他对楚惊蛰的了解,绝不可能是真的责备自己。
“带过来吧!”楚惊蛰淡淡说道。
站在他身后的云征迈动脚步,直接朝着郭勤武走去。
随着云征沉重的步伐越来越近,郭勤武只感觉浑身冰凉,自从楚惊蛰出现的那一刻,他便彻底绝望了。
白家固然强大,白佑霆即将进入内阁也不假,按理说,就算是南疆的大人物下场与白家掰手腕,也未必能讨到好处,所以,他之前的选择并没有错。
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尊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回来了。
随着他的出现,局势瞬间逆转,白家再厉害,又如何能与神斗?
云征上前,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抓住郭勤武的衣领,把他拖了过来。
郭勤武全程没有反抗,整个人面如死灰,任由对方拖着自己来到楚惊蛰面前。
“砰……”
楚惊蛰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色平静,目光如水看不到半点波澜。
但,郭勤武曾经身为修罗铁骑的一员,虽然与楚惊蛰单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对于这位的性格却远比一般人了解得多。
喜怒不形于色,沙发果断至极。
他越是平静的时候,往往越危险。
“怎么?多年不见,不认识了?”楚惊蛰淡淡开口。
“郭勤武,见过楚帅!”郭勤武冷汗直流,鼓起勇气开口。
楚惊蛰指了指身边的单书航,问道:“这位,认识吗?”
全程埋着脑袋的郭勤武缓缓抬起头,顺着楚惊蛰的手指看了过去,随后点了点头,“认识!”
“认识就好!”楚惊蛰点了点头,再次问道:“那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帅一句句的问?”
“我,我自己交代!”此时的郭勤武,已经放弃了狡辩与挣扎。
因为,在这位面前,他的那些狡辩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死的更不体面。
“三年前,我与单书航一起选择退役,在离开南疆返回夷陵的途中,我看到了单书航包里的几百万抚恤金,再联想到往后的生活,我们吧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风奉献给了军营,可一旦脱下军装,却连在社会立足的手段都没有,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