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猫,醒醒,刘猫······”有人在叫她。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目,眼前出现孙鲲鹏那张麦色的面孔。
说来很奇怪,孙鲲鹏虽然是孙逸飞的弟弟,长得浓眉俊目的,却没有他的哥哥白净,特别是肤色,让人看起来,却具有另一番健康的特色。
“到地方了,还睡,都睡一路了,快起来,真是一头小懒猫!”孙鲲鹏坐在副驾驶座回头看着她笑。
刘猫蓦然坐起来,眨巴了两下眼睛,看到驾驶座没有孙逸飞,不由问道:“大叔呢?”
“都到家了,我哥他下车了呗!”
“他为什么没有叫我?”
“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当然,你的一切由我负责到底。”
“我才不要你负责到底呢!”说到底,她是奔着大叔来的,取回奶奶的蓝花瓷罐,只不过是一个想接近孙逸飞的借口。
刘猫和孙鲲鹏下了车,看到房门前停了两台车,认出是宋东和邓彤的,看来两个人已经到了半天。
上次来这里,自己还是一个想独闯世界的人,仅仅一年只差,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刘猫抬头看着眼前的这所很气派的房子,感触颇多。
“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你不是要去取奶奶的那个蓝花瓷罐?走,我领你去哥哥的地下室。”孙鲲鹏说着先一步踏入家门。
一位中年女人穿着一套蓝色带白花的宽松居家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个小瓷盆,在剥着大蒜。
看到孙鲲鹏,马上把盆放到茶几上,站起来高兴地说:“熊孩子回来啦,快让妈好好看看你。好几个月了,一个电话都没往家打,出了家门就忘了娘。”
孙鲲鹏的母亲姓王,名月兰,五十出头的样子,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乡下的居家女人,热情开朗,爱说笑。左邻右舍不叫她名字,直接叫她老孙家的。
“妈——说啥呢?我怎么能忘了您。”孙鲲鹏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他说着拉过身后的刘猫,“妈,这是我同学刘淼,我叫她刘猫。”
“好俊俏的姑娘!”孙鲲鹏的母亲王月兰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刘猫。
“伯母好”刘猫上前大大方方地叫道。
“好!好!”王月兰眉开眼笑,把刘猫让到沙发上,回头对着孙鲲鹏严肃地说,“多好的姑娘,干什么给人家起外号,叫什么刘猫,刘淼,这名字多好听。”
“我倒想叫她刘淼,可是人家不干啊!”孙鲲鹏挠挠头,嘻嘻笑着说。
“胡说!”王月兰冲着孙鲲鹏不高兴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脸来马上对着刘猫笑着温和地说,“姑娘,你先坐着,休息一小会儿啊!”
“我不累,伯母!您快坐下来吧!”刘猫说着站起来。
“别,你先坐一会儿!”王月兰一脸灿烂地笑,把刘猫安抚下来,然后一个转身忙把孙鲲鹏扯到一旁,马上变了脸色,小声地说,“熊孩子,把一个女生叫到家里来,难不成是你的女朋友?不早点对妈说,妈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
“妈,说什么呢?”孙鲲鹏感觉母亲的行为举止很可笑,“就是女朋友,也是我哥的女朋友。”
“什么?我都糊涂了,什么你······”王月兰,显然没明白孙鲲鹏说的什么意思。
“好了,妈,我和刘猫还有事情呢。”为了逃脱王月兰的盘问,孙鲲鹏忙回身去拉坐在沙发上的刘猫,回头嬉笑着对着王月兰说,“回头再对您汇报情况。”
“这个熊孩子!”王月兰不满地摇摇头,“和你哥一个样,问到关键地方,就不往下说了。”
“对了,我哥和他的那两个朋友呢?”听到母亲提起哥哥,孙鲲鹏突然站住说道。
“你哥的两个朋友来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去后山了,你哥去找他俩回来吃饭。”王月兰喋喋不休往下唠叨着,“你哥昨天一大早就来电话,说今天带朋友回来吃玉米,我一大早就和你爸去玉米地里掰玉米,挖土豆,摘茄子辣椒什么的,忙活一上午······”
孙鲲鹏拉着刘猫就走,如果站下去继续听,母亲会唠叨天黑,也唠叨不完。
就比如上次春节来家,吃午饭时,看到母亲额头有个疤痕,便问怎么回事,母亲便说额头在收拾粮仓时,一不小心被家里养的一只大红公鸡啄破了脑门,鲜血直流。
本来就是被公鸡啄破脑袋一句话的事情,母亲却不耐其烦地把她那天怎么收拾粮仓,大公鸡怎么啄她的情节,从头至尾讲的详细又详细,并且讲得绘声绘色,惊心动魄。
他一顿饭都吃完了,母亲还在那里津津乐道地没完没了。
母亲就是那种抓住你,对你说个没完没了的那种人,语言功能十分发达。有时候他想,如果母亲书读多一点,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哎,你俩哪里去?我还没有说完呢!”看着儿子拉着刘猫的胳膊走,王月兰忙喊了一句,“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去我哥的地下室。”孙鲲鹏丢下一句,拉着刘猫顺着客厅一侧的走廊往下走。
上次,刘猫一边欣赏走廊两边的油画,一边顺着走廊走,感觉通向地下室的走廊好长,可是,今天再一次来到这里,却没有了上次漫长的感觉。
走到头,拉开通往地下室的门,进到孙逸飞的收藏室,刘猫直接奔向上次放蓝花瓷罐的架子。
“奇怪,蓝花瓷罐呢?”靠墙储物架上,孙逸飞收藏得各种宝贝都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唯有她上次放的蓝花瓷罐得位置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