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到这种程度了吗。”
九天仙尊看着楚风，平静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
虽然楚风刚才的表现，无论是生死间领悟到的那丝法则力量，还是短时间内对法则力量运用的愈发纯熟，都令他感到些微惊喜。
但很明显，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够。
因为九天仙尊知道，只要自己这一招攻出去，楚风就绝对再无幸免之理，绝对会被他所凝聚出的这些法则箭矢钉成刺猬，连残魂都不可能留的下来。
毕竟双方之间的修为差距着实太大，根本不是楚风刚刚领悟的一丝法则力量就可以抹平的。
但是，难得亲自来到这武界一趟，见到了一个能给他带来惊喜的后辈，数千年来古井无波的心态终于被挑起了一丝兴致，九天仙尊又怎会满足就这么结束。
“就这么结束的话，着实有点不够尽兴。”
九天仙尊微微沉吟，接着将视线投向远处。
数千里之外，是武界抵抗仙界入侵的数十万武者军队。
在楚风与九天仙尊的战斗开始后，他们便依照命令飞速后退，只不过依旧难免被恐怖的战斗余波波及，有数千武者死在了狂暴扩散的战斗余波之中。
此时九天仙尊朝那个方向看去，顿时令楚风心中一紧，咯噔一声。
“你想干什么？”楚风怒视着九天仙尊，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九天仙尊眼神淡漠，缓缓开口：“既然你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选择拒绝本尊的好意，那么……如果你的子民们尽数在你面前被杀的话，是否会给你带来动力，让你再次突破呢？毕竟这场战斗已挑起了我的兴趣，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也太没乐趣了。”
自言自语似的声音回荡在半空，却令楚风如坠冰窖，心脏仿佛坠入深渊般缓缓下沉。
“你是个疯子吗！”楚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无比，“仅仅只是为了刺激我突破，给你带来些微战斗的乐趣，你就要杀那么多人？！”
“有何不可？”
九天仙尊看都没看楚风一眼，淡淡道：“吾乃仙界至尊，七界唯一的半步神尊境，早已超脱了所谓人的层次。于本尊来说，天尊境之下尽皆蝼蚁，生死都无任何意义。就算是你……也不过是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而已。”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这些武界子民，能以性命为代价给我带来些微愉悦，都应感到荣幸才对。”
九天仙尊的声音传来，虽然不带有丝毫情绪，但楚风却从中感受到了无比冰冷的意味。
他终于明白，自成就半步神尊境之后，九天仙尊早已将自己视为了七界之中唯一的神。
就如他自己所说，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只蝼蚁而已，就算杀的再多，也不会令他有丝毫情绪波动。
楚风眼神凝起，体内仅剩的力量在不断奔涌咆哮，因愤怒而变得愈发狂暴。
“看来好像有点作用。”
九天仙尊淡淡瞥了楚风一眼，接着手指轻抬，周身无数根无形的法则箭矢悄然间移动，对准了远处武界大军的方向。
“住手！”
楚风清晰感知到了法则箭矢的偏转，忍不住大声怒吼。
但九天仙尊完全无视了楚风，心念微动，空气中密密麻麻的无形箭矢骤然而出，消失在了原处。
楚风心急如焚，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意图将那些箭矢挡下，同时口中疯狂大喝：“所有人，快躲开！”
蕴含着真元的怒吼声在瞬间炸开，传出数千里距离，如闷雷般响彻在所有人耳边。
数十万武者大军顿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听出楚风声音的第一时间，便下意识的遵从命令，纷纷向四周躲闪。
有的高空跃起，有的趴伏在地，还有的身影疯狂后退。
虽然他们也不知究竟在躲什么。
楚风更是几乎在瞬间就压榨出了体内的全部力量，疯狂流转奔涌的真元甚至令他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即将承受不住如此粗暴疯狂的爆发。
他的速度几乎如破了极限，在半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甚至连身前的空间都因这恐怖速度而开始微微扭曲。
但是，那密密麻麻的无形箭矢，乃是九天仙尊由法则之力所凝聚而成。
箭之法则。
锋锐、疾速。
仅仅这两个词汇，便可以概括其所有特点。
哪怕楚风已全力爆发，却依旧没能追上那法则箭矢的速度。
仅仅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密密麻麻的无形箭矢竟已跨越了数千里的距离，其速度之快，仿佛直接无视了空间的属性，直接出现在数十万武者大军的头顶。
“嗖！嗖！嗖！”
直到此刻，才隐隐有破空之声自虚空中传来。
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闷响与惨叫。
“噗！”
“什么东西？！”
“快躲开！”
“啊！”
仿佛是暴雨降临，数十万正向不同方向躲闪的武者大军，在这一刻被当头笼罩，但那每一颗雨滴，都是蕴含着无尽锋锐的法则箭矢。
所有武者，无论是跃至高空，还是向其他方向躲闪的都被瞬间洞穿，密密麻麻的身体如破麻袋般向下坠落，落地时发出沉闷声响，而双眼中的神采早在被洞穿的瞬间就彻底消散。
由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箭矢，令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因为那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力量。
无论是涅槃境、半圣境还是圣者境，哪怕是九转圣者巅峰，在此刻都没有任何区别，如同被潮水淹没的可怜蚂蚁。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箭雨停歇。
数十万武者大军的位置，已成为了尸山血海。
无数被洞穿的尸体倒在地上，殷红鲜血流出，在短时间内汇聚成鲜红无比的小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仅仅只是一波箭雨，便灭杀了至少十万人！
没有被箭雨笼罩的幸存者们呆呆看着眼前的画面，双眼之中是难以压制的惊骇与恐惧，自心底涌出的冰冷在瞬间蔓延至全身，令他们忍不住剧烈颤抖，手脚冰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