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那香奈儿秀，你放弃了？”孟语乔像陷入某种沉思般看向身旁的女孩。
陆蜜长得很通透，五官端正，唯一不足的就是骨架太过纤细，在作为衣架子的模特行业，她显得有点柔弱感。
不过，这种缺点，其实反而能凸显她的不同。
“放弃了，不放弃我就没办法继续在这里混下去。”陆蜜有点心酸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
说完，孟语乔没再接话，眼眸沉沉，像在思考。
陆蜜看她一眼，忽然鼓起勇气说：“乔乔，乔馨其实想在香奈儿秀场对付你，你走秀的时候留点心。”
孟语乔愣一下，她其实不意外乔馨会对付她，只是意外陆蜜为什么会告诉她？她们这一行，没有谁能真心交友，都是看不见的‘尔虞我诈’和各种欺凌小团体。
“你为什么告诉我？”
陆蜜不自然讪笑，说：“我觉得你很好，不想看她一直欺负大家。”
“虽然……你可能从来没想跟我交心，但是我其实蛮想和你交朋友。”陆蜜发自肺腑地说道。
这行太让人难熬了。
她真的快熬不下去了，很多人不懂这个圈，总觉得她们美她们身材好，可是她们不知道她们为了身材可以一个月不吃一点米饭，饿到极限的时候，差点晕倒，但是醒来还是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糖水。
这还是其次，如果不努力练习，再好的模特都会废，所以她们天天走1000多步的台步。
有时候为了上其他的秀，不得不跟同行干架抢台。
这行，太难了。
她们比明星的青春饭寿命更短。
明星无论哪个年龄段都可以接戏，她们不行，除非走上欧美神台。
否则一到28就基本不太行了。
孟语乔静静听着，车外柔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异常沉静。
看来，她也看出来，大家都没交心，孟语乔不自觉垂了下眸，像心有体会般放低柔了语气缓缓说道：“别多想了，先去医院看看伤口。”
陆蜜点点头。
那天后，陆蜜和方可言顺利被踢出局，剩余的模特不用多问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无非就是方可言上次得罪乔馨了。
被摆了一道。
大家心知肚明，更不敢得罪乔馨。
很快临近香奈儿秀，这两天，程厉年没给她来信息，孟语乔忙着训练，也差点忘了这个男人。
但追债的人可不会忘了她。
等她训练结束，打车回自己的公寓的时候。
三个身材高大壮汉，面露凶悍地堵在她公寓门口了。
孟语乔这几年应付追债的已经有一手了。
所以没那么害怕，很大方走过去说：“我已经给你们打过一笔钱了，剩下的一些钱，这段时间我都能还上，我发誓。”
只要程厉年给她资源，她就能全部还上。
孟语乔想他们不至于这么逼急她？
可他们是讨债公司，大老远从苏城过来，可不是跟她闹着玩。
所以一直站在这三个高大个子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瘦削，嘴里叼着烟的老鼠脸男人，拨开前面的大汉，晃着身板，慢慢走到孟语乔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孟语乔说道：“孟小姐，要不是我们老板以前跟你爸爸有点交情，我们也不会给你们几年时间还钱，你懂吧？”
孟语乔当然懂，咬咬唇，说：“我保证这次一定全部还清。”
瘦男人不信，猛地吸一口烟，对着孟语乔脸上吐过去，很油腻地说：“孟小姐，一个月，一个月还不了钱，你回去跟我们老板结婚？”
他们老板可是垂涎孟语乔很多年了。
当年跟她爸爸交好的时候，就馋她这个小姑娘。
孟语乔心里一阵恶心，“你告诉叔叔，钱一定会还上，我没兴趣嫁给他。”
一个50岁的男人，哪里来的脸娶她？
瘦男人嗤笑一声，满嘴油腻：“话可别说这么绝，我们老板很喜欢你，你应该感到荣幸，就你这种女孩在帝都混来混去的，谁还不知道不干净了？我们老板这种身价的不嫌弃你，你要烧高香了，是不是？”
“你给我闭嘴，谁愿意嫁给他。”孟语乔再度咬唇，手指微微握握，脸色绷得有点难看，顿了顿，几乎从牙关蹦出这句话。
瘦男人瞧她一个欠钱的居然敢蹬鼻子上脸了，瞬间哟了声，更嗤笑她了，随口对她脚边吐了一口痰，拿起手中的一把小扇子，拍拍孟语乔的脸说：“哟，嘴巴倒是厉害，要这么厉害，上次我们去上海问你要钱的时候，你怎么有脸躲起来？现在给我摆谱？我告诉你，我们老板不嫌你，你就该感恩戴德，当然，你要能有钱还出来，我们自然不逼你结婚，不然你好好想想你苏城的爸妈还有你弟弟吧！”
瘦男人撂下这些狠话，就带人先走了。
他们不会随便动自己老板看上的女人。
他们一走，孟语乔脸色还是绷得很难看，而且他们刚才谈事的时候，公寓一些邻居也在旁边围观。
等人走了，他们就赶紧过来安慰她，孟语乔在这栋公寓人缘还行，因为经常帮公寓老人做好事，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很喜欢她。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她被债了，只打抱不平说：“孟小姐，需不需要帮你报警呀！”
“不用的，谢谢你们。”孟语乔回神，抬手抚抚自己脸侧凌乱的发丝，连忙说。
热心大爷大妈依旧关心她：“孟小姐，现在是法治社会，这里又是皇城脚下，你真不要怕的，现在不是都在□□除恶吗？你报警，他们一抓一个准。”
“我看他们就是臭流氓，只会欺负女孩子。”
“对啊，孟小姐，别怕……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法律的。”
“孟小姐，我给你打110。”有大爷真的要打110。
孟语乔吓一跳，赶忙制止那个热心市民小区大爷：“爷爷，不用，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们关心。”
说完，赶紧先上楼，她不想让这事被他们越弄越乱。
毕竟追债，她已经老油条了。
隔日，下午空闲，孟语乔睡一晚，自我修复不错。
没把昨晚追债的事放心上，一门心思琢磨怎么赚钱的事，既然都恶心，那就挑个不是那么恶心的。
她不想回老家和一个50岁的男人结婚。
所以很积极给程厉年发了信息：【程总，今天下午天气不错，一起喝一杯橘子茶怎么样？】
橘子茶，最近新起来的网红茶。
网络名词：和你共享酸酸甜甜。
她自认为像程厉年这种玩咖应该会关注或者尝试？
那边，程厉年回复挺快，但又是耍她的话语：【我在无人机训练场，孟小姐应该不感兴趣吧？】
孟语乔在心里又想吐槽了。
不过算了，忍着嫌恶，回：【没有呀，我感兴趣，无人机没接触过，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发一个地址。】
程厉年：【海兰德体育广场。】
孟语乔看着上面的地址，微微沉吟几秒：【程总，要喝点什么？我买了带过来？】
程厉年根本不想喝什么，不过有个漂亮女人这么穷追不舍地追他，他其实也享受其中，【那就带两杯你说的橘子茶吧？】
孟语乔：【好。】
聊天结束，孟语乔马上换装出门去买网红橘子茶。
20分钟，不晚不迟准时出现在海兰德体育广场，这个体育广场今天被蒋毅川所属的科技公司租下了，用来测试他们公司开发的各种尖端飞行器。
今天试飞一款消音超音速无人机。
如果试飞成功，他们公司会与军方长期合作。
孟语乔之前不知道蒋毅川做什么，今天进到海兰德广场内后，看到盘旋飞驰在碧蓝色天空里三架涂有迷彩颜色的小型无人机。
孟语乔看呆了。
拎着两杯火红色的橘子茶站在广场入口方向，抬起脸，看向头顶盘旋的无人机，再收回视线，看向那个站在广场中央指挥下属操控无人机的男人。
一贯整洁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口撸到臂弯，露出线条极好的手臂肌肉，他也在看天空，下颚线拉直，露出一点性感的喉结。
和一旁正调笑的程厉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孟语乔默默在心里摇摇头，不行了……她不能再去关注蒋毅川。
不然万一被他知道，她现在干这种事，她肯定要头晕脑胀和难堪了。
孟语乔深呼吸一下，拎上茶，慢慢往程厉年那边走去。
很快走到程厉年身旁，孟语乔把手中的橘子茶拿出来一杯，刻意地讨好他说：“程总，渴不渴？喝点这个。”
程厉年刚好口渴，不客气地接过了，但也没对她多温柔，就不咸不淡说道：“谢谢。”
孟语乔挤出笑：“不谢。”
“我还以为你这种女孩不喜欢看这种男人爱玩的东西。”程厉年吸一口果汁杯的橘子茶。
橘茶很清甜，口感不腻。
“没有，以前没接触过，现在看看也能了解一下。”孟语乔盯着他侧脸认真解释说道。
解释的一本正经，程厉年瞬间勾唇笑出声了：“孟小姐，不用当真，我随便问问。”
孟语乔：……
果然，又羞辱她了。
真是傻叉。
孟语乔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刚才一直专注看员工操作无人机的男人，转过脸，深邃的眸很精准就落在了孟语乔略施粉黛尴尬地小脸。
默了默，帮她缓解尴尬说：“孟小姐，这个茶可以给我一杯？”
话落，程厉年惊愕了，宛如看外星生物般地看着蒋毅川，这家伙不是不爱喝这些奶茶果汁之类吗？
怎么回事？
联想之前他打电话让他别耍她这件事。
程厉年忍不住就开玩笑说：“怎么？看上她了？”
蒋毅川冷静看一眼他，语气淡然说：“喝一杯茶也需要扯到情爱上吗？”
程厉年笑笑：“我开玩笑的。”
孟语乔则赶紧把手中的橘子茶拿给蒋毅川，“蒋总，你的茶。”
“谢谢。”蒋毅川接过，视线定在她有点小慌乱的脸上，说：“孟小姐，如果感兴趣无人机可以试试操作。”
这个邀请，让孟语乔一惊，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
眨着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蒋毅川。
一时忘了该说点什么？
还是程厉年说：“孟小姐，我们蒋总大方邀请，玩不玩？”
孟语乔这才惊魂过来，脸色有点霎那变红，声音微微抖了几个音，说：“哦……谢谢……我试试。”
“过来吧。”蒋毅川将果茶交给一旁的助理。
顺手拿起放在地上的另一架试飞的无人机和一个操作遥控器，将遥控器放到孟语乔手心，说道：“一会按这个绿色的按钮，就能启动。”
“旁边有箭头，还有圆杆可以操控。”蒋毅川耐心讲解。
如此耐心，让他手下那几个下属纷纷惊讶地开始小声窃窃私语了：“蒋总是不是看上那个美女了？”
“我进公司那么久，也没看到蒋总这么温柔的一面？”
“蒋总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不可能这样花心吧？他可是我心中男神。”
“但是蒋总真的对她好温柔，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都像有星星了。”
“你们别胡扯了，蒋总只是好心邀请别人玩而已。”
大家站在一旁悄声议论。
孟语乔已经揣着紧张地心开始学着操控无人机了。
按下绿色按钮，那架黑色的无人机‘倏’地一下，就真的腾空飞起来。
越飞越高。
孟语乔看着飞高的无人机，脸上露出了笑，她一笑，蒋毅川眸色就深沉了，他昨晚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助理把调查的资料传给他了。
但是，时过境迁，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
那个男人还是他朋友。
蒋毅川只觉得心口有些钝痛，其实他每年都有关注她，只是大家都没有表示过什么，他也不知道她心思，所以分开后，他没有主动联系，后来她家破产了，她突然离开苏城，他就没有了她的消息。
现在他回来，他的小姑娘却已经爱上别人了。
“孟小姐看起来玩心挺大，玩够了吗？”或许看到蒋毅川看孟语乔的眼神不对劲，程厉年忽然就酸道。
孟语乔这才瞬间意识到她是来讨好程厉年的，不是来玩的。
赶紧把遥控器交给蒋毅川说：“蒋总，谢谢。”
说完，乖乖走到程厉年身旁，问道：“程总，是不是要走了？”
程厉年哼一声，也不在意一旁蒋毅川的脸色，就有点蹬鼻子上脸般地调侃说：“孟小姐，是不是也看上我们蒋总了？”
“我们蒋总可是全能男神，很多女人喜欢的。”
蒋毅川脸色一下有点难看了，若不是看在是朋友的面子上，他可能要发火了。
孟语乔则心惊，程厉年是不是有点毛病？
一直对她爱搭不理地，她就玩一下无人机，他就表现出了一副吃醋在意的酸样？
如果她不是在模特业混了几年，可能真会单纯以为他是吃醋了呢！
实际呢？
孟语乔估计他就是看到她没巴结他了，他那点自尊心受挫。
“没有呀，我觉得你也不错。”孟语乔收起心惊，皮笑肉不笑地拍他马屁说道。
程厉年抬抬眼皮，眼神还是有点轻蔑，声音淡淡：“不喜欢我们蒋总吗？”
孟语乔摇摇头，“没有，我不喜欢蒋总这一款。”
这个答案让程厉年心里莫名有点爽，要知道他虽然和蒋毅川是朋友，但是只要蒋毅川出现的地方，所有女孩子的目光都是第一个先落在他身上。
而不是他身上。
从小学开始就是如此，男神光环加身，后来这家伙因为家族的事，突然去了偏远的苏城，一去就是好几年，他在京圈的地位才稍微好一点。
但是他现在回来了，他的地位又要不保了。
谁说男人没有攀比心？程厉年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