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刘猫一惊,回头看到身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子,“孙鲲鹏,你是土地佬,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吗?”她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土地佬?太抬举我了。你下了出租车,我就远远地认出是你了。所以跟在你的身后来到这里。”男孩子上下打量着她说,“五六年没有见,刘淼,你长个了啊!”
“我叫刘猫!”
“呵!还挺倔!”孙鲲鹏朝她伸出大拇指。
“那当然,拜某个人所赐的名字,敢改么?”刘猫一副嘲讽的语气说完,围着孙鲲鹏转了一个圈子说,“不过,你也长个子了,多高了?看你的样子怎么也有一米八左右。”
“好眼力!一米七八。”孙鲲鹏赞扬完,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好,不该给你起那个外号。”孙鲲鹏态度很诚恳。
“这名字飘出校园,飘出这个小山村,已经飘进我现居住的城市了,将来还很有可能飘向全世界!”刘猫夸张地伸手做了一个广大的手势。
“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呢,多么富有特点的名字!”孙鲲鹏抿着嘴笑。
“切!说你胖,你就喘。”刘猫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然后,很敬重地跪在地上给奶奶磕了三个响头,孙鲲鹏见了也随着刘猫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奶奶,我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看您。”刘猫说完站起来,注视一会儿碑上的遗像,然后上前抚摸着照片上白发苍苍的奶奶。
照片上的奶奶和蔼慈祥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乖孙女,奶奶知道了。
刘猫看着看着,突然想哭,陪伴她疼她的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刘……刘……猫”看着刘猫对着遗像半天不动,孙鲲鹏上前怯怯叫了一声。他现在也不知道叫她刘淼好,还是刘猫。想起刚才她说的话,索性不管了就叫她刘猫了。
刘猫怔了怔,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随即起身,往山下走。
“刘猫,你要上哪啊?不上学了吗?”孙鲲鹏紧跟在她的身后,从小时候上学前班,就和她一个班,一直到上了初中,刘猫让父母接走才分开,说起来,两个人也可为青梅足马了。
“暂时不想上学,我是逃出来的。想先去外面闯闯!”刘猫走到山下的一条小河边,蹲下身来,一边洗手一边说,“孙鲲鹏,现在是高考的冲刺期,你怎么不上学?是不是跟我一样也逃课了?”
“我休学了,刚从医院出来。准备下学期在高考。”孙鲲鹏站在她的身后说。
“你得了什么病?”刘猫起身看着他。发现孙鲲气色很好,并没有什么大病初愈的样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病,就是感冒发烧成非常严重的肺炎,住院了挺长时间,耽误的课程有些多,担心考不上大学,就休学一学期。”
“学霸还跟不上!你是想考清华吗?”刘猫说着甩甩手上的水,沿着河边往下走。
孙鲲鹏没答话,他早就下定决心,要考就要考最好的大学。
前方不远处就是奶奶家的老房子,自从奶奶去世以后,房子就没有人住了,那里尘封着她儿时所有的快乐。她决定去那里看看在离开。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去,却彻底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刘猫一马当先推开奶奶家小院的门,眼前出现了一座熟悉的绿门窗,红瓦顶的白灰墙的房子。以前整洁利落的小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青草,不知谁家肥硕的大花猫,受到俩人的惊吓,“嗖”地一下从他俩眼前跃到邻家的墙头,一眨眼就不见了。
俩人拨开眼前一人多高的青草,来到房门前,一把大铁锁醒目地横在眼前,刘猫上去拽了拽,用手趴在门上的玻璃往里看,里面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刘猫,你让开!”孙鲲鹏在她的身后说。
“嗯?你要干啥?”刘猫疑惑地回头看着他。
“你不是要进去吗?我有办法!”孙鲲鹏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细细的铁丝,抻直。插到锁眼里,小心翼翼地缓慢地转动······
“手法挺熟练啊!经常干这种开锁的勾当吧?”刘猫浑身上下打量着,很难把这位学霸和开锁的小偷联系在一起。
“人啊!心眼就不能太好使,太善良;好使,善良的结果就是把自己推到坏蛋的位置上去了。”孙鲲鹏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转动那根小细铁丝说,“你回来一次不容易,看你对奶奶的感情很深,是个孝顺的孙女才帮你这个忙,没想到啊!刘猫,却换来的是你的猜测和诽谤,你说我是多么地憋屈呀!”
“切!开个玩笑还不行,几年没见,我发现你个子长高了,可这心眼却长小了,小的像针篦!”刘猫晃荡着身子,溜溜达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是小心眼吗?士可杀,不可辱!”孙鲲鹏说到这里,只听一声响,锁头开了。孙鲲鹏立起身,长长出了一口气。
“厉害,大鹏!”刘猫向他伸出大拇指,小时候她就这么叫过他。
“厉害?我都后悔帮你这个忙,担心日后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你把我当做贼!”孙鲲鹏把锁头拿掉,一拉门,滑稽可笑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刘猫很配合他这个动作,趾高气昂地像个公主子似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