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无法释怀自己对母亲的忽视，嘴里只会重复‘我的错。’。
“凡哥，求求你清醒点，你要出事我们怎么办？你爸妈不得伤心死。”王乾双手按林凡使劲摇晃。
王乾无意中激发林凡最在意的朋友、亲情。
林凡陡然清醒，面色阴沉，道：“你做好我给你讲个故事。”
能正常沟通，王乾就心满意足了，后退会对面常藤椅坐下。
“我做个很长的梦……”林凡第四次以‘南柯一梦’传说讲述事实。
可惜，林凡在意的人中，只有常妙竹有神棍背景，也因设计专业喜欢天马行空想象，很容易接受他的梦话。
王乾性格又是稳重类型，闻听他所言，立马道：“南柯一梦也是梦，而老人说梦是反的，所以你不要那么自责，现在知道阿姨的情况，应该想办法治好才是重点。”
林凡也不强求，截断后面其他事。
“你觉得我爸会原谅我？”他忐忑问道。
“会的，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王乾肯定的点头。
林凡还是很紧张。
傍晚工厂工人都下班了，去‘保养’车子的刘根还没回来，林凡和王乾只得推着老旧自行车骑着离开。
他们在市场上割了三斤卤水牛肉，要了五斤地瓜酒，六点多才到家里。
灵江区这会儿还是郊区，红梅镇红梅村又是在区边缘地带，电压很不稳定，不凑巧今夜就没电，林凡家里大厅黑乎乎的，林正军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
林凡回来后不敢进门，被王乾强行拉进去把他按在林正军对面。
王乾很熟悉他家，轻松的摸到了蜡烛用火柴，大厅里才有一丝光亮。
林凡瞄了眼就林正军立马低头，老爸那哀伤的神色，让他羞愧难当。
“叔，我们买了您最喜欢的老路家卤水牛肉，还有巷尾的地瓜酒……”王乾努力调节气氛，又是拿碗又是倒酒。
万幸，林正军并不拒绝酒和牛肉。
王乾等着林正军放下碗后拿起酒瓶斟酒，然后脚在桌下踢了下林凡。
林凡现在灵魂比父亲还多七八岁，经历更是丰厚不知多少，可面对父亲的愁容，他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头都没有抬起来。
“你是我儿子对吧。”终究还是身为父亲的林正军打破沉默。
林凡立即抬头道：“当年，我永远是您儿子。”
“可我觉得你很陌生！这段时间我在看你的时候，很开心你长大，但更多时候我是害怕的，我的凡凡是那种走路带风，眼神有点自大又带着傻气，一进院子嘴里喊爸，下一句是我妈去哪儿了。”
林正军越说表情越痛苦，顿了下和林凡对视，在林凡惊愕紧张中继续道：“可现在你呢？回来时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种见惯血腥的狠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俯视凡人的冷傲。”
林正军，像是一个差生在征询老师时的那种慌张，望着他所爱儿子林凡。
林凡很痛苦，他很想说自己是重生，自己经历什么苦难。
然而，王乾都无法接受‘南柯一梦’，更别提表面老实巴交，另外一面有着狠戾的老爸。
昨日刘根听到‘南柯一梦’假装认可样子，会是老爸的表现，毕竟老爸几乎是刘根带大，两人是干父子关系。
“叔叔您多虑了，我不也是改变了吗？林凡是因张阿姨的病情被迫成熟是。”身为好兄弟，王乾关键时刻跳出来帮忙解释。
林正军为此面色犹豫，道：“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可凡凡给我的感觉，我只在当年部队里遇到野狼时才见到，野性、残忍…懂我的意思不，就是那种，那种仿佛谁都是敌人，靠近他都是别有用心，很难走入他的心。”
“请原谅我这样说，我实在不知怎么形容。”林正军道歉。
林凡心疼，前世他没机会做人父母，但把阳旭、王乾几人的孩子视如自出，所以他很清楚老爸在说这些话时是何等心如刀割。
“就像是今天的事，表面上凡凡不在当场，事实上从一开始处处是他的痕迹。我看着乾乾长大，是比别的孩子稳重，但绝对不会处理得那么老辣，那三人都我都想出手抽一顿，乾乾却能忍得住……那……乾乾只听你话，你……”
林正军总归是不敢把心里认为儿子是‘怪物’给表达出来。
但林凡能猜出来，他很愧疚又有点委屈，几次欲言又止。
“我听不下去了。”
院子外王阿姨暴躁声响起，音落时扶着张月娥走进院子。
两人后面还有刘根和王树、王建村夫妻几人跟着。
“妈、妈，老爸、刘爷爷、三叔叔三婶你们怎么都在。”
林凡两人站起来，他只喊了声妈，王乾每个一人都喊出来。
“林正军，什么叫我儿子不是儿子，我告诉你，他现在就是妖怪，也是我张月娥的儿子。”
张月娥少见红脸，说完还咳嗽几声。
“妈，您没事吧。”林凡急忙跑出去。
“有你王阿姨呢。”张月娥拒绝林峰帮助。
林凡心里酸涩呆呆的站在台阶上，妈妈对自己也有芥蒂了吗？
这时，王树几人看都不看他，连接从他身边路过。
“我可是听依依说了，你一下午就蹲在办公室什么事也不做，就在那里哭，还拉着乾乾跟你胡闹。”
张月娥在林凡做过的位置坐下。
别看声音没多大问题，其实还是受下午事件的影响，此时烛光下面色白得吓人。
“太抠门了，就买三斤啊。”王建村一坐下看到牛肉的量很不满意。
“就知道吃。”他妻子骂了一声，转而看了下酒缸，嫌弃酒少。
“是少了点，一家子那么多人，就这点不够塞牙缝。”刘根摇头瘪嘴说道。
“我去买。”林凡想要一个缓和的时间，自告奋勇冲向院子大门。
王阿姨回头朝王乾，喊道：“还坐着干什么？去啊。”
“噢噢。”王乾慌忙站起来出门。
“你也说得太重了。”王乾一出门，所有人都向林正军开炮。
林正军一脸无辜，道：“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吗？”
“可没让你把孩子比作野狼，凡凡在我心里一直是小狗狗，我家小子是小猫，他两跟狼都没关系。”王树很不满的说道。