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蒸发了特属于夜晚的湿气,使得山间翠柏显得更加苍绿可爱。
梁沐蝶狼狈的从树洞里钻出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混和着田野清香的空气,感到胸中一阵舒畅。
枝头雀鸟欢快啾叫,梁沐蝶无瑕欣赏,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河边,就着河水洗了把脸,却看到水中映出了自己一头乱发的倒影。梁沐蝶蹙了蹙眉,抬手臂闻了闻掖下,立刻嫌恶的移开脸。
“难闻死了。”
想她在宫里时,每日皆要香汤沐浴,到了霍家梁沐蝶已经尽量克制了,但像现在这样两天没有梳洗甚至没换过衣服,已经到了她忍耐的极限。
略一思索,梁沐蝶想起禄贵包裹里好像有两套干净衣服,虽然那是死人的遗物,但拿来应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想着,梁沐蝶立刻回到树洞,把禄贵的衣服换上,一看之下,竟然还很合体。
看着自己水桶似的腰身,梁沐蝶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试想哪个女子不爱漂亮,她现在虽然不用以美色侍人,却也不希望自己胖得连走几步路都气喘不已。
“难道我真该减肥了?还是再缓缓吧。”
梁沐蝶自言自语,把脏衣服卷了卷,本想塞回包裹,可犹豫了一下,改变!无!错!小说..c主意,挖了个坑把自己原来的衣物埋了。回身又细看了禄贵的包裹,发现里面除了那只檀木盒子,还有些散碎银子,梁沐蝶于是把银子收在怀中,随即想到自己虽然得到了自由,却是前路茫茫,无处可去,不由得又叹了声。
想起自己远在图州的老家,进宫十年,她几乎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父母身体是否安好。
家……好遥远的字眼儿……在世时,梁沐蝶是有家归不得,重生后,却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家……或许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认得她,而她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活下去。
梁沐蝶不敢继续想下去,急忙甩头,迅速的收拾好随身之物,钻出树洞。
当务之急,她恐怕要先去趟庆州把禄贵的死讯带给大长公主,一是她现在确实无处可去,二也是为了报答大长公主当年对她的恩情,只是不知道那些追踪禄贵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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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沐蝶身处的这片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到处都长满了灌木丛,使得道路异常难走。梁沐蝶东一头西一头的,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了林子。
远远看到永昌县的牌坊,梁沐蝶长舒了口气,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看来只能先在永昌县买些干粮才好上路了。
打定主意,梁沐蝶按了按头上有点大的帽子向永昌县走去。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沉寂了****的永昌县城渐渐热闹起来,街道两侧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给这人口不足一万的小县城带来一丝生气。
梁沐蝶进了县城,在街边随便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因实在饿了,也顾不得形象,便边走边吃了起来。一口气解决了四个包子,梁沐蝶总算感觉到有点饱了,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问问如何前往庆州,却突然被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挡住去路。
“请留步。”
梁沐蝶一愣,上下打量这两个人半天,见这两人身着青衫,相貌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唯独两只眼睛精光四射,似乎能洞犀一切似的。
“有事?”
其中一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揖,问道:“请问先生可是从庆州来?”
梁沐蝶微一蹙眉,心底的惊讶难以言喻。她自认昨天在树林里那些军官并没有看到自己,自然不会知道是她取走了禄贵身上的锦盒,而且他们既然找到了禄贵的尸体,又为何当头便问自己是不是来自庆州呢?难道还有另一批人马也在找禄贵?
梁沐蝶心里惊疑不定,脸上却不露声色。
“不是,在下是从京城来。”
“京城?真是很巧,在下也是从京城而来,请问先生是何营生,来这永昌县又所为何事?”
梁沐蝶一见此人句句都是在探问自己的来历,不由戒备起来。
“探亲。”
“可曾探到?”
“没有,到了才知道人已搬走。”
“那先生可有其他打算?”
梁沐蝶淡淡一笑,知道刻意回避只能让人生疑,于是挺了挺胸膛,答道:“又能有何打算,探亲不成,自是无功而返,准备回京了。”
男子笑着点头,跟同伴对视一眼,才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先生了。”
说完,两人便转身要走。
看他们转身,梁沐蝶暗暗松了口气,可没想到那两人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梁沐蝶一惊,害怕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破绽。
“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在下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