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宋忱之外,第一个发现路珏变了的是伍洋。
因为在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路珏问他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可以将就着吃点混沌和粥之类的。
这让伍洋觉得很迷幻。
倒不是说平时的路珏没有代买早饭的时候。
也有,甚至但凡对方是战队里第一个起床的，基本就会出去买上五人份的早餐，或者是点上五人份的外卖。
但是，叫他们吃饭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语气。
伍洋印象中的路珏,早上一般都是用小区门口的遛弯老大爷那种语调和他们说话。
例如：“哟,您可总算起了？”
而不是现今这种,只是认认真真地告诉他们，我给你们买早饭了,吃吧,省的去会场之后会觉得饿。
而且,伍洋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像是和很久没见了的老友重逢。
至少不是看一个天天都见,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都已经看厌了”了的队友的眼神。
伍洋这头觉得奇怪得要命，后一步起床的唐熙文和余照然却都毫未察觉地吃起了早饭。
余照然甚至还在嘟嘟囔囔地和路珏抱怨，说上午又没有他们的比赛，经理怎么还让他们这么早地起床到现场去。
余照然说：“上午那几支队伍的基本战术我们都已经吃得透透的了，看不看也没什么意义，最多也就一个winter需要我们注意一下。可人要是真有啥新战术,也不可能在这么个三不沾的娱乐赛里使出来啊,所以我们还不如在基地里睡觉，睡醒了再练会儿呢。”
路珏听着抱怨,挑眉，直戳命门地安慰：“ice对战wildfire的比赛挪到今天早上了。”
余照然闻言一抹嘴，说：“可以了,我现在既不想睡觉也不急着训练了。我只想早点去看现场。”
宋忱铁血粉的人设永不倒塌。
殊不知一旁的伍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跳过了看起来傻不拉叽的唐熙文，挪到了纪思远身边的座位上，问：“你有没有觉得路队今天有点不一样？”
原本看起来有些走神的纪思远闻言回神了，问：“哪方面？”
伍洋仔细地斟酌着合适的词汇，最后蹦出来一个“变温柔了”。
伍洋原本以为纪思远在听到自己这个匪夷所思的描述之后，会因为这个和路珏八竿子打不着的形容词，而像看傻子一样的看自己。
结果，纪思远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复：“路队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吗？”
伍洋语塞了一瞬，心想：谢邀，我疯了。
到底是我还没睡醒，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从wind的训练基地到娱乐赛比赛场地的路上。
伍洋坐回到了唐熙文的身边，并且把他上午和纪思远之间的对话绘声绘色地重复了一遍，以期望得到唐熙文的同情。
结果唐熙文一脸“纪思远这回答没毛病啊”的表情，跟他说：“其实我也觉得路哥平时人也挺温柔的，最多就是偶尔喜欢嘲讽两句。”
伍洋无声的崩溃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余照然身上。
余照然见状拍拍他的肩膀，如愿地安慰他：“小伙子，想开点，这俩都是资深路吹，看咱这队长的时候都难免带着点柔光滤镜。”
“况且，”余照然话音一顿，继续说道，“路队确实平时不怎么批评他俩，一般挨嘲讽的都是我们。”
“所以他们俩不觉得路队像大魔王也很正常，毕竟一晚上把一个连招连续练三百遍的情况，除了我们俩，估计整个职业圈子里都找不出来第三个人了……”
卑微打工人伍洋听着余照然说个没完的心酸事，表示深以为然，于是觉得自己更加凄惨了。
他怕自己泪洒车上，于是及时打断地把话题拐回了他的问题上。
他问：“那你呢？有没有觉得路队今天有什么变化？”
余照然绷着双下巴思忖了几秒，最终回答：“没有。”
但是他的这个答案很快就被推翻了。
原因是余照然在比赛现场，看到宋忱一个传送门传走一队人，然后直接顺利占领了最后一个资源点的时候，忍不住拍着大腿大喊了一声“牛逼！”
并且想扭头跟伍洋和唐熙文说道说道的时候，他被路珏温柔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的眼神给弄得哑然了一瞬。
他再回头一看，发现现在屏幕上切的不就是宋忱嘛！
好家伙，他想，我拿你当队长，你却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样，想泡我的偶像！
但是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十年地下恋情都不至于这样吧？！
看得我已经快要开始相信你平时不是嘴炮，而且真的想拉我偶像进队了！
伍洋一看余照然那个愕然的样子，就知道和自己统一战线的人多了一位。
然而真正令余照然感到世界迷幻的事还在后头。
——上午的娱乐赛结束后，路珏约宋忱一起吃饭。
人家ice战队的另外几个人连自带的外设都还没装好，人还没走，路珏却好意思上去只约宋忱一个人吃饭的那种。
仿佛是在说另外四个不配他的邀请似的。
余照然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觉得全世界最损的人估计就是他们队长了。
殊不知路珏真正存的是想和男朋友一起单独吃饭的想法，也没算上他们。
只是在宋忱开口回答“好”或者“不好”之前，ice战队的那位经理急急忙忙地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他一口一个他们俱乐部中午还得开会复盘之类的，而宋忱身为队长，不能缺席。
并且工作餐早就订好了，示意他们这会儿该快点去吃饭了。
那位经理说完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冲着ice其余的几位队员挤眉弄眼，示意他们快跟着附和两声。
他们中的部分反应过来，说着：“噢，对，中午这个会还是昨天晚上队长自己定的呢。”
然后就自动围成一圈地裹携着宋忱往外走。
留下余照然等人大眼瞪小眼。
殊不知在路珏的视角里，宋忱昨天晚上可是天没黑就去他那儿了。
直到快凌晨了才晕晕乎乎地踩着脚下的绵云走了，哪还有什么多余的心思跟他们宣布什么今天中午开会。
因而他们此刻的理由在路珏看来显得特别的无力。
就连余照然都觉得假的一批地问：“这，这是什么情况啊？觉得路队没邀请他们全队一起吃个饭，觉得丢面儿了？所以急着把人带走？”
唐熙文同样一脸懵地回：“不知道啊，感觉宋前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会要开的样子……而且上午的比赛里，ice不是碾压对面了吗？有什么可复盘的？”
伍洋也跟着无语了一会儿，说：“大概是ice整天西装革履的那位经理以为我们队长是真想挖宋忱吧。毕竟之前路队说归说，人合约都没满，像宋忱那种王牌输出肯定违约金很高，他们估计也都没当回事儿。”
“可是今年，刚好是宋忱合约快期满了的时候，八成又刚好还没续，所以他一听路队要请宋忱吃饭，立马就掉了三魂三魄，赶着拉人回去商量续约的事了。”
余照然和唐熙文一听，觉得有道理，半期待半担心地看向了路珏，问：“路哥，你是真的有意向把宋队挖过来吗？”
期待的人主要是余照然，因为那意味着他说不定能跟自己的偶像在同一个屋檐下练习，甚至是并肩作战了。
担心的人则主要是唐熙文，毕竟剑客这个职业不像是战士或者是牧师那么或不可缺，换个法师来替代也完全可以。
路珏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目光灼灼地说：“我对于宋忱的邀请，从来都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他看了一眼悄悄摸摸在叹气的唐熙文，摸了一下他最近长长了点的圆寸脑袋，说：“放心，真挖过来了也不会让你下场的。”
唐熙文“噢”了一声，知道路珏不是会在这种问题上跑火车的人，于是心里的那颗大石头安全落地了。
只是他刚一松口气，就看见了旁边面色不虞的伍洋，于是又道：“别是换伍洋吧？别介，他可比我厉害不止一点儿半点儿的。实在不行路哥你留他吧，我打替补。”
伍洋对此“靠”了一声，让唐熙文甭在这儿跟他搞什么孔融让梨的那一套。
他说：“反正我现在大小也是个俱乐部股东，你们赢了也就是我分钱，所以上不上场都一样。”
只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只是装体面而已。
在替补席上看，和自己亲自上场去征战，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样。
路珏看着眼前这几位东猜西猜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别宋忱还没同意来，你们自己先被自己的脑补弄得委屈得不行了。”
说着，路珏又瞥了一眼伍洋，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慈善家？给你近千万的年薪，但是就让你坐在台下看看？如果有这种好事，我宁愿自己去干。”
余照然不知怎么地就被戳中了笑点，噗嗤一声，并且举手表示自己也愿意抢这种活儿干。
伍洋被笑恼了，装凶地反问：“那我、这个傻子、还有老余和小纪，谁不是拿了巨额预约金的？虽然转成股份了，但那也是进口袋过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今年九月要回去读大学了，你信不信我……”
“我没续。”站在一旁的纪思远忽然说，“也没入股。”
他打断了伍洋他们的讨论，继续说道：“wildfire他们给我开了天价合同，也保证了我去了之后的各项权益问题。所以可能这个月底我就要转走了。”
纪思远说完，看着眼前一个个不可置信的样子，补充道：“我很抱歉，但是，我在几个月前就跟路队说过了。让他可以及时着手为战队物色一个新的牧师。”
“几个月前……”伍洋重复了一遍之后觉得哑然。
因为假设把时针拨回到几个月前，他们甚至还在为国内的赛事备战。
甚至，比他们为一场场比赛的胜利庆祝着，最终披着国旗站在国际赛事的领奖台上，说要一起再拿很多年世界冠军的时候更早。
路珏，以及纪思远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先表示接受不了的人会是伍洋。
甚至是闷声不吭地就要往场地外走。
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余照然和在生活上傻得冒泡的唐熙文，反而忽然情商在线地留下来在安慰纪思远。
“就，我们尊重你的决定。”唐熙文说。
余照然点点头表示赞同，接话道：“要是你小子真敢给我在几个月前突然跑路，害我们得手忙脚乱临时找人组队的话，小爷我还真就得把你们队锤得国内总决赛都进不去。”
“但是现在嘛，反正世界冠军的奖杯也已经到手了。新赛季才刚刚开始，一起都还来得及，所以，一起加油吧。”
纪思远“嗯”了一声，控制不住地觉得有点鼻酸。
因为在他的预想里，大家都应该是伍洋那样的才对。
直截了当地转头离开。
再不念点昔日队友情，或者太记挂着昔日队友情了的，或许还会当面骂他个狗血喷头，让他早点滚蛋。
唯独不是现在这样，四个队友里三个人都在反过来安慰他的情况。
甚至于在下午的娱乐赛开始时，已经被路珏说服了的伍洋也坐在了纪思远的边上，说：“我只是希望一直是我们五个人而已，不是想干涉你的决定。”
“我知道。”纪思远说，眼眶有点红。
“不过，”伍洋最终还是没忍住地嘴欠道，“现在的wildfire菜得一批，上午更是被ice锤的压根没有回转的余地……当然，主要也怪他们那个牧师太菜，也确实该换了。”
伍洋说着，话音一顿道：“所以你去了之后可得好好得把他们给奶活了啊。省的人家以为从我们wind出去的队员还有菜鸡。”
纪思远“嗯”了一声，说“好”。
他伸出拳头，说：“希望我们能在明年的四强赛相遇。”
“嗯。”伍洋回答。
伸手碰了一下纪思远的拳头。
就像他们wind第一次在挑战赛获得胜利之后，他和纪思远做过的庆祝仪式那样。
至于表面长大了，实际上还是接受不了离别的小孩子心性的伍洋到底是怎么被劝服的，其实也简单。
——路珏给他看了网上那些人对于纪思远的评价。
有很多别家战队的粉丝，甚至是《storm》里看谁都不爽的那些玩家，其实总是习惯于揪着纪思远的某些操作失误不放。
甚至是不断地放大，再放大，而后上升到了辱骂的级别。
“所以我猜小纪他啊，肯定尝试过不听不看，只专注于比赛。只是他慢慢地发现，他是真的在我们的暴力打法里使不上劲了。”路珏说。
“诚然，我们觉得能一换二就不算亏。甚至是一换一，多占一个资源点也算赚。因此很多时候都在横冲直撞。执行planb的时候，更是野得牧师都跟不上。而这对于小纪来说，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在队里就像是累赘。”
路珏看着跟个小学生似的趴在后台的临时休息桌上的伍洋，继续道：“所以我觉得，不一定真的是因为wildfire给他开了多天价的转队费，或许只是因为wildfire的人给他讲解了几个他们今后会采用的战略打法，他能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以及，一句简简单单的‘我需要你’。”
伍洋起初还嘴硬，说：“可即使我在队里当替补，我也不会走的。”
路珏无奈地叹气，心说这个世界的伍洋比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孩子气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那和坐冷板凳又有些不一样。”
路珏思忖了几秒，最后说：“你可以假设小纪没走，但是宋忱来了，而坐在冷板凳上的人是唐熙文。那么小纪是咱们队的血包，余照然是咱们队的肉盾，而说不定我和宋忱可以在他们俩的支援随随便便地二挑五，那么你……”
“可以了。”伍洋捂着脸回答，“我能体会到了。”
他想，上场了之后却觉得自己像是个使不上劲的废物，大概比坐在冷板凳上给正式队员加油更难过。
只是wind的众人在安慰完纪思远后，终于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余照然说：“不是，路队，就算小纪今年不续了，咱们队的首要任务也该签一个牧师才对啊。我宋哥虽然强，但是一个队伍里没有牧师怎么玩啊？人家一个三技能奶全体，我们队就跟五打十似的。”
伍洋也跟着哀怨地看了路珏一眼，问：“你该不会是把网上那些网友说的话当真了吧？”
他说着，有些悲从中来，“如果是那样，那么我劝你你快醒醒。我们正面对抗的时候虽然节奏快，但是不代表我们打团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奶。而且等别人复活完卷土重来的时候，没有牧师补血的我们也就没了。”
“况且我们又不是没有脏战术地苟着的时候。”
路珏对此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应：“如果宋忱同意来wind的话，我打牧师位。”
此话一出，众人傻眼了。
连带着说好了月末就要转战队了的纪思远都张大嘴地愣住了。
在想他在转战队之后需不要提供远程教学服务。
以及，路珏这个宋忱男友粉真的很拼。
为了“老婆”能进队，连输出位都不要了。
唐熙文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嘶”了一声。
感慨好疼的同时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于是又让伍洋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疼得他差点从观众席上弹射起来。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吃痛的唐熙文说。
但是心情比本来更悲凉。
路珏看着这一个个或审视，或不信任地看着自己的队友，有些无奈。
他说：“晚上回去之后给你们演示一遍。”
众人嘴上说着“好”，却都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看下午的比赛了。
他们全在想：如果自家队长晚上把牧师这个职业玩的稀烂的话，他们要不要给面子地鼓鼓掌？
省的队内龙傲天直接变成小自闭。
还会让天才的称号直接毁于一旦。
就像是完全默认了宋忱会在本赛季加入wind，而路珏八成会去打牧师位一样。
尽管他们压根不知道路珏和宋忱之间的那点暗戳戳的情侣关系。
而ice战队里那位同样不知道宋忱在和路珏谈恋爱的经理千防万防，但是最终还是防不住小情侣之间隔着人山人海的互发信息。
聊天框里。
前一秒还在队内一本正经地劝人的路珏正在耍无赖。
他说：“我已经告诉我们队的那几位，我准备改行去当奶妈了。只等你来补输出位了。”
骑虎难下的宋忱：“……”
路珏又换了个话题，问：“你们战队应该也有点危机意识地要给你涨价了？”
曾经跟路珏提过ice的高层看他这三年战绩“不佳”，年纪也过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打算压价了的宋忱输入了一个“嗯”字。
他打字道：“不仅涨了。也有要内部大换血，从今年的新青少年杯里筛新人的意思。”
路珏打字的指尖一顿，但还是输入道：“可是除非你们队大换血，不然还是很难突破瓶颈，明年也还是会输。所以，来我们wind吧。”
“而且，我想和你一队。”路珏说。
“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做那个能与你相配的坚实后盾，支撑着你找回你本来最肆无忌惮的打法。”
路珏表面上维持着自己那副淡定非常的样子，发出去的文字却是歪腻的。
他说：“而且ice和wind好远，我想在训练结束的间隙一抬眼就能看到你。想和你一起吃饭，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你每天的动态。而不是需要一字一字地发信息问你，又坐立不安地在等待你的回应。”
看得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宋忱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
他把手机翻过来盖在腿上，手则捂着脸，感慨着路珏的犯规。
果然，路珏真的变了。宋忱想。
变得黏黏糊糊的。
但是他却不讨厌，甚至比本来的更喜欢。
而且，他觉得自己开始有一点理解，为什么有很多人吃小奶狗那一套了。
就，路珏软下语气地跟他说话的感觉，真的比路珏从前运筹帷幄的样子更戳他。
就像是，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地去wind的正当理由。
即，虽然wind没有宋忱的话，还是能运转得很好。
但是不能和宋忱一队，不能每天见到宋忱的路珏会难过，也会失落。
宋忱被自己不断延伸出来的想法给打败了。
他放下捂着脸的手，而后顶着热度尚且没有完全褪去的脸颊，翻过倒扣着的手机，给路珏发消息。
宋忱报了一个比他们经理所承诺的，低了百分之三十的报价。
然后问：“不知道路队长能给我开多少工资？”
路珏没有丝毫犹豫地回：“我能给你这个数字的两倍。”
“如果你需要，我还能给你一个队长的位置。以及，一个特别爱你的男人的满腔爱意和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关怀。”
作者有话要说：路珏：为了老婆能来自己的战队，钱算什么。（豪横）
以及，谢谢“时迩”小天使送出的2瓶营养液！亲亲～
谢谢“和我一起死吧！亲爱哒！”小可爱送出的10瓶营养液！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