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娃生搀扶下回到房间,躺下后余引道了声谢谢。
“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就是,能做的我会尽量做。”娃生颔首道。
“不用了,娃大哥忙自己的就是。”余引道,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如此,你就好生休息,等吃食做好,我再端来。”
“多谢!”
“客气了。”
随着门关娃生离去,余引取出夔术开始翻看。
“跃限……”
时间缓慢流逝,转眼便至午时,就在这时院内突然传来嘈杂声,余引不由抬头,看了眼书后放下面露疑惑。
院门处,只见一个青年对神色平静的娃生道:“大师,这可是稀有无比的灼矿,先不要拒绝,看看再说如何?”
“夏侯公子,非是材料的问题。主要是在下已经决定明年二月才开炉,只怕帮不了公子,公子另寻他人吧!”娃生摇头。
整个茯苓城的利器锻造师屈指可数,而娃生是利器锻造成功率最高的锻造师,为了接下来的六大职业公会比试,夏侯杰心下并不愿意冒险找其他人,抱拳道:“大师声名远扬,夏某怎肯舍金玉拾砖石,还望大师务必成全。要多少钱只管开口就是。”
“这不是钱的问题,希望公子明白!”娃生皱眉道,对方虽是一城之主的儿子,但在他这里并不是很有份量。身为一个利器锻造师,一城之主也并不是有多么了不起。
院内门口,开门站在门内,见不远处屋檐下董问也在观看,余引缓步走出问道:“义父,不知何事?”
看他一眼,董问微微一笑:“想来是有人找娃生锻造武器。”
想到对方是珍器锻造师,余引忍不住问道:“义父,不知珍器和利器哪个锻造成功率要更高些?”
没想余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董问一愣侯不禁失笑反问道:“那你觉得雕刻模型容易些,还是做成成品容易些?”
“这……”
“利器、珍器、王器,品质越高,锻造格体就越复杂,炼器这一行可没你想的这般简单呢。”董问打趣道。
又听到一个新词,余引不解:“义父,不知格体是什么?”
“你可是对炼器有兴趣?”董问诧异,见其连这个都关心,方才第一次正视他。
抡大锤余引并没多大兴趣,只是有些好奇锻造,仅此而已,闻言微微摇头。
感情是自己误会了,董问点头解释道:“格体其实就如同修者的源力经脉,只不过它是属于武器的源力经脉。对修者而言好的经脉就必然拥有好的天赋。同样武器也是如此,优异的格体就必然是优秀的武器。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
“如此,那王器的格体是不是最好的?”余引讶异道。
“王器拥有最完美的格体,同理,最完美的格体必然是王器!”
若有所思点头,又学了一门没甚用的知识。余引心情还算不错。
“完美的格体,就如同上天的杰作一般。也不知老朽有生之年能不能锻造出一把。”董问有些自嘲笑道。
余引没有说话,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一生所追求的梦。一味的奉承和贬低毫无意义,也不是他的性格。
就在二人说话的关口,只见娃生领着身穿貂皮披风的夏侯杰进入小院。
“是你!”随着目光落在余引脸上,夏侯杰不禁愣住。
微微皱眉,余引也没想到会是对方。
想到已然将自己彻底作为陌生人的乔任凤,夏侯杰暗暗目光随即转冷,冷漠道:“你怎么在这里!”
对自己不友好的人,余引向来不会有好脸色,更加冷漠至极的目光看向夏侯杰,只将其看得脊背发寒不敢正视方才转身回屋。
“你们认识?”娃生面露诧异,倒没想二人居然认识。
被余引看得如坠冰窟,夏侯杰面色发白,万万没想其目光竟这般骇人。
“夏侯公子?夏侯……”
“额……什么大师?”
娃生顿时无言。
“大师,不知此人和大师什么关系?”
“他是老夫女婿,你说什么关系!”一旁沉默半响的董问冷着脸道,自然看出其和余引不对付。
“你是?”
“你父师靳看到老夫都得敬几分,你说老夫是谁?”
夏侯杰更是疑惑,不由看向娃生。
“这是家师!”娃生适时解释。
“难道您是——”夏侯杰神色立刻顿变。娃生的老师是出了名的珍器炼器大师,地位尊贵,他自然听说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日竟能见到。旋即连忙行礼。
摆摆手,董问转身径直进屋,并没有继续搭理的意思。
对方有摆谱的资格,纵不悦,夏侯杰也只好忍下。心中却想着余引的身份。
“此人既是夔家之人,难道……”夏侯杰目光微闪暗忖,夔家上下被屠的事,他自然知道。
领着夏侯杰来到主房中坐下后,见侯娘正在打扫房间后,娃生收回目光道:“你稍待,我去取剑。”
十万铜币再加外面的灼矿换一把利器,夏侯杰点点头,纵有些吃亏,但娃生高超的锻造手艺远近闻名,却也觉得值得。
灼矿是锻造珍器的矿石之一,再加十万铜币换取一把利器,娃生没道理不换,是以很快便取来五把剑放在桌上。
“夏侯公子,这五把剑都是在下得意之作,你可任选一把带走。”娃生道。
五把剑精致璀璨相叠,夏侯杰呼吸有些急促,立刻起身抓起一把打开。随着寒刃映照,当既忍不住道:“好剑!”
对方是七级暴修,自能评判,娃生没有多言。
最终选择一柄黄色长剑后,夏侯杰抱拳:“多谢大师!”
“你我公平交易,没有谢不谢一说,若无事,公子请便。”娃生已然下逐客令。
自己这城主三公子的名头也只能在一般人身上摆摆谱,在这等奇人异士面前什么都不是,夏侯杰面露尴尬点点头:“那在下告辞!”
“公子好走!”
正要转身离去,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夏侯杰转头迟疑道:“大师,临走前,不知在下可否见一见夔曾?”
“他若想见你,我自不会反对。”
“多谢大师!”
房门口,一开门见是夏侯杰,余引不由皱眉:“你有何事!”
“茯苓城六大职业公会七级修者阶段大比,我希望能见到你!”
“蠢材!”
“你!”
“你觉得我是修者吗?”余引冷冷道。
“若你不敢就罢,只能说替任凤不值,竟看上个孬种!”
面露嘲讽色,余引道:“你可以走了。”
“奉劝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会后悔!”
“蠢货!”余引真是受不了,直接关门。
面色难看的站在外面,拿剑的手紧紧握住,若非理性占据上风,夏侯杰已经忍不住动手。
床榻上,余引摇摇头钻进被窝,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与人争风吃醋,心下一阵无言。
……
夜色下的城主府,夏侯杰深夜找到师靳,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只见师靳拿着书坐在火炉旁神态认真观看,眼角皱纹清晰可见。
三个儿子,大儿子死在神烽冒险队,二儿子成家立业接管妻子夏侯家的生意,唯独这天赋异禀的三儿子跟在自己身边。见其皱眉沉吟,师靳抬眼道:“今日怎的闷闷不乐!”
“父亲,能否将夔家的事告诉孩儿?”沉吟许久,夏侯杰开口道。
“这是公事,你瞎掺合什么。”
“父亲若不愿说就罢。”
知道其性子不是那般无事寻事之人,师靳皱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夔曾此人父亲可知道?”
“有所耳闻,好像是夔家新入赘的半个当家人。”
“半个当家人?”
“夔家家主的夫婿,可不就是半个当家人。”
“夔曾是夔家家主的夫婿!”夏侯杰猛的起身惊讶道。
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般激动,师靳心下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对!”
“父亲可知今日我见到谁了?”
“谁?”
“就是这个夔曾,此人在娃生大师家里,似乎正在养伤。”
这下轮到师靳惊讶,正色问道:“当真!”
“父亲若不信,明日去看就知。”
“此人神秘至极,只听说夔碧茹嫁了人,可亲眼见过的却没几个。如此,为父倒要去看看。”
“而且那董问大师也在那里。”夏侯杰继续道。
“这就错不了,明日你陪为父去。”
“孩儿有事,怕去不了。”
“何事?”
“这……”夏侯杰面露尴尬。
知子莫若父,这般神情与自己年轻时偷会美娇娘一般无二,师靳失笑:“那好,为父就自己去。”
“杰儿,大比在即,城中多了不少实力强大的冒险队和修者,你最好不要乱跑。一是为你安全,二说不得届时为父需要你帮忖一二。”
“孩儿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学院,父亲有事叫人传唤一声就是。”
“如此就好。”
冻雨簌簌,深巷小院房间,灯火下,余引翻看着夔术,一日时间,这本书已经彻底被他看完。
不管多么神秘的事,一旦深入了解,就会发现并没想象中难。夔术同样如此,所谓增加一半攻击距离,如今在余引看来,其实也就是如此所以而已。虽说几日掌握施术方法不太现实,但实际掌握认为只是迟早的事。
“利用源力的张力增加攻击距离,倒是个好办法。”余引轻声道,可面色却没有丝毫的惊奇色,只因这个方式他曾经在脑海中闪现过,唯一就是没有太过在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