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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榜上有名(1 / 1)

那张漂亮的小脸还带着之前的微粉色,在阳光下面仿佛能发光一般。

郭奉仪喜欢漂亮的东西,微微愣了一下,慢悠悠的走过来,绕着朝纵转了一圈道:“修为也不怎么样嘛,想要靠脸蛋让老师喜欢,根本就不会长久的,听说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么?”

朝纵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有时候明白却也不必太明白。

进了这剑心学院,才知天地远比想象之中的大,从前有朝砚在,总有人能够护他的周全,可若有一天朝砚也力不从心了,那么就需要他护着那个人的周全。

在那人面前可以万事随心,想笑便笑,不想笑便不笑,可在着芸芸众生之中,若是得罪一人,不是吵闹的问题,而是生命的问题。

想要活下来,不拘泥于方式办法,这是朝纵从很早以前就了悟到的事情。

朝纵无辜的眸中全是迷茫,摇了摇头道:“不明白。”

那张脸委实生的漂亮,微微鼓起的脸颊通透的仿佛吹弹可破一般,好像比老师的皮肤还好,郭奉仪忍住了伸手去掐一下的手,强行扭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小的时候生的好看呢,长大以后未必就好看,所以想凭这张脸勾·引老师,还不如好好学习,将心思放在正道上。”

“哥哥,他很厉害的,炼气七层呢,”郭奉希鼓着包子脸说道。

郭奉仪哼了一声道:“炼气七层有何了不起,你大哥我可是炼气九层,”他转过身,伸手掐上了弟弟鼓着的包子脸,总算解了心里一点儿对于包子脸的执念,可是又莫名觉得手下的包子不如另外一个,“你还想让他打败我,等他到了炼气九层的时候,你大哥我我早就是筑基修士了。”

他那一手掐的着实狠,松手的时候郭奉仪的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小少年揉着自己的脸直言不讳道:“可是朝纵才八岁啊,他昨天可是打败我来着。”

“八岁!”郭奉仪震惊当场,转头看向了朝纵,恨不得从头到脚研究上一遍似的,“你才八岁?!”

八岁的时候他可还没有到炼气七层呢。

危机感浮上了心头,郭奉仪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弟弟,揪了耳朵教训道:“你一个炼气八层的打不过一个炼气七层的,不仅不觉得羞愧,还一脸骄傲,我们郭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爹说要实事求是嘛,我说真话而已,放开我耳朵……”郭奉希一脸的委屈。

“那也不是这样……”郭奉仪生气的很。

“八岁稚龄有如此的修为,的确是厉害,”那刚刚进来的人群之中一个青衣少年站了出来,眉目之间带着笑容,挥着折扇走到了他们的身边道,“刚刚听闻你要上魁榜,可有兴趣跟我比试比试?”

这人虽是少年身量,可是身高却比郭奉仪还要高上一截,已经无限的接近于成年人的身量了。

“柳澄跟他比?朝纵怕是比不过吧,”旁边的一个少年轻声说道。

一人从身后扯了扯朝纵的腰带道:“柳澄可是炼气九层圆满的修士,朝纵你不能轻易答应啊。”

“若我赢了你,可是会直接上那第三名?”朝纵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柳澄,眼神之中有些疑惑和无辜,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规则所在。

“自然,”柳澄合上了扇子道。

“柳澄,你要欺负新人?”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响起,微微的果香随风而至。

那过来的少女灵秀异常,盘起的发间只是戴了一个小小的珠钗,却比那满头珠翠的显得更加的漂亮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魁榜炼气期第二,沐婷。

她的身量比起那柳澄显得极为娇小,正是豆蔻年华的模样。

柳澄的神情微微愣了一下,开口道:“不过是指点一二,又不赌命不伤身的,哪里就算得上是欺负了。”

“指点?”沐婷看向了朝纵,微微凑近了些,半晌后捂着小嘴后退道,“呀,你长的真好看。”

她仰头看着柳澄道:“指点可以,但是不能打脸。”

很显然,小姑娘也是外貌协会的常驻嘉宾。

柳澄眸间闪过了些什么,懒洋洋道:“知道了,你叫朝纵对吧,可要上台比比?”

他的前一句是对沐婷说的,后面两句却是对朝纵说的。

“好,还请师兄指点一二,”朝纵跳上比斗台,铭牌随手一挥落入了卡槽之中。

比斗台下的石桌之上浮现了朝纵的名字,后面押的点数乃是一百。

“看来他昨日的胜率倒是不错,”郭奉仪看了过去道。

炼气新生入学院之时,大多都只能通过变卖一些宝物维持生活,想要真的在比斗台上获取成就点,可是相当难的事情,可是朝纵昨日入学,今日已经有一百成就点可押,说明的确是出类拔萃。

他昨日赢的可不止一百成就点,郭奉希这句话在肚子里面转了一圈,想想自己去了不少的成就点,再看看自家哥哥的脸色,觉得这事还是不说的好,要不然又要被揪耳朵。

柳澄看那所押的点数,笑了一下道:“倒是有些胆量。”

他飞身上台,铭牌同样入了卡槽,名字之后浮现出来的数字却是五千。

这样的数字委实让少年们一通的惊呼。

“五千,这得相当于沐婷你每周的奖励了吧?”

魁榜排名越是往下,自然奖励也会逐步拉低,到了那一百名的人,每周也不过一百点,聊胜于无。

魁榜之上的人本不是可以越阶挑战的,若想晋级,需要从第一百位往上爬,可偏偏这场挑战由柳澄发起,这般便也符合了那越阶挑战的规矩。

“对,”沐婷看了看那押的点数道,“柳澄这次下的还算大。”

“五千点算什么,”郭奉仪翻了个白眼道,“我每周可是一万点。”

众少年顿时星星眼,明显羡慕的不得了。

“虽说我是看好朝纵,但是仍然觉得柳澄的胜率更大一些,”沐婷将自己的铭牌印在石桌之上,她的名字跟在了柳澄的下面,后面跟了一个一千的字样。

魁榜之人人人富裕,那些少年虽有些囊中羞辱,但到底大多背后都有仙城作为势力支持,最少的也下了五十点。

柳澄那边密密麻麻跟了一排,而朝纵这边却是一片的空旷,连郭奉仪都压了三千点在柳澄那边。

一群人押了无数,就剩下郭奉希左右看着愣是没有下定主意,他拿着自己的铭牌想按到朝纵那边,结果被郭奉仪瞪了一眼:“你想赔死么?”

郭奉希嘟囔道:“可是朝纵那边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好可怜啊。”

“可是他必输无疑,”郭奉仪开口道,“你要是不信,你就等会儿看看再下吧。”

“那我等会儿再下,”郭奉希收回了铭牌,差点儿没有把郭奉仪给气了个仰倒。

他的意思是直接下柳澄就行了,朝纵根本就没有胜算好不好,蠢弟弟,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一定不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

他们说话之间,台上的阵势已经摆开。

柳澄挥着青白色的扇子颇有些名人雅士的风流感:“可需要我让你三招,免得真打到你那张漂亮的小脸。”

朝纵抬眸,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道:“多谢师兄。”

他拔出了剑,那剑低沉内敛,隐有红光隐藏其中,一看就不是凡器之流。

郭奉仪眼睛亮了一下道:“好剑。”

“哥你怎么骂人呢?”郭奉希好容易从犹豫之中解脱出来一下,结果就被郭奉仪打了头。

“说话漏风,不要老说话,”郭奉仪亲、切的叮嘱了一下他,又连忙看向了台上。

炼气期虽说还并未真正的踏入修真,但是诸多天之骄子之中郭奉仪能够霸占榜首,自然有其超越众人之处,就比如现在,虽然他不认为朝纵能够打过柳澄,但是隐隐觉得这将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绝伦的比斗。

“得罪了,”朝纵唇角微微一敛,迈步向前,不过轻轻一跃之间,那长剑在还略带稚嫩的手上挽了个剑花,阳光之下虹光乍现,却因为那剑刃的几度反光而显得波光粼粼的。

一道光芒从柳澄的眼睛之上闪过,危机乍现,他连忙后退,刚刚退却,就见那剑刃贴着他的一缕头发悄然擦过,而那飞扬在耳边的发丝飘然落地。

或许修为不够强,但是剑术绝对够强。

柳澄的眼睛微微收缩,不等他看清那剑光进行思索,危机又起,本能的往后仰身,抬头之间就见那危险到极致的剑身几乎贴着他的脸擦了过去。

若是躲闪不及时,只怕不是贴着过去,而是直接破了禁制,穿过了脑袋。

这人竟然处处是杀招!

柳澄飞身后退,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刚才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

两招之数让他明白此次获胜或许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容易,目光微斜,台下之人人人神情期待。

若是在此地由他挑战之时输了比斗,只怕日后再无半点地位。

输给一个炼气七层孩子?笑话!

柳澄展开了折扇,却觉一道剑光直直的攻击在了那折扇之前,剑身与折扇触碰,一片的轰鸣之声。

三招已尽,柳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折扇一合,一道术法从折扇之中飞出,藤蔓在瞬间催发出来,以比长鞭更为缠绕的姿态攻击了出来。

藤鞭技法:噬蛇一式。

那藤蔓宛如蛇一般的迅捷,看似只是一根弯弯绕绕,可是动作却快到人眼几乎看不清,一旦被缠上,便如同被蟒蛇缠身的猎物一般,筋骨寸断乃是轻的。

“噬蛇可是玄阶下品的技法,”沐婷小手撑在下巴上道,“柳澄对小朝纵很忌惮啊。”

“一上来差点儿被削掉脑袋,可不得长点儿心么?”郭奉仪嗤了一声道,“他向来如此,对一个炼气七层还用这样,丢人。”

谈话之间,噬蛇已至,那藤蔓的开端仿佛张开了毒牙一般朝着朝纵的脖颈之处咬了过去一样,有几个少年不忍去看,直接捂住了眼睛。

而那台上,千钧一发之际,朝纵却是轻描淡写的扭转步伐,只是轻轻侧步,剑身在周身激荡几下,再挥剑前往之时,那所谓的噬蛇已经掉落在地上成了几段,碎的不能再碎了。

柳澄的瞳孔急剧收缩,折扇打开面对着那匆匆而来的人影挥扇,绿芒随风至,数道藤蔓又起,不复之前的细细长长之势,而是粗壮如同水桶一般,藤蔓之上荆棘丛生,每根倒刺之上还有些绿芒闪过,若是被刮过一两下,只怕是不死也去层皮。

偏偏朝纵刚好挥剑直上,直直的对上了那数根粗壮至极的藤蔓。

藤蔓技法:噬蛇二式。

粗壮的藤蔓生长,只是在瞬间就将朝砚整个包裹了起来,沐婷紧张的捂住了嘴:“要出事了,柳澄,说好了不准伤他的脸的,这个混蛋!”

“也不一定就真的会伤到,”郭奉仪紧紧的盯着那台上,手指不自觉的捏紧,本是紧张的时候,偏偏一只小胖手还拿着一个铭牌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你干什么?郭奉希!”郭奉仪转头看了过去,就差去问弟弟在捣什么乱了。

郭奉希对上他怒气勃勃的眼睛,愣了一下道:“我觉得我还是想押朝纵。”

他倒也没有觉得委屈,反正他哥一向就这个脾气。

郭奉仪当然也不能真的拿他怎么办,毕竟弟弟只能他欺负,别人敢欺负他都要跟人拼命的,他哼了一声道:“你随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哥,输了哭鼻子的是你,”郭奉希小声道。

“闭嘴!”郭奉仪火冒三丈,“那那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输了绝对不会哭鼻子的!”

“上次我还见你……”郭奉希的话说了一半,在自家哥哥威胁的眼神之中沉了一下。

郭奉仪狠狠的盯了他几眼道:“赶紧押,赶紧输,输了赔死你!”

“没事,输了还有你哥哥呢,”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一群少年的背后传来,隐隐带着懒洋洋的尾音,话语的终端让小少年的小心脏上好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一样,不疼,就是软绵绵的觉得痒痒,还想再来一下的感觉。

郭奉仪连带着少年们纷纷转过了头去,就见一青衣蓝扇的青年正站在他们的身后,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是温和,只是眉宇之间的微挑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的好惹。

有一种人即使是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也是让人觉得他好像正躺着晒太阳一样的懒洋洋。

“你是何人?”郭奉仪开口问道。

那人随意的合起了折扇,虽是跟柳澄一样的合起扇子,却莫名的更加洒脱自然,他按下了郭奉希停留在朝纵名字之上的小胖手,直接按了下去:“要下就下,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的手按下,朝纵的下面总算是出现了第一个人名,就是后面跟着的数字有点儿大:十万九千。

“小可爱很有钱啊,”来人勾了一下那肉乎乎的下巴道,“这么支持朝纵呢?”

郭奉希被勾了一下下巴愣了一下,回神看着那石桌上的数字,有些愣愣道:“我还没有来得及控制呢。”

结果手就被压下去了。

此情此景,背后的一众少年都惊呆了,十万多的成就点,即使是对郭奉仪这样的榜首也是极为巨大的一笔财富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郭奉仪咬牙切齿道,之前的什么猫爪子挠痒痒啊,还想再听一下什么的全部化作了天边的云彩。

朝砚用扇子顶了顶头发,终于后知后觉的的发现自己好像闯祸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可爱啊,你这次要是输了,我全给你赔。”

手贱易破产。

“你叫谁小可爱呢?”郭奉仪审视着他道,手指捏的嘎巴嘎巴响,要不是因为看不透朝砚的修为,早一拳头挥上去了。

竟然敢调·戏他弟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哎呀,比赛开始了,”朝砚觉得这事要是解释下去没完没了了,随即用了转移注意力法,在所有的少年将目光调转到了看台之上时,悄摸的溜到了很远的地方,随手跳上了树开始看着那里的比斗。

看台之上转瞬之间,那层层包裹的粗壮藤蔓从中间割裂了一根出来,虹光乍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其中脱身出来,倒飞而出。

而那藤蔓不甘示弱,直接追了上去,朝纵却神色一凛,借助一个的力道之上,挥剑横砍,每每触碰节点之上,又恰巧躲过了另外一道侵袭过来的藤蔓,待他从半空之中飘落之时,一道荒火从剑芒之中迸发了出来,顺着那蔓延生长的藤蔓燃烧了过去,直直的朝着藤蔓中心的柳澄而去。

“他竟然是火系的功法?”郭奉仪开口说道,而且看起来等阶不低。

火克木,这乃是五行伦常。

台上火焰蔓延,本来火势不应该如此巨大,却因为那藤蔓的存在直接顺延燃烧,火灵所控,那藤蔓再不受柳澄控制,他挥扇后退,却突然察觉一道剑光自身后而来。

柳澄慌忙转身后退之时带着心惊,他什么时候到他的身后的?

可他后退之际,才发现那火焰燎原,连长发都发出了仿佛烧焦一样的味道,可是前方却是一道致命的剑光。

匆忙躲闪之下,一道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那剑光如虹,却是顺着胳膊直接点在了那执着扇子的手上。

柳澄本能的松开,周身气势震荡,将周围的火光摒除了开来,可待他想要去取回自己的法器之时,却见那剑身直接劈在了那在半空之中旋转的折扇之上。

一次撞击,失去了主人掌控的法器像是遇到了石头的玉器一般,直接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原本的光芒。

柳澄怔在了原地,目呲欲裂,可不待他冲上去用肉掌将人拍飞之前,只见那剑光回转,竟是直直的朝着他的丹田而来。

他想废了他?

这样的觉悟从脑海之中闪过,柳澄本能的侧身,可是却仍觉腹部一痛,那剑避过了丹田要害,却仍然扎在了他的身上。

鲜血顺着剑身流了出来,柳澄被迫靠近了朝纵,终于看到了那双眼睛之中隐藏极深的杀意,他艰难道:“你想杀我?”

朝纵后退,抽出了自己的剑,待行再刺,却听到近处的三个字:“我认输!”

三个字一过,刚才还站在比斗台之上的人顿时被传到了比斗台的下面,柳澄跌倒在了地上,捂着那伤口,潺潺的血液仍然透过手指不断的滴落下来。

几个少年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道:“你没事吧?”

“这下手也太狠了。”

“我这里有药。”

几个少年在帮忙,却也有几个围住了刚刚从台上下来的朝纵道:“都说是指点了,你怎可伤人性命?”

“太过分了,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正派修士,”这是一个小女孩儿,“亏我之前还觉得你长的好看。”

“我并非有意伤他,”朝纵侧过了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眉眼一瞬间,他抬头看向了那里躺着的柳澄,有些担忧的走了过去道,“师兄,你没事吧,我只是想着一定要接受师兄的指点,没想到会那样,从前无人指点,我每每猎杀凶兽之时都是全力以赴,对不起师兄。”

“无事……”柳澄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他看着眼前少年那全然内疚的姿态,若非他之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只怕此时也要被他这副无辜的姿态给蒙过去了。

“师兄虽是道歉,但是朝纵却不能不内疚,”朝纵拿起了自己的铭牌,上面已经有了柳澄押下的五千成就点,“若是师兄不嫌弃,这些成就点就当弥补我的歉意。”

“不,不必,”柳澄连忙拒绝道,“不过是我倒霉,没成想……”

“倒霉倒算不上,你那招噬蛇二式下去,朝纵要是没躲过,不死也得废,”郭奉仪在一旁凉凉的说道,“柳澄,你……”

打的什么目的?

柳澄却是心惊,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道:“比斗各有输赢,你不必觉得内疚,这些成就点乃是你应得的,你若不拿着,反而是我欺负引来的弟子了,老师知道了也会责罚的,收下吧。”

法器毁了,位置掉了,成就点没了,柳澄知道,今天这个亏他是吃定了,不过是一时动了些废人的念头,却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真的能破开他的防御。

只可惜只能自认倒霉。

“既然师兄坚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朝纵眼睛之中仍然有着忧虑之情,一直到柳澄被人扶着走远了才收回了视线。

而在那石桌之前,郭奉希不仅拿回了自己的自己之前押下去的十万九千点成就点,还额外获得了一万多的成就点,此时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郭奉仪的面前道:“哥,我真的没想到我会赢。”

还赢了他哥的成就点。

郭奉仪哼了一声,环胸道:“赢了就赢了,你看你那个样子像什么,不过倒应该谢谢刚才那个人……人呢?”

郭奉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帮他弟弟押注的那个人竟然不见了。

“他果然是乱押的吧!”郭奉仪捏起了拳头,“这个混蛋,别让我再看见他!”

“哥,可是我们赢了快两万的成就点,应该谢谢人家,”郭奉希看着走了过来的朝纵道,“朝纵快来,我分你一半。”

郭奉仪愣了一下,朝纵也愣了一下,在朝砚懒洋洋的视线之中缓缓展开了笑颜:“这是你押的,你应得的,不用分给我。”

一旁的郭奉仪已经开始扯自家弟弟的包子脸:“你怎么没想着分我一半啊?”

“我想了,我想着先分给朝纵一半,再分给哥哥你一半,”郭奉希努力释放自己的脸,认真道。

“这还差不……”郭奉仪的话说到了一半,本来揪脸的动作都放轻了,又猛然重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是我亲弟弟么?凭什么给他二分之一,只给我四分之一啊?啊?好好说!不说今晚不准吃晚饭!”

郭奉希委屈的对手指……

两个兄弟的矛盾可能一时半会,或者一辈子都解决不清楚。

朝砚却在懒散之中看见那让天地失色的笑容时神经骤然清醒了过来,他家崽儿笑起来真好看,果然比他想象的更好看……话说会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或者被什么老妖怪夺舍了?

天下第一荒谬的事,那个曾经咬他手宛如咬猪蹄的小崽儿会笑了。

不过为了不打扰小崽儿跟同学的友好关系,还是晚上再调查什么夺舍的问题吧。

朝砚扇了扇风,感觉听着旁边热闹的比斗就跟开着电视一样,听着听着就想睡觉。

他又陷入了半眯瞪的状态,而在千米之外,万铭城看着那躺在树上睡觉的人,细数了一下这人睡觉所用的时间,发现这人一天到晚除了吃以外,其他时间都在睡觉。

莫非这人有树懒的血脉?也许是有猪的血脉更为准确一些。

至于什么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万铭城在试过以后,发现完全没有体会到。

“还有什么法子能拉拢?”万铭城揉着额头,觉得这样的事情比修炼似乎还要难。

身后的家仆对于这样的问题也默了一下,根据他们对于朝砚的调查,这个人对于很多的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唯三有兴趣的就是吃饭,睡觉,溜孩子。

“少爷,您要不试试养孩子?”家仆试探的说道。

万铭城本来冰块一样的脸仿佛有一瞬间的皲裂:“你在开玩笑?”

他其实顺嘴而出的差点是你逗我?幸好及时收住了嘴,留住了形象。

孩子这种生物在万铭城二十岁的生涯当中,是比他曾经所遇到的毒蛟更为可怕的生物,打不得骂不得,碰不得哄不得,轻轻一动,嗓门比震天鼓更响,且毫无休止,身体的水更是无穷无尽,从眼眶里面流个不停。

“可是朝砚的爱好就是吃饭睡觉溜孩子,”家仆总结分析道。

竟然能溜孩子,万铭城看着家仆道:“果然十分厉害,那便从吃食下手吧。”

“是,”家仆退下了。

朝砚的白天过的相当的悠闲自在,而到了夜间,更是喝点儿小酒,赏点儿小月,跟米果儿拌拌嘴,揉捏揉捏兔子。

“米团啊,你说嫦娥为什么就把你给扔下来了?”朝砚看着那圆圆的月亮戳着兔耳朵道。

米团抱着那颗蛋,仿佛跟蛋融为了一体一般,动了动粉色的耳朵迷惑道:“谁是嫦娥?”

“嫦娥嘛,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娥,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天地一片的混乱,那盘古忧心人间……”朝砚开始了免费的说书,“脚踩大地,头顶青天,知道青天是什么么?不知道啊,传说有一个清官,他处理案件之时有着雷霆的手段,处事特别的公决……”

米团儿举起耳朵道:“我们不是在讲嫦娥么?”

“对对对,嫦娥,据说嫦娥是居住在月亮上的,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烤兔肉,尤其是桂花树木烤出来的最香,”朝砚咂了咂嘴,往米团那里凑了凑,兔子抱着蛋挪了一下脚,软软糯糯的说道,“我还要孵蛋,你不能吃我。”

“我们米团儿这么漂亮,这么乖,”朝砚摸了摸那软乎乎的绒毛道,“我绝对不吃你。”

米团被摸的眯起了眼睛,喉咙里面正呼噜噜的发着声音呢,结果突然感觉耳朵被人一拎,双腿顿时在半空之中开始扑腾,好容易转了一圈看见了拎起它的人,顿时僵成了一团棉花:“朝…朝纵,你怎么回来啦?”

那语气跟被抓着的柔柔弱弱的小三一样,再加上那瞟向朝砚的黑溜溜的眼睛,更是显得可怜巴巴。

正宫娘娘……朝纵哼了一声,将那兔子丢到了旁边,对负心汉朝砚进行了批评教育:“你不知道兔子那么摸会摸成怀孕么?”

朝砚看了看那缩成一团的柔弱小三……呸,柔弱兔子,捻了捻手上的感觉道:“这么棒!”

那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听到了小三怀孕时的渣男。

关系一度非常混乱。

朝纵脸板的笔直,抿着唇看着他道:“哪里棒?”

“来来来,”朝砚揽过了朝纵的肩膀,悄咪咪道,“这要是生下一窝小兔子,咱们以后就不愁没有兔肉吃了。”

一旁的米团恨不得把自己给缩没了,可是朝纵却抿了抿唇,眼睛微微发亮道:“你真这么想?”

朝砚点头。

朝纵抱着怀里的剑道:“我不会让你缺兔子吃的。”

朝砚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有泪,他抽了一下鼻子道:“崽儿真是太孝顺了,你爹我深感欣慰,来,笑一个。”

朝纵看着他干嚎没有一点儿晶莹的眼睛,小脸笔挺没有一点儿反应。

“崽儿,笑一个,”朝砚再接再厉,笑眯眯的伸出了手,掐上了那张别人都不敢掐的小脸捏了捏道,“来来来,跟我来,笑一个。”

“不会,”朝纵拍掉了他的手,揉了一下脸颊道。

朝砚眯了一下眼睛,猛然凑近,吓得朝纵一个后退:“我白天可还见你跟那群少年笑的开心呢,积极融入班集体,我家崽儿真是长大了。”

“你去看了?”朝纵握着剑柄的手指蓦然收紧,蓦然想到了郭奉希押给他的成就点,十万九千的成就点,即便那个缺门牙的再如何的喜欢他,也一定不会一下子下那么多下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去看了。

那他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是否听到了他对那些人说的话?

“嗯,”朝砚骄傲的道,“我作为父亲,也得关心关心我们崽儿的成长嘛。”

朝纵低头道:“你看了多少?”

“从头看到尾吧,”朝砚努力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发现回想不起来以后道,“没错,从头看到尾。”

绝对没有在探望孩子的时候还睡觉,绝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

朝纵深深的看着他,嘴唇抿的更深了些,朝砚也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两厢对视。

两人同时开口。

“对着你笑不出来。”

“崽儿,你眼角好像有眼屎。”

两人同时沉默,朝砚看着他家小崽儿转为凶恶的眼神,无辜道:“怎么了?”

“没事,”朝纵缓缓的抽出了绳索道,“这是我去万物坊兑换的五行藤,可以捆住开光期以下的任何修士。”

那绳索流光溢彩,五色交织,看起来比那彩虹还要漂亮数倍,一看就结实的很。

“嗯?送给我的礼物么?”朝砚伸出了手,朝纵将那绳索放在了他的手上,下一秒口诀催动,朝纵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朝砚:“……”

他们家崽儿是对昨天捆的事情过意不去么?

朝纵挣了挣绳索愣了一下,顿时更生气了。

“其实你不用对昨日捆我感到歉意,”朝砚笑眯眯的道,“作为父亲,当然会原谅你的。”不过别说,这绳子捆在崽儿身上还挺好看的

“我是用来捆你的,”朝纵破罐子破摔道。

朝砚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听错以后道:“为什么?”

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捆他?老父亲要委屈了。

“不为什么,帮我解开,”朝纵板着小脸道。

五行藤捆人倒是名不虚传,直接全身灵气无法催动了。

朝砚连忙伸手给他解开,乖巧的坐在原来的位置给自家崽儿耐心的讲解人生的道理:“你这样是不对的,这种是极为不孝顺的行为,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呢,可以说出来,作为父亲,当然会以身作则,竭尽全力的去更改的。”

朝纵拿着五行藤在他的身上缠绕着,待到缠好以后才催动了口诀,这下子朝砚总算是被捆的结结实实,再不能动弹了。

坐着的人被搬上了床,继续充当抱枕的工作,真是十分的心酸。

朝砚反思自己,一个没忍住,又去见了周公,这次两个人不玩丝带,改跳皮筋了。

那皮筋十分有弹性,还能不断的拉长缩短,就是拉的太长有打脸的危险。

在周公他老人家调皮的拉直了另外一端的时候,朝砚醒了,并且伸出胳膊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上的五行藤已经不见了,而旁边的小抱熊一样的小崽儿也不见了。

开学的日期还没有到来,朝砚的生活有些循环往复,每日都在五行藤的捆绑下入眠,每日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醒来,然后吃饭散布找个地睡个回笼觉,偶尔看看老头给的玉简,这日子过的比在潮庄时还要美。

只是偶尔在树上入睡时会听到他们家崽儿的传闻。

“那个朝纵也太厉害了些,不仅直接将第三名的柳澄打败了,竟然还能守住。”

“如此资质着实可怕。”

“我也以为他就在第三名上待一天就算了,没想到竟是牢牢守住了。”

“听说他已经开始闯十八剑阵了,还是鱼薇老师特许的……”

那两个少年从树下走过,声音又不断的飘远了,完全没有看到大树之上还躺了个人。

人的脑门顶上还有着一个斗大的鸟窝,里面几个刚刚出壳的小鸟儿叽叽的叫着,嘴巴张的大大的嗷嗷待哺。

鸟妈妈此时本应该千辛万苦的去捉虫子喂孩子,做一只益鸟,奈何家门口守了一个巨大的脑袋。

朝砚跟人家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时间了,这就换个地方睡午觉。”

朝砚将手指凑了过去,得了人家鸟妈妈轻轻的一啄,从树上飘落下去,看着两个少年远去的背影,挥开了折扇换了个方向转身即走。

那日他已经看到了他家崽儿的榜上有名,只是没成想竟然真的坐稳了。

好孩子,有前途,果然趁着人家孩子还没有学习的时候预习的孩子格外的优秀,就像他们家崽儿一样。

“朝公子,我们家少主有请,”朝砚来往匆匆,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仆侍的衣服,衣服上的花纹针脚却极为的细腻,还镌刻着法阵,显然是一件法衣,那人脸上带笑道:“不知公子此时可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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