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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一眼已千年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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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在外为爱徒玉言护法。他盘着莲花座,坐在外殿冰凉的石板地上,心里想起初见玉言时,他贼眼溜溜,明明把那魇兽藏了起来却骗他去找山沟。他装着离开,才转回来,便见他跟魇兽说话,絮絮叨叨像个老头子。说来奇怪,他身上没有半分妖气,连那魇兽被他贴身藏了,自身气息也消失了。

他心中生疑,趁他不备,用霹雳雷火劈他一回。这雷火劈下,要是妖怪定然会经受不住,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现出原形,于人倒是无碍。谁知此人当即一头栽倒撅了过去,身上却好端端的没半点损伤。隔了半晌醒来,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无辜的眼神难得的让他起了一丝歉疚。

当那小子知道真相,当即大怒,要跟他索赔,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施了个障眼法,把乱葬岗变作十里湖面,以御剑带他离开代替赔偿金。别人头一次御剑飞行,要不就是惊吓得要晕迷,要不就是对御剑者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两样都没有。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双目熠熠有光,恨不得在空中跳起来大叫三声他很兴奋,整个土包子进了城一般。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竟会收他为徒。那么个迷糊又天真,有副难得的热肠,却身世坎坷为世所弃的人……虽然自己向来独行独断,行事随心所欲,但这般为了一人偏私却是从未有过,不知不觉中这个徒儿在心里的分量竟是这般的重,重到就算他不欲继承青阳子那天下少有的好炉鼎,自己竟也不愿逼他……不成不成,这可是道家修行大事,怎能随他任性。虽然他身上有人类血统,生出便具人形,比其余妖怪强胜,但这副肉身怎能跟青阳子那副相比,自己要他换了炉鼎,也是让他打下好基础,将来修炼事半功倍,这事情可不能任由他任性下去。

莫邪虽是下定决心,却也不想过于逼迫,他既说过给时间考虑,也不入内催逼,只静静留在外殿守候。这地宫只有唯一的入口,被洗心烟霞封住,无人能进入而对烟霞无动于衷。他坐了一会儿,殿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他便眼观鼻,鼻观心,打坐修炼起来。

在他双目如开似阖,渐渐入定之时,身外万物都不能再滋扰他丝毫。然而,进入时曾拦阻两人的洗心烟霞这时竟悄悄的涌入地宫,在外殿慢慢弥漫开来。

莫邪的呼吸很是悠长,那些烟霞渐渐散布在他身周,在他又一次呼吸时,分出丝丝缕缕钻入他鼻孔之中。每次只是很小心的一点点,莫邪并无察觉。在神游太虚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元神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所在。

清澈见底的湖水,湖底是落落的白石,湖畔盛开着大丛的紫色花朵,无风自落,每一片都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飘飘卷卷,最后才翩然落在湖面上,如同小船一般,浮起不落,半个湖面尽是波波涟漪。

湖面漾漾的现出一双人影,一个穿紫,一个穿白,两人面对面站在湖畔的画亭里。紫色硕大的花朵盛开在柔弱的绿藤上,蜿蜒着爬在亭子周围,远牵近萦,密似帘幕,疏似纱带,漫了一天一地。

这种情景,他从未遇见过,这个地方,他也从未来过,但却让他感到无比熟悉。似乎早就尘封在心底某个角落的东西,他全然忘了,到了某天突然翻出,才发现自己曾是拥有过这样东西。那种淡褪的留存记忆,竟是早就铭刻在心底,未曾思量,已是难忘。

这两个人是谁呢?他满心疑惑,难道是自己以前的朋友?或者,这些是他前世的记忆,这两人是他前世的知交好友。

这个地方绮丽曼妙,胜过他此生在人间所见任何一处,仙气飘渺,难道竟是仙家之地?

他想抬步往画亭而去,竟不能举步,喉咙也不能发声,他注定只能留在原地作一个偷窥者,局外人。

亭中两人似乎很是亲密,靠得很近,言笑晏晏。忽然那穿白衣的人捧出具琴,拂衣坐下,将一脚平架另一膝上,把琴放在腿上,抬手就弹。这人指法不见得佳,技巧一般,倒是有几分真性情,一曲高山流水般的曲子让他弹得热情洋溢,宛如海潮汹涌,惊涛拍岸。

穿紫衣者听他弹至中场,自从袖中取出一支绿笛,凑唇便吹。这笛曲一出,莫邪便浑身一震,这曲子他是第一次听,却在在觉得无比熟悉,每一音符,每处转接他都了然于胸,竟像吹笛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般。至于这笛曲吹得是好是坏,他自己倒是分辨不出来。

一曲告终,白衣人十指按弦,紫衣人绿笛离唇,两人四目相对,便是一笑。这时莫邪的角度正对着白衣人,见他微仰了头,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笑得弯弯的一双桃花眼,瑶鼻朱唇,竟与自己那徒弟玉言有七分相像。只是此人神态之中多了几分俾睨天下的风采,她是个女子。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莫邪心底升起,他忽然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紫衣人的容貌。清风似知道他的心意,忽然吹起一串花藤,扬起紫色花瓣往紫衣人脸上扑去。那人略略侧身,脸面正要转过来,莫邪心跳加速,却在将见未见之时,面前旖旎景象全部消失,周身阴风惨惨,竟已身处一座高耸石台。

脚下青石地板上红纹纠葛,那是犯错之人流下的鲜血所染,石台四周青铜锁链瘢痕处处,那是不甘之人挣扎时留下的最后痕迹。此处他从未来过,却清清楚楚知道此间名字——销仙台。

石台中央高耸不见顶端的粗大石柱,是令被捆绑其上的仙人失去神力的炼神柱,然而此刻被紧紧缚于其上,犹如蝼蚁般嬴弱的人,竟是他。

原来前世他曾被捆于销仙台炼神柱上,散去一身神力,方入轮回。

周遭有无数仙者围观,有面无表情,有一脸惋惜,也有幸灾乐祸……原来神仙中人,跟尘世俗人也没什么不同。他们同样流露出喜怒哀乐,凡人有的感情,他们一样不少,只是平常隐藏得深些罢了。

有一仙官踏云而来,口宣天旨,他听不清,但见炼神柱上紧缚的自己脸上怒容一闪而过,随即便是狂傲的仰天长啸。

长啸声中,一尾庞然大物挟云电而来,驼头鹿角,牛耳虾须,双目雪亮如电,巨口张开一声大吼,天摇地动。雪白鳞片覆满全身,一颗大头正在销仙台正上方,但火焰般的尾部远在极目之际翻卷,其长难以目测。

这巨大玉龙自云端扑下,双爪齐下,一把抓住捆在炼神柱上的铁链便扯,那深海寒英所铸的锁神链在它神力之下,竟被扯得变了型。众仙大惊,围拢上来驱逐那龙。玉龙一声怒吼,巨口大张,口内利齿森然生光,众仙被它所摄,不敢近前。

转眼那铁链被它连抓带扯,弄开了大半,这时天兵天将已至,将它围得严实,领头正是四大天王,见玉龙凶悍,广国天王魔礼红手中碧玉琵琶倒转一拨,混世之音汹涌而来,多闻天王魔礼海掌中混元米伞一面,往空中一掷,瞬间扩到天边,超出玉龙身长,飞旋罩下。

玉龙被琵琶混世神音刺激,一声怒吼,腾空而起,雷电绕身而至,迅捷无伦在天兵天将中穿插而过,尾扫角掀爪抓齿噬,它浑身玉甲宛如镜子般明亮耀目,捕捉了任何一人脸上的表情,因为动作比风更快,众人的表情动作全都化作它玉鳞上面一抹虹彩。玉龙火力全开的战斗,所有的炫目光彩都被它一身玉鳞摄去,天地间再无半点颜色。

它是谁,为什么会为了前世的他拼命战斗?在看到玉龙被越来越多的天将围住,被雷公电母的雷电所伤,负痛长嘶时,他为何会觉得这般难受?他想走近看个清楚,却步不能移,他想发问,口不能启,他只能死死瞪大眼睛注视着一切,直到阵阵刺痛袭来。

“嘶……”玉龙又被一道霹雳劈中,血流披面,巨大的身躯失衡的晃动了几下,几乎从云端摔下,兀自挣扎着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困兽之斗,困兽之斗!它却忽然转头,瞧了炼神柱上的“他”一眼,没有人能形容它的眼神。

窥视在旁的莫邪只觉一双血淋淋的手一下子掐住了他的喉咙,吸不进气,它是谁它是谁它究竟是谁?

他惶然抬手,指尖颤抖不已,像是想触摸又似想挽留,手指往那虚空处的血汗交织生死纠缠拖过,可触不到,摸不着,所有的影像突然全都消失了。

他找不到它。

找不到它。

他把它丢掉了。

一千年了。

“啪”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恰恰传入他耳中,他浑身如遭电击,猛然一震,醒了过来。从来寒暑不侵的这副躯体,此际额上竟密密铺了一层细汗。

“玉言,你怎么了!”他长身而起,身形一晃,掠入内殿。

殿内白石地面上血迹一滩,青阳子的肉身整个胸部凹陷下去,已成废物,身材瘦弱的徒儿正垂头瞧着血泊中的尸体,听到他的呼唤,瑟缩一下,缓缓回过头来。他的脸上,手上俱溅满了斑斑点点的鲜血,明明惊惶不已,却强装出镇定笑容:“师,师傅……我,我失手了……”

回望的表情,竟跟他方才梦境所见那玉龙脸上的一模一样!

玉言在青阳子身体在自己手下损坏摔下时已被吓傻了,她竟然把这么个宝贝,这么个师傅处心积虑送她的东西给……不,不,一定不是她,她怎会有此能耐!

“紫遨!!”她怒喝,很是痛心疾首,“你不想我用这个炉鼎就直说啊,为什么要弄坏它,它……好浪费啊,你知道不知道!”

紫遨盈盈一笑,眉目无比生动,显得她过去那些笑全都不是笑,现在这才是真心真意的笑,她舒心快意,“它明明是坏在你手里的,不是你又是谁!”

“你……你……”

玉言还没有说完,紫遨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好像被喷了水的墨画,一下子化成一团,变作一缕轻烟消逝了。刚才存在的她,并不是一具实体,仅仅只是一个虚像而已。

“闯了祸就跑,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说话的!”玉言不肯承认宝贝是自己毁坏的,但也隐隐觉得要不是自己真的打心底里厌恶这副炉鼎,它也不会损坏的。她垂头瞧着血泊中的青阳子,心里又慌乱又内疚,正想找办法补救,忽然听到师傅喊自己的名字,近在咫尺……

她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四肢僵硬,过了不知多久,才勉强控制脖颈,缓缓回头,挤出一个笑容,再从不知那个旮旯找出自己的声音,“师,师傅……我,我失手了……”

她把头埋到胸口,眼睛垂下盯着自己脚尖,她没有勇气去对视莫邪的眼神。他一心一意为她好,他只对她尽心竭力,结果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师傅他那么尊重前辈,那么重视这副炉鼎,她却害得他……要受天下人指责了……

突然间身体被一股大力一扯,接着整个人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鼻子磕在对方胸膛的地方,呃……疼……可是,可是这股熟悉的气息,不是师傅的吗?

“玉言!”

是师傅,确定是师傅无疑,可他的声音怎么这么惶急,这么害怕,他见鬼了吗?

“嗯……”她应了他,可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玉言!玉言!”

“嗯,嗯!”我在这,我在这,我在……你怀里……快要被你勒死了……

认清楚了这个事实,玉言浑身发起烫来,晕乎乎的,好像在云端抛来抛去,着不了地。假如就能这样在你怀里过一辈子……好吧,勒死我也认了。

“玉言!玉言!你没事吧?”莫邪狂叫,听不到一丝回应,蓦地伸出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扯起来。

“师傅,你做什么?疼,疼死了!”再多的浓情蜜意也抵不过这突发的疼痛,玉言两眼汪汪的瞪着他,一半是因为疼的,一半是怨恨他破坏了气氛。

“你……”莫邪惊恐的眼神在她脸上梭巡两遍,确定面前这张红扑扑的桃花脸不会像梦里那个龙头一样,天灵盖突然变得血肉模糊,红的白的热烫的东西突然井喷出来,溅了他一身一脸……他的眼神,终于渐渐恢复了冷静。

“喊你这么久,为什么不答应一声?”手是松开了,可那语气……凶巴巴的没有半点温柔,好像在掩饰些什么,总之是强词夺理。

“我……”我明明应了的,可你鬼迷心窍,应多少声都没听见。见到他难得一现的窘迫表情,玉言闭了嘴,只在心里反驳。

莫邪忽然垂头瞧了她一眼,好像才发现她在他怀里,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猛的一推,玉言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就像一垛稻草一样给他平平推飞了。她也是反应不过来,竟也丝毫不懂挣扎,眼看就要一头撞在柱子上弄个头破血流,紫影一闪,莫邪身形如电,突然又一步追上,把她后领一把揪住。恰恰止住她撞柱之势,却又像她领子上有刺,猛的甩开。

被他这般折腾,别说是意乱情迷早就晕陶陶的玉言,便是陌生人一个,也会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当下玉言一阵天旋地转,腿脚不是腿脚,地板不是地板,晃了两晃,倾玉山倒玉柱一般的歪地上了。

莫邪身形微微一晃,似乎想上来扶,终于是没有,轻轻跺了跺脚,背手去面壁了。

玉言软趴趴的地上伏着,半晌抬头苦笑道:“师傅,我弄坏了青阳子真人的炉鼎,确实该罚……”可你打骂随意,不要这么喜怒无常好不。弄得我忽上忽下,不知笑好哭好,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来……这样很容易折寿的。

莫邪专心欣赏墙上壁画,淡定的“嗯”了一声。

玉言瞧着他微微颤抖的紫袍下摆,师傅大概是在很生气很生气罢,他刚才差点把自己勒死,还差点把自己摔死……

“其实徒儿也是有苦衷的,徒儿不是不想要这个肉身,实在是……”玉言话到嘴边,噎了一下,可随即想到师傅气成这样,大失常态,要是把他给气疯了可不大妙,倒不如坦白从宽……

“实在是因为徒儿是……是……女儿身,不想变性……”鼓起平生最大勇气坦白交代,心都要不跳了。不想莫邪竟是毫无反应。姿势没变,无声无息,垂眼瞧瞧……那袍子下摆,还在继续抖……

她硬着头皮道:“徒儿也知道隐瞒师傅是犯了大错,可我只是想跟在师傅身边斩妖除魔,拯救众生,实在是害怕师傅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容我跟着你了……”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他背影,还是刚才的姿势。

“其实师傅宅心仁厚,处事公正,怎会因为世人目光而退缩不前呢。何况,我一向也还能帮上一些忙的对不?尽管这次……我失手弄坏了炉鼎,可我以后,以后……”

瞧着莫邪忽然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她心跳加速,呼吸不畅,结巴道:“以后一定,一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什么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莫邪皱眉,走过来抬起衣袖就往她脸上擦:“你弄得这么脏做什么!”

那粘稠的红色,还有腥味,你想吓死我……

“呃……我……”玉言舌头打结,半个字也说不全。

莫邪擦了一会儿,确定这些血迹下面不是恐怖的伤口,松了口气,见到她瞠目结舌的傻样,一抽袖子:“你自己擦,傻乎乎的,怎么弄上去也不知道?”

玉言汗,明明自己怀里有手帕,怕他多话,也不敢拿出,只学他那样,张开自己袖子胡乱狠擦。怎么弄上去的我自己不知道?这明明是青阳子的血啊!刚才说那么多感情你一句没听见?……这青阳子也是个怪人,明明死了那么久,血还这么足,喷得我一身都是。

“等此间事了,你就随我上玉琼山吧。人间险恶,还是山上自在安全。”想起刚才梦中那幕,莫邪还是心有余悸。

“是……是……”玉言不想他对自己的“大秘密”竟然毫无反应,连带对青阳子此事也毫不责怪,不禁大是惊喜,点头应承如鸡啄米。

莫邪鼻端嗅到阵阵血腥气,只觉从未有过的心烦意乱,他踱了两步,皱眉道:“好了没有?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说着便领头抬步走,走了两步,脚下踹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凝固。

玉言跟上,“师傅,怎么不走啦?”

莫邪缓缓缓缓抬头,两道想杀人的眼神。

玉言浑身一抖,条件反射,人已闪到巨鼎后面,只露出半只眼睛。

莫邪浑身打颤,一声怒吼:“玉言,你怎么敢把青阳子前辈的炉鼎这般糟蹋,你活得不耐烦了?!”手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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