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铁陪着王阿华出来,孙逸飞刘猫等一行四人,目光都蓦地聚集在他俩的身上。
“怎么样?阿花姐,没事吧?”宋东快言快语地上前询问。
“得等进一步调查取证。”于铁看王阿华没有回答,不由替她说。
“哦!”宋东看问不出啥来,便住了嘴。
“老于,你看天也晴了,咱们是不是按着早上计划好的去鹿台山呢?”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孙逸飞说。
“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就去吧!”于铁说到这里回头看着王阿华说,“阿花,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事情这样了,接下来就是等待。该说的你都说了,现在应该放松一下心情!”
王阿华没有回答,似乎还在犹豫。
“走吧,阿花姐,还在这里想啥呢?”邓彤上前亲热地挎起她的胳膊,走到于铁的车跟前时,便一下松了手。说了一句回头见,便快步上了自己的车。
“阿花,上车。”看到王阿华站在自己车门跟前发呆,于铁便上前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王阿华回过神来。
于铁笑了一下,然后绕到另一侧上了自己的驾驶座位。
王阿华看着前面的三辆车缓缓启动,陆续驶出村子。
她和于铁前面的那辆车是邓彤,她盯着她的车牌号,想起刚才她把自己丢在于铁的车前,隐隐地感觉到大家在用另一种眼光在看她。虽然都没有表现出那么明显,但她敏锐地觉察到了大家认为她和于铁的关系不一般。
这几日,于铁总是帮自己做饭打下手,有时她眼的余光还能感觉到于铁怔怔地地看着自己,一时不知道想着什么;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于铁对自己很关心,比如这次前来自首的事,她好无助,无人倾吐,而于铁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陪伴,让她心里有一种依赖和踏实的感觉。自从丈夫去世以后,他是她唯一一个接触多的男人。
鹿台山的脚下,也就是刘猫和孙鲲鹏昨天上山的地方。几个人从车上陆续地走了下来,仰视着横在眼前这座郁郁葱葱的大山。
刚下完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太阳炙热地烤着大地。
邓彤打起了遮阳伞,戴上了遮阳镜,一副观光旅游的样子,四处打量。
刘猫仰起头眯缝着眼睛,从车上走下来,头上身上的泥水都干透了。
她毫不在意自己这副狼狈相。
“下车啊,阿花姐!”宋东路过于铁的车,招呼还坐在车里发愣的王阿华。
“哦。”王阿华顿时醒过神来。
她不敢涉足眼前这座山,她在害怕,害怕王韶颜的灵魂找上她,来埋怨她当初的言而无信。
是她害了他,如果当初她不答应一起殉情,那么王韶颜就不会命至于此,她很后悔。
此时,孙逸飞和于铁一马当先顺着一处缓坡往上爬······
没爬上多久,俩人就发现,山上凉风习习;刚才俩人还是一身的汗,衣服都粘在身上,而此时却能感觉到凉爽来,真是神奇。
孙逸飞想起昨天来救刘猫时,也发现这一现象,只是当时救人心切,就没有停下来好好研究这是怎么一回事。此时,他抬眸,目光定格在山坡裸露在外的一片碎石区。咋一看,就像一条河顺着山体下来。
“这是石冰河,”于铁在一旁幽幽来了一句。
“它和冰有关系吗?”刘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
“有关系,这是冰川冻土地带的重要表现!”于铁看着眼前的碎石区说,“它的下面应该是冻土地带!”
“大叔,你为什么拿口袋捡这石头?”刘猫听着于铁说话,一转眼却看到孙逸飞在弯腰捡了三四块小石头装进一个小塑料袋里。
“带回去研究,来证实这碎石就是火山石。”孙逸飞抬起腰来说,“碎石河的形成,可归为地质研究中的冰劈现象!”
“什么叫冰劈现象啊?”刘猫也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冰劈现象就是指在寒冷的山区,外界的降水在渗进岩石的裂缝中之后,形成冻结,由于水在冻结时,体积会膨大,这样,岩石的缝隙便被撑大,一个个寒来暑往,渗水,结冰,撑大,反复循环,最终完整的岩体就被撑成眼前的碎石。也叫做石冰河,这么一大片的石冰河的存在,表明了这里的山体低温的原因。”孙逸飞很有耐性地讲解给刘猫听。
“低温?”刘猫抓住一个字眼,一脸地迷惑不解,这种表情对她来说是很少有的。
“是啊,如果证实这里是一大片石冰河,那么这里的山体温度就会低。”孙逸飞注视着刘猫,发现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子竟然有兴趣听他讲解这些,不禁微微有些喜悦,似乎在困境中发现了一丝希望之光,他停顿了一下,不留声色地继续说,“不过得回去研究一下这石头,才能进一步得出结论,但是一切都显而易见,还记得昨天那个山洞以及洞口,有冷风存在,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你不觉得奇怪?”
“嗯,是有些让人疑惑不解!”刘猫看着孙逸飞用闪闪发亮目光看着自己,一语双关地说。她不明白眼前这位大叔怎么那么有耐心对自己津津乐道。
她目光流转,去留意一个人。
几步远下,邓彤不知什么时候把遮阳伞换成了大大的遮阳帽。
宋东陪在一旁,俩个人正吃力地往山上爬。
不远处,一处瀑布正挂在那里川流不息。
“哗哗”地流水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正是她和孙鲲鹏昨天来到的那个地方。
她加快往上爬的速度,第一个来到瀑布下的深潭边上。
好清澈的水啊,在这炎热的天气里,这么地诱人,恨不能一下扑进它的怀抱,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可是眼下只能动动心思,无法实现,刘猫蹲下身来,双手捧起清凉的水,洗起手洗起脸来。
刚才被邓彤溅一身的泥,特别是头发上,泥水干了,头发贴在头皮上了,难受极了。这下可以洗洗洗摆脱狼狈相。
在她的身后,孙逸飞和于铁也上来了。
王阿华和邓彤、宋东离瀑布的深潭还有几米的距离。
大家都有些精疲力尽,被太阳晒得都打蔫了。
刘猫痛痛快快地洗着脸、脖子,就在她刚刚低下头来,想把头发洗洗时,一旁的孙逸飞一个箭步奔过来,弯腰掠起她的腰肢,一个就地翻身,搂着她翻滚几下停了下来。
毫无防备,刘猫在孙逸飞的身下惊吓不已。
四目相对,她一把推开孙逸飞,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位大叔发什么神经呢,为什么她在那里要好好洗洗头,他却突如其来地来了个这么疯狂地举动。
她气喘吁吁地莫名地看着孙逸飞。
一切都是那么地突然,大家都被这个情景惊呆了。
突然,于铁叫起来:“逸飞,你的胳膊······怎么流血了?”
孙逸飞看向自己的胳膊,胳膊上臂有一上下两排的出血点,显然是被啥东西咬的。
刚才,他在水潭边看到刘猫要洗头,就在低头的一刹那,一条四五厘米粗的水蛇,突然在水里挺着上半身子,仰着头,吐着信子,箭一般地射向刘猫。
他惊惧地来不及喊叫,一个箭步低下身子将她拦腰搂起,滚向一边。可是,刘猫躲过了危险,那条蛇却没有放过他,就在他伸出胳膊救刘猫时,那条蛇瞬间飞奔过来,咬了他胳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